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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屋内漆漆的心思。
她微微低着头，净澈的眼睛时而瞅着在坐台外姑姑的身影，时而担忧地看着旋转楼梯，担心自己母亲突然爆发一声尖叫，冲下来丢她一把菜刀。
“这些明信片都是亲自拍摄亲自制造的吧，漆漆，是你还是凌萌？”米不屈指着悬在一扇落地窗上的几排明信片，随意从木夹子拿下一张，走了进来，坐在李美雪旁边前将那张明信片抛在玻璃桌蚊。
明信片上的图，是漆漆14岁获得童话创作新星奖时高举着奖杯的样子，染着时光旧色的图，女孩笑得恬静，璨如星辰的眼里，仿佛折射出世界所有的纯真。
而他们都知道，照片是谁拍的。
李美雪望着那明信片，娴雅的脸上有着一丝温和的笑，眼角弯弯，凌萌的眼睛就是继承了她的，她朝着旁边布艺沙发上的青梅竹马看去，比起漆漆的拘谨，凌萌很自然地给她们准备西湖龙井，此时正进行着洗茶的那一步。
“米漆漆！这是什么！？”
陈颖忍着怒意的声音越来越近，漆漆根本就不打算回头了，眼神幽幽地瞟过去，对上母上大人手中举着的蓝色包装。
赫然就是一盒……杜蕾斯。
她掩面：“妈，你别以为你从萌哥哥拿了这东西就可以污蔑我。”
她娘随即就将她平日用的挎包丢过来，手臂一挥，食指指着包：“这是我从你包里找出来的。”
漆漆面色一窘，怎么会？
脑海随即想起三天前童夭着急地要她帮忙买几盒杜蕾斯，她那时也仓促赶去见责编刘米粒，将挎包里的丢给童夭后就自己赶去拦截的士了，也没注意包里是不是还有。
“妈，那是帮——”
“女儿呀。”不等她解释，自家母亲一屁股凑到她旁边，嘴巴凑过来，在她脸颊啵了一口，这举动惊得她呆滞在原地，尔后才想起什么，抬起手，手背在她妈额头探了探，手腕被抓着，母亲拉下她的手，露出散发着母性光芒的甜笑：“妈没病。”
“人格分裂也是病。——啊，痛！”
额头被弹了一下，她捂着发疼的地方，嗫嚅着瞅着自家母亲。瞧瞧瞧，果然是人格分裂哪。
“妈是在奖励你。”
漆漆默默后退，背脊贴着凌萌的手臂，微侧着头问他：“这症状，不会是更年期提前了吧？”
“你这个臭丫头说什么呢，你那么注重防范措施，我这当母亲的，为你的成熟而感动！”
凌萌跟漆漆对视：“……”
“闺女啊，过来，跟妈悄悄说，你跟大萌发生关系了吗？”陈颖揪着女儿的耳朵，很自然地将她扯进怀里。
漆漆心里感慨自己身材没有母亲威武，现在跟砧板上的鱼肉似的，听到这话，她翻白眼，妈，你这是悄悄话么，美雪阿姨跟姑姑听到了都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了。
“这个，真没有！”她学小沈阳的腔调，为表忠贞，还特意拍着胸脯。
“你看，胸部都大了，以前就是那四川盆地啊，果然是跟大萌同居后，发展起来了。”
漆漆眼睛眯成一条幽怨的线：“妈，你自动屏蔽我说的话么？”
“你们不会真的……”她姑姑声音显然带着些紧张的情绪。
“姑姑，真没有，我妈想太多，你也是么？”漆漆在陈颖怀里乱动，表示愤怒，瞧见凌萌还是那温柔如风的模样，她抬脚，习惯地对着他屁股踢：“你说话呀，沉默又生不出金子。”
凌先生很淡定，微笑，视线扫过三位长辈时，还冲她们点了点头：“放心，我没从了米小贱。”
这意思就是，漆漆强。攻未遂！
“凌萌，你造谣呢！”
漆漆从母亲怀里挣脱出去，一怒之下朝着他虎扑过去。她也想不清，身材魁梧，向来保持健身还有功夫底子的他怎么那么容易被自己扑倒了，她倾倒时，两人姿势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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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婚进行时③＇VIP＇
两人栽进沙发时，她两手刚好摁在了他的胸上，指腹感受到温度和肌肉的韧劲，坐在他腿上时，难免想起昨夜两人在房间里心跳加速的情景。
