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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推倒乔烨,骑在他腰上,双手紧紧掐住他的咽喉,却不知道是因为虚弱还是不忍,一直颤抖,使不上力气。
并不挣扎,而是抓住那人的手,乔烨帮他用力。
“想要杀了我吗?陈镜生,来,我
帮你。”他嘶哑道。
手指间用力,再也发不出声音。
黑暗中,开始发白的嘴唇煽动的口型,“对不起”,只是谁也看不见。
“为什么?!”陈镜生忽然挣脱乔烨的手,他像受伤的野兽般哀嚎,敲打着自己的头颅:“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
乔烨伸手阻拦,混乱中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发出破碎的声响。陈镜生茫然地看着黑暗。
是一副眼镜。
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乔烨忽然想起初见陈镜生的清晨。自己在大海里沉浮,却被人捞上船。朝阳耀眼的光辉中,戴银框眼镜的清秀男子一把将自己拽入怀中,他说:“我要你。”
清澈的眼眸在玻璃后面,盈盈烨烨。
如此锐利而又深刻的眼神,如果说自己讨厌,大概就是因为这眼神给人的,可以切入灵魂的感觉。
下船的时候故意掀掉他的眼镜,瞬间男子一改锐利眼神,双目迷茫,那副样子,不知道比锐利的时候要可爱多少。
于是爱上掀他的眼镜,无数次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换了隐形眼镜。
于是,再也没有眼镜掀了。
陈镜生低下头,手指在黑暗的地上摸索着。
为什么弄掉我的眼镜,乔烨,你想杀死我吗?因为刚才我想杀死你,所以现在,你弄掉我的眼镜,剥夺我的视觉,想在这黑暗中杀死我?
只是,没了眼镜,我最后连你的脸都看不清。
但是,即使有了眼镜,我也看不清,在如此深重的黑暗中。
乔烨,我并不害怕死亡,我甚至有些期盼着它,因为死了就解脱了。但是我又不由自主地害怕,这永恒的黑暗和无知无觉。
感觉到陈镜生的紧张胆怯,瞬间,乔烨从地上仰起身体,紧紧拥抱住陈镜生。
“不要害怕,陈镜生,我在这里,不要害怕。”
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地走向死亡的。
陈镜生任由乔烨抱着。
这熟悉的温度,即使要失去,也想再留恋一下。
“陈镜生,你已经好久没戴框架眼镜了。”乔烨说。
“是啊,好不容易戴回去,就……真是,你就是饶不了我的框架眼镜,看,又被你弄碎了。”陈镜生笑起来,终于摸索到那个已经没有玻璃的银框。
“你戴回框架,是不是太放松警惕了?”乔烨也笑了。
乔烨,我已经不能再戴隐形了,因为我现在特殊的体质,也因为颤抖的手指。
好恨,好恨,我恨自己把你变成这个样子。你就不应该把我从海里捞起来,你就应该让我随波逐流,我罪恶的灵魂就应该在大海的波涛间消泯。
“陈镜生,你戴隐形和戴框架都很好看,好看得让我忍不住想捉弄你。”乔
烨笑着说。
如果你还可以让我捉弄,那该多么好。
我也想被你捉弄,只是时间不多了。
“陈镜生,你是个大傻瓜,你没事干嘛从海里捞个祸害上来。”忽然,乔烨大吼道。
陈镜生停了一刻,旋即泪水决堤。
就算你是个祸害,我也从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对自己无语了。
☆、Piece 51
陈镜生停了一刻,旋即泪水决堤。
就算你是个祸害,我也从不后悔。
我真后悔,被渔网缠住的那一刻我就应该划破它,不被你捞上去。
乔烨舔舐着陈镜生脸上的泪痕,忽然太阳穴上冰冷一下,是枪口,他怔住了。
“陈镜生你……”
黑暗中,陈镜生清秀的眼里有种怪异的光亮。
甬道里多了一个人的气息,是矢野泽人。
“哦,镜,你终于把枪口对准Datura了。”矢野泽人阴冷的声音响起,“快,快按下扳机,让他的脑袋开出花来。”矢野泽人仿佛已经迫不及待。
“父亲,我做完了自己会去找你的,你跟过来干什么?”陈镜生冷冷道:“你这么性急吗?”
