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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镜生——”忽然乔烨一声喊,好像闪电划破黑暗,瞬间一个不大也并不温暖的胸膛紧贴上后背,同样不大也不温暖的手握住自己握着枪的手,手指带动自己的手指扣动扳机。一声枪响,一道热流溅到脸上,颈前是矢野泽人掐向自己咽喉的手。矢野的身体沉重地倒了下去。
他在喉咙里面咕噜咕噜说着什么,乔烨一声怒吼,扑向矢野,用牙齿撕开矢野的腹部,捅破膈肌,将鲜血淋漓的内脏掏了出来。他像真正的野兽一样撕咬着,满地流淌的猩红,即使这样黑暗,仍然好像要烧起来一样
灼烨。
“乔烨……药……快……”陈镜生虚弱地呼唤着。丢下矢野泽人惨不忍睹的尸体,乔烨赶紧回到陈镜生身边,从他的衣服里翻出数瓶药粉。刚打开,陈镜生就一口吞入,鲜血混合白色的药粉沿着他的下巴滴落下来。乔烨试图擦去,却越擦越花。
没错, Datura的悲伤痛苦,你残败的生命,天人永隔的无奈,镜,你谁都无法恨,你能恨的只有自己。所以镜,你就狠狠地恨着自己,恨你的命运吧。人最无法抗争的命运,你要恨它该是多么绝望。人最信赖的自己,你要恨自己又是多么痛苦。矢野泽人最后的话。
乔烨看着陈镜生闭着眼睛拼命喘气的样子,忍不住在眉间抽搐着。
是我毁了你。没有我,你就不会这样。
陈镜生情况稍有好转,他不再吐血,虚弱地露出微笑。于是乔烨冰冷的唇瓣吻上他染血的双唇。顾不得手上黏腻,陈镜生无限眷恋地把手指伸入乔烨的黑发间,抚摸着他的头。
矢野泽人说得没错,恨自己和自己的命运太痛苦。暗夜,大概就是承载了太多这样的灵魂。
☆、Piece 52
“陈镜生,你还站得起来吗?”乔烨靠在陈镜生的肩头问道。
“让我试一下。”休息过后的陈镜生脸色稍微好了点,身上的血迹也干涸了。
乔烨于是让开,陈镜生扶着墙,努力了好多次,终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他朝仍在地上的乔烨伸出手。
“你还想坐在地上吗?”他微笑。
乔烨也笑,染血的脸艳丽如花,伸出手拉住陈镜生,却只是自己单脚用力,也站了起来。
两个人靠在一起,终于都站稳了彼此。
“我们走吧。”乔烨说。
于是二人离开,留下矢野泽人死不瞑目的尸体在永恒黑暗的甬道里。
“去哪儿呢?”陈镜生边走边问。
“先送你回去。”乔烨在他耳边暧昧地低语,轻轻地蹭着他的脸颊。
“好了乔烨,不要这样,我要站不稳了。”陈镜生无奈地笑。
隔离室的大门敞开,跨过死去多时的尸体,二人走入,将门关上。
刚进去,便抱在一起。
“矢野这个老家伙竟然杀到里面把我弄出来,这个疯子就这么想看我杀你。”陈镜生笑着道:“但是,要不是他把我弄出来,我又怎么见得到你?”