红晕爬上她脸颊，她尽量冷静下来，冲微微睁大眼的三位长辈傻呵呵地笑，双手举高表示清白：“意外，意外！”
“闺女，你们经常这样？”
陈颖眉头挑得高高的，两眼好像能飙出光，因为惊喜，咧嘴笑时，露出上排八颗牙齿，右手还微微翘起兰花指，朝着女儿所在的地方点了点。
漆漆想到了拉客人的妈妈桑茆。
“大萌，漆漆，看这里。”李美雪温柔地说，他们倆乖乖看过去，就听到数码相机摁键时的轻声，她满意地点点头：“我晚点洗个十几二十张，给你们分一份。”
“美雪阿姨，那其他的分给谁？”
“两家亲戚。”
望着比自己母亲优雅许多的美雪阿姨眼里有狡黠之意，漆漆着急了，掐着凌萌脖子，晃着他脑袋：“再不反抗，我们就真的‘被情侣’了！”
“我还以为你跟那个杜先生旧情复燃呢。”
米不屈略带调侃的语调惊得漆漆怀疑自己幻听，看过去时，对上姑姑在她和凌萌身上探询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姑姑盯着凌萌时，眼底有一丝奇怪的玩味蚊。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姑姑就将视线落回已经放到桌面的八卦杂志上。
她从凌萌身上跳下去，抓起那杂志丢到了垃圾篓里：“这东西坑人的。”
“照片里，你笑得挺开心啊。”米不屈饶有兴致。
“漆漆，他回来，没跟你说什么吧？”再次被母亲拎过去，漆漆脑袋被迫抬起来。
“妈，我脖子要断了。”她翻身，蹲在沙发边，单臂支着脸颊，语调轻松地问：“怕他告诉我，他最初离开我的真相吗？”
脑袋随即就被一敲。
“喂，凌萌！”
“进去切苹果。”他坐好，拍她脑袋示意。
漆漆眼珠子一转，起身：“好嘞。”蹦悠去厨房时，听见凌萌补充：“你要是贴在墙边偷听的话，我室内监控器会发出警鸣。”
“谁要偷听啊。”
米漆漆赐他一记白眼。
听到冰箱打开的细微声响时，凌萌这才放心跟三位长辈说：“我很好奇，你们三位怎么会知道米小贱暂居我这里，而且目的明显不同的你们，怎么会一同来？”
李美雪示意另外两位先说。
“大萌，漆漆房间的装修和设计，显然是专门为她弄的，颖姨也是过来人，你这样为我们家闺女，我不信没有爱情的成分。不屈，你刚才也看了屋子，细节显出感情，你也看书不多吧？这回无法反驳了？”
米不屈淡笑不语，未置可否，平素锐利的眼神，今日反而柔和了，却又好像是静待着什么，凝神随地望着屋里一角时，眼底涌起些许凝重。
“大萌，你爷爷身体状况不太好，最近都是家庭医生在照料。他性格虽孤僻，却是最疼你这个长孙的，前日他旧时的战友抱着曾孙来找他，他情绪比先前好了许多，望着那小孩时，感慨颇多。协助的护理听到，在我过去时告诉我，老人盼着曾孙呢，只是不愿意自己的想法打乱了年轻一辈的生活，所以平日也不说。还有，他当初最看重你，认为你在军政皆能有所作为，你啊，偏偏遂了他愿，妈并非指责你选择你喜爱的事业，只是认为，作为长孙，该尽的孝道还是要有。”
凌家两位老者，分居近十年了，原因始终不祥，凌爷爷又犟又威严，坚持搬回四合院设计的矮房还不允许家人跟随时，大家都不好阻止，打点好四合院周围的事情和照料的人员，就随他了。
提及家事，李美雪眼里渐渐有了湿意。
凌萌似是知道她为何伤心，过去，稳重地揽过母亲：“妈，你跟爸分居，你也不好受，不如住回家，在家里跟他闹，我支持你。我明天过去爷爷那儿，秘密会议谈完后再跟你禀报。”
“带上漆漆！”
“妈，你还是想逼婚？”
“我那儿还有上百张优秀的待嫁女子的照片，需要我送给你过目吗？”李美雪睥睨他，“再过两三年就三十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就算是，也带回来给妈看看。”
这一说，陈颖扑哧笑出声，道：“其实我家闺女也挺男人的。”
李美雪也笑，却是语重心长：“大萌，你们这一辈的名字都规定要有草字头，我和你父亲最初给你选‘明’，就是想你心如明镜，既有日的光辉，也有月的静谧，不论为人处世或者待己。感情这事，旁人难以多说，取决于你心罢了。可记得的，让自己的爱，也无愧己心。”
凌萌揉揉鼻子，清俊的容颜有和煦的神色，语气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