“干什么?镜,你做事总是让我不放心。你最近身体不好,我来看看你是不是需要协助。”矢野泽人的声音透着疯狂:“你答应我的,最后要帮我做的事情,杀了他,你也想这么做的,快杀了Datura,开枪啊镜。”
“父亲,你想不想凑近了看?我的枪正好在可以一击毙命的位置。你要是近距离欣赏,一定非常壮观。”陈镜生冷笑起来。
“镜,你真挑剔,乱枪打死他就可以了,还管什么一枪毙命。”矢野泽人抱怨着,却还是走上前来。
“噢,这个位置看过去果然漂亮,镜,你真了解我。太漂亮了,子弹打进去,鲜血溅出来——”矢野泽人忍不住凑近他那颗花白的头颅。
忽然陈镜生跳起来扑倒矢野泽人,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矢野泽人偏头,子弹只打中了肩胛骨。
矢野泽人一脚把陈镜生踹了下去,怒骂道:“镜,你这个混蛋!Datura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你不杀他反而想杀我,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不可理喻的混蛋!”
“不可理喻?!”撞在墙上,陈镜生吐出一口鲜血,笑了起来,“父亲,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人是你吧?你这么处心积虑,想要我恨乔烨,想要我杀死他。但是,你最想看到的究竟是谁杀死谁?我和乔烨究竟是谁和谁的替身?”
“你居然不恨他?!”矢野泽人无视陈镜生的问题,愤怒地咆哮道。
“父亲,这辈子我能恨的人只有自己。”半靠在墙上,陈镜生唇角猩红,他垂下眼睛,凄凉地笑道:“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又能怪谁呢?事已至此我谁都不想怪,我还是怪我自己吧。”
“但是父亲,如果儿子先走了留下父亲一个人在这世界上会不会太孤单?父亲就是想看儿子悲伤的脸都看不到了会不会太寂寞?所以父亲,如果我想要谁陪着我一起去死的话——”陈镜生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想是你,父亲。”
只要你活着一天,就不
会停止你疯子的游戏,对吧?矢野泽人,你就是个疯子。
你还是到另一个世界里好好清醒吧。
你折磨我就够了,别想再折磨别人,别想再看别人崩溃的脸。
陈镜生抬手,朝矢野泽人开枪,却无法打中他。
太黑,看不清,矢野泽人动得太快,手又在抖。
“想要我死?”矢野泽人冷笑着:“哈哈,镜,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视线剧烈摇晃,喉咙被堵住喘不上气的感觉,大概是用掉了太多力气,原来身体已经虚弱成这个样子,还是,又出血了,自己的凝血系统已经彻底崩溃。陈镜生无奈地摇着头,任由矢野泽人张牙舞爪扑向自己。
他闭起眼睛,却听得一声惨叫,是矢野泽人。陈镜生茫然地睁开双眼,黑暗中,两个身影正在厮打。
乔烨拽着矢野泽人的身体,一跃而起骑到他肩头。矢野泽人拼命想要把他拉下,乔烨于是双手迅疾扣入矢野眼眶,顿时鲜血四溅,这是那声惨叫的由来。
矢野猛地退到墙角,乔烨眼看后背要撞,瞬时滑下老人的身躯,伸脚想要绊倒矢野却被他拖住身体。乔烨挣脱不得,索性随他拖去。矢野刚想劈断乔烨的腰椎,却被他拉住手臂猛地拽下地。翻身骑在矢野的背上,乔烨抱着花白的头颅正要狠狠扭动,矢野立刻反手掐住乔烨的脖子。
乔烨一口啃在矢野的手上,后者大吼一声,翻身将乔烨赶下背,一腿想要夹住乔烨的身体却被他如游鱼般滑脱。乔烨勾住矢野的脖子狠狠朝后扳,不想他身体犹如弹簧般一弯,反身骑在乔烨的肩上。不堪重负,乔烨顺势倒地,在落地的前刻按住矢野的头往地上猛撞。矢野的头却灵活绕开乔烨的手掌,一腿勾住乔烨的双腿,一臂缠住他的脖子,把乔烨的身体弯成可怕的弧度,正要掰断。
忽然枪响,是陈镜生朝空开枪。矢野一愣,乔烨瞬间挣脱。陈镜生朝矢野射击,可是失去眼睛的矢野仍是躲闪自如,子弹打在墙壁上,激起尘土。陈镜生无奈,面对矢野扑来的身影,不管打不打得到,只能继续开枪,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流淌下来,他咳嗽着。
“陈镜生——”忽然乔烨一声喊,好像闪电划破黑暗,瞬间一个不大也并不温暖的胸膛紧贴上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