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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她找不出我写的有什么不妥的,甩了甩稿纸,看也没看我就递回来:“恩。”
???为了回击,我拿回稿儿扭头就走了,走地很决绝,也没和她打招呼。哼!
回去以后把稿儿放桌面儿上,想着星期一就能在广大师生面前出风头,心里又紧张又期待,不知道自己从麦克风里传出的音儿是啥样儿的,会不会特傻?到时候会不会紧张地再磕巴了???不会,应该不会,平时主持班会啥的不是挺好的,没磕巴过???
可是悲剧就是这样接二连三地发生在我身上。
星期日晚上多看了会儿书,睡地比较晚,不过我经常会看书看到很晚,没啥事儿。
结果第二天一睁眼,大亮的天光透过窗帘就是一种极大的不祥之兆???一把抓过闹铃,时间停止在四点五十,秒针还不甘心地跳动着,只是指在3那里再也挪不上去???
我的天!!!伴随着极大的不安和着急,我想我是飞出家门的,拿现在的速度去参加奥运会应该都能获奖!
飞奔到学校大门口,我听到的是,前进,前进,前进进的调调。
“下面国旗下讲话,由248班张学冬同学上台演讲。”
“啪啪啪???”还算热烈的鼓掌声。
“老师同学们好,今天我要演讲的题目是如何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围绕在身边有很多不利于我们身心健康的事情,比如烟、酒,这就是对我们身体有害的,再比如□□的影视信息,社会上的不良风气,以及周围人的不良引导,都有可能使我们走上歧路,那么,如何在诸多诱惑中保持自己的正确心态呢?首先就要做到???”
站在所有队伍外的我,就像个局外人,眼睁睁地看着他手里拿着我的讲稿,亲耳听到他讲我写的话,那么理所当然,那么抑扬顿挫,那么义正言辞,那么风度翩翩。听到开头的时候,我对自己说,呵呵,人家借鉴借鉴没什么不可以的,越往后,越多一个字,随之而来的失望还有愤怒就越强烈,以及所有人类都有的嫉妒心熊熊燃烧起来,他是一个盗窃者,竟然这样光明正大地偷别人的东西,还要不要脸!!
升旗仪式结束,池青上前盘问我几句,我不耐烦地说睡过头了就奔张学冬面前一把揪住他领子喊:“你他妈的怎么这么不要脸?!”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说了脏话,对别人说了脏话。
“你有病啊?!”他像看疯狗似地看我一眼,同样怒气十足地掰开揪着我领子的手,我顾不上什么脸面风度纪律在很多学生老师的围观下扯足了音量喊,我想把我所有的委屈不满愤恨都喊出来,却发现越喊气越大:“你说我有病?你他妈的怎么这么贱?!你不要脸地偷别人东西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牛逼?!”原来说脏话是耗元气的,我感觉自己喊完这些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
“你骂谁呢?谁偷东西了?你以为我稀罕你写那破玩意儿?切,别人当是垃圾你还当你写的是文学至宝呢?是班主任让我念我才念的!”从来没有一种鄙视这样伤人,这种伤或许可以和当时张杰给我的媲美,却更胜一筹。虽然我还没孩子,但是按道理来讲当别人骂你的时候,你或许可以忍受,可是当别人欺负你的孩子时,是否还能再忍?就和现在的处境一样。我想我可以掉眼泪,可是我不能掉眼泪,软弱不应该呈现在敌人面前,可是我又如何发泄?如何反驳?
“你才是垃圾!少装逼,是,我们家裴明写的不咋样儿,那你有本事写一个出来我看看?他写的是垃圾那你写的就是狗屁!你再不服气他也是第一名你是第二名,你就是人家裤裆底下的败类还在这儿逼咧咧个求毛儿啊?真不嫌丢人,有种你考个第一来让我们瞧瞧你多牛逼啊,班主任让你念你就念,班主任让你舔求你舔不舔!你他妈的自己脑子没浆儿啊跟狗似地让人使唤?还不如狗了狗最起码长地亲你他妈长地蠢驴样儿你咋不死了去还在这儿影响市容影响我们心情气坏我们裴明你好意思吗你?!”他没动手,只不过是一脸凶样儿地戳了戳张学冬肩头,力气挺大,戳地他退后了好几步。
虽然他粗劣的用词听起来刺耳,可是我心里真的很痛快,大大地出了一口气,一股甘泉一样熄灭了灼心的火焰,烧伤的疼痛才有所减轻。看着张学冬那生气委屈却不敢狡辩的表情,我想我现在就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活该!