“我会来找你的,如果他们不让我进来,我就和矢野一样把他们都杀了。”乔烨不管陈镜生虚弱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他的重量,像个无尾熊一样赖在他身上。
“你真的会来找我?”陈镜生被他赖着,实在支持不住,就顺势倒在床上。
“你不相信我?”乔烨撅起嘴。
“你来找我干嘛?你难道就这么认定我不会杀了你?”陈镜生笑起来。
“给你杀,喏,给你杀。”乔烨说着就把脖子凑过去,后者却只是印上了吻。
窗外,蓝色焰火一样的花朵开到荼蘼,黑羽孔雀望着房间里拥在一起的两个人,神色好奇。
“我爱你……我爱你……”乔烨在陈镜生的耳边喃喃低语着,手指温柔抚过,伸进衣间。
陈镜生的吻滑到了乔烨胸口。
“我也爱你。”
黑羽孔雀走到窗台下,伸头伸脑的样子好像是想要侧耳倾听,又忍不住食物的诱惑,把头钻进花间。
“乔烨,我们再做一次吧。”忽然陈镜生道。
正在吻着他消瘦脸颊的乔烨猛地抬起头来,眼中迷离的水色顿时一扫而光。
“不行!”他斩钉截铁。
“反正我都要死了,再做一次。”陈镜生以祈求的目光望着乔烨。
“就当是最后一次。”声音恳切。
最后,你再真心做一次,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乔烨看着陈镜生苍白的脸,乌黑的眼中神色转了又转,最后停留在温柔和凄凉上。
“好,我答应你。”他说。
陈镜生笑了。
乔烨解开全部的衣服,露出月一样皎洁的
身体。然后再轻柔卸下陈镜生的衣服,用手握住他的欲/望。
他努力取悦他,可是他的欲/望依旧安静。
乔烨的眼睫在战抖,他俯□,用嘴含住,可是无论他怎样温柔,陈镜生的身体就像是燃尽了的炉火,不复灼热滚烫。
不能遏制的伤痛在乔烨的脸上蔓延开,他侧过脸,泪水瞬间滑落。
一双手将脸转了过去,于是再也错不开,陈镜生清秀的眼。曾几何时,犀利的眼神已经不再,只剩下似水温柔。
乔烨看着那双瞳孔深处,自己无助抽泣的样子。
忽然,陈镜生吻了上来,学着自己曾经,一点点将泪迹吻干。
“乔烨,我已经不行了,这次换你来好不好?”他在乔烨的耳边喃喃着。
“你来,你进入我。”他笑着说,声音并不哀伤。
乔烨一把拥住陈镜生,如此之紧像是要把他嵌入身体中,感受到那份瘦削,于是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干嘛呢,哭成这个样子,哇啊哇的,小孩子啊……”陈镜生被紧紧抱着,动弹不得,只能叹着气。
“但是,乔烨,你真的是个小孩子。”陈镜生道。
“我不是!”乔烨大声否认,声音还有些哽咽。
“还不是,就这个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样子。”
“就不是嘛。”乔烨叫道。
“这样还——”下一秒陈镜生就被乔烨按倒在床上,被堵上了嘴。
黑色的孔雀伸展翅膀,扑棱棱飞上窗台,华美的尾翼垂落到蓝焰般的花朵间。它左右侧着头,滴溜溜转着眼睛,好像有什么听不明白似的。
被轻咬着耳垂,身上的人柔缓地动作着。陈镜生有种错觉,觉得自己仿佛是沉浸在幽暗的海中,月亮忽然从水底升了上来,莹白的光华温柔流溢,瞬时大海波光潋滟。海水轻柔动荡,他就那么隔着粼粼的波光望着天上的月亮,眼睛眨都不眨。他望着月亮悬停在漆黑的夜空中,望着云絮来与月亮缠绵,望着星辰在月亮的身侧亮起又黯淡。他一直望着,望着,望着,月亮是如此美好。可是月亮忽然间转了颜色,由皎白变成如血的殷红,颜色深聚,月轮的下方最浓,仿佛是可以滴落的鲜血……
释放之后,乔烨疲乏地躺在陈镜生的胸口。他笑着道:“陈镜生,你看窗外,那只傻瓜孔雀,还在看个不停。”
“暗夜里面竟是个温室,不看上面灰不拉几的天,还真想不到这里是西伯利亚,对不对?陈镜生。”看到陈镜生还闭着眼,乔烨忍不住推了推他,可是陈镜生没有动。
“陈镜生,陈镜生!陈镜生——”
硕大的瘀斑如同墨渍在陈镜生苍白的肢体上迅速蔓延,他垂下了头,眼角滑下红色的泪迹。
“不要——”
撕心裂肺的喊声,惊起窗台上的
孔雀,黑色的羽翼躲入蓝焰的花海。玻璃罩外的天空,纷扬着暴雪。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已是一片昏暗,只有窗外的蓝色依旧火一般鲜艳。乔烨抬起朦胧的泪眼,看见Arthur行将就木的枯瘦身影。
“我的孩子失去了爱人。”老人道,看着陈镜生毫无血色的脸。
乔烨茫然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要悲伤了,我的孩子。”Arthur的声音像是发自另一个世界,枯枝一样的手抚在乔烨肩头。“死去的人丢开所有,由活着的人牢记他的一切。所以死去的人会很幸福。”
“烨,你的爱人他很幸福,因为你会牢记他的所有,承担掉他的悲伤和无奈,他将得到解脱。”
“活着的人总要不停面对离别,只有死人才可以说最后的再见。烨,你是如此年轻,注定要面对很多离别,注定有很多人要和你说再见,为了让最后的再见有倾诉的对象,所以烨你必须坚强。”
“不……我不要坚强……”乔烨喃喃着。
“你必须坚强,因为你是我的孩子。”Arthur淡然又不容置疑地说道。
他抬了抬手,便有人上来,企图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