“唉要怨也都怨刘月芳你就别骂他了!”董轩儿扒拉开人群挤进来冲张杰说了一句就护上张学冬,然后又跟我说:“裴明你也别气了,刘月芳那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让他念他有啥办法,实在不行哥们儿在这儿替你赔不是了行吧!”
本来气就消了大半,加上董轩挺真诚的,我想这事儿就算了呗,谁知道刘月芳气冲冲地跑来了,指着我鼻子就喊:“你是不是反了天了你?!”她面目已经狰狞到可以用厉鬼来形容,小眼睛凶狠地瞪大了看起来恶心又惊悚,嘴角的蛮横比得过任何一个黑帮老大。
“你迟到了你是不是还有理地不行了?!大操场上你就骂开了?!你知不知道这儿是学校,能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地方?!就是我让他念的,怎么了,不行?!”
“当然不行!”已经熄灭的怒火如果再烧起来就没那么容易灭了!“那是我写的凭什么让他念?他自己不会写?!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我告诉你,只要我是这班主任一天我就有这权利!这地方小装不下你你就哪儿大上哪儿去!轮不到你来我这儿撒野!”
“我凭什么走?!你没师德没修养该走的是你!!”
“嘿!嚷什么呢?!”老远就看池青瞪着眼背着一只手,稳稳地挺着肚子走来了。
“他迟到了不能上台演讲,我就让我们班别的孩子替他念,他倒来事儿了下来就骂人家那孩子,还和我顶嘴!”刘月芳立马就跟池青告状,池青看了我一眼,说:“你跟我来趟教导处。”
、第 46 章
教导处在一楼向阳面,此时窗外的桃树枝干已经没有了一片叶子。我跟进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这是我第一次进教导处。心里忐忑不安,我不知道将有什么样的命运等着我。
他没理我,先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拉开椅子坐下吹了吹茶杯上的浮沫,就在这时他手机又响了,接起来冷淡地说了几句挂掉了。时间托地越久,心里的恐惧就越深,此时此刻的教导处像一座暗无天日的监牢,密不透风,我就是等待处决的犯人。我多想有人可以来救救我。
茶水还很烫,他不得不慢慢地喝了两口。茶水与他嘴唇摩擦的声音想无形的电光一样刺激着我的心脏。
“今天为什么迟到啊。”他没看我,放下茶杯问。
“闹钟没电了。”
“恩。既然是你迟到了,就是你不对在先,老师让别人念你的稿子也是迫不得已,你在操场上就嚷嚷起来,像什么样儿?”
“???”这一刻我都觉得难道真是自己错了。
“刘老师再怎么样也是你班主任,尊师敬长的道理还用我教你?回去写份儿检查,下午交过来。”
“???”
“行了,回去上课吧。”
“???”无尽的迷惘。长大后才知道,其实在大人眼里不算什么事儿的事儿,在一个孩子眼里有多重要。当他们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或者说就是吓吓你教训教训你,才故意摆出那么一副姿态时,一个孩子心里有多忐忑,好像全世界的恐惧都扑向自己。在他们看来可能就是工作中一个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却可以那么狠地伤一个孩子的心。很多次在街上看到哭泣的小孩,伤心的眼泪一直一直在流,大人们却无可奈何地或拉或拽,更有甚者在屁股上来一脚。你们知道那种疼,有多疼?你们知道,你们每个人都知道,你们每个人都当过孩子。在一个孩子身上踹一脚,等同于在一个成年人身上刺一刀的痛。可是为何所有的人都在自己长大后,忘了那些,总用利刃伤害自己的亲生骨肉。可你们还理直气壮地说,不过是骂他两句,不过是打他两下。每个人都是这样长大的。每个人都有这样一个伤痕累累的童年,一代又一代。
在回班的路上我想了好多,我在想,这件事似乎真的是我不对。那么这第一个不对之后的事,是不是就因为和我这个错误对立,都变成对的?那么张学冬说我写的是垃圾,是对的,刘月芳那让人厌恶的态度,是对的,那???张杰呢?他是帮我的,所以,他就是错的?可是为什么对这样让人痛苦,错这样让人温暖?
或许???我没错,对,我迟到是我错了,可是我指责张学冬没错,当时我又不知道是刘月芳让他念的,那之后张杰骂他呢?那是他自找的,因为他说的那些话就很欠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