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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瓜灯很沉,害怕线不足以支撑它的重量,走得很慢。很多路上没有灯,很多路上即使有灯,也非常昏暗。黑暗里只能靠月光和西瓜灯微弱的光前进。
来到塘边。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荷塘。荷叶在风中晃动。把西瓜灯放在脚边,并排坐在荷塘边。认真在荷叶中找荷花,找到了便去找下一朵。也明白了为何说月光是银色的。这时看来,这种冷光只有用银色来形容。
据说结莲蓬的荷花和结莲藕的荷花不是一种,面前这种是哪一种就不知道了。有风,里面是荷叶和荷花的清香。仿佛有水汽,也是从荷塘里带出来了的吧。
“你大学还是学画画吗?”
“学设计,不学画画。许璟熙学的是画画。”
“有什么不一样?”
“画画是技巧为主,设计可能多些想法,我猜吧,也许。不过画没画好,没法学设计。还是要学画画的。”
“你也是四年毕业吗?”
“是,四年毕业。毕业之后我请你吃西瓜吧。”
“为什么要请我吃西瓜,吃点别的。”
“夏天除了西瓜还能吃什么?”
“莲藕,莲蓬,菱角,菱角菜,荸荠。”叶若飞想了一下子,和词语接龙一样把这一类都说了出来。
“也对,有这么多样。”
“是吧,这么多样。到时候请你吃每一样。”
蜡烛烧完了,西瓜灯也熄灭了。
第十六章:电影——石云帆
曾以为是一条不可能走下去的路。叶若飞死后,眼前突然有了路,不断地走便不断地看到自己的错误。想停下来等他,但他没赶上来过。
时间在走,任何以为不会变的事物都在变,任何应该会变的事物则变得更加厉害。
“你在那里干什么?”
石云帆坐在阳台看天空,他听见卧室里有人叫他。他呼出口气,站起来,走回卧室,在床上重新躺下,对蒋天弘说:“我失眠,去阳台坐会。”
“哦。以后别不声不响的。”蒋天弘关了灯,靠那边睡了。
石云帆认识蒋天弘已经8年了。蒋天弘原先和石云帆在一个公司,两人工作上常有交集。
做设计这块GAY很多,知道蒋天弘也是之后,石云帆便常和他一起出去喝茶吃饭。蒋天弘对大学时期喜欢上的直男室友念念不忘,不管是恋人还是性伴侣都喜欢找和那个人长得差不多的。圈子这类型的人,蒋天弘都尝试遍了。
而石云帆自叶若飞死后,无论是谈恋爱还是找性伴侣,他都尽量躲避和叶若飞相像的人。想到叶若飞,石云帆就会陷入一种古怪的情绪中,他会以为叶若飞还在,在什么地方停下脚步,这样石云帆就无法不去寻找。
或许是因为爱着不存在的人,所以更觉得孤独。石云帆和蒋天弘几乎每个时期都有恋人或者性伴侣。他们在圈子里折腾够了,两人走到了一起。不仅熟悉彼此性格,在生活和床上都比较合得来,还都不会介意对方心里有另一个人。
关了灯后,蒋天弘很快睡着了。石云帆翻过身,他在想自己和叶若飞的合照。
除了毕业照,石云帆和叶若飞只有过一张合影。大学一年级时,叶若飞来看石云帆,他硬是让石云帆和他合照。石云帆拗不过他,便答应了。
那是朋友的相机,洗了两张照片,一张石云帆自己留着,一张给了叶若飞。因为没有要来底片,所以石云帆只有这一张。
说是在一起两年多,却只有这一张照片,想来好笑。
照片之外,还有以前画的速写。速写都收在车库的盒子里,不会拿出来看,也不会扔掉。放在那里比放在房间里好,没人找得到。
虽然事情过去了14年,现在还常常会想起。
那是年轻时的恋爱,非常不像恋爱的恋爱。见面次数不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很少,却记了这么久。说是要忘记,却忘不掉。
如果叶若飞也35岁,他会长什么样呢?
他以前眉眼就很好看,35岁了会更加好看。轮廓更分明,比22岁有更多男人的模样。
光是想象,就感到心痛。
因为内疚而心痛,因为思念而心痛,也因为爱而心痛。
35岁,总算有勇气承认当初自己对叶若飞的感情是爱了。
花了14年,总算成长为一个可以被爱的人了,但曾经爱过自己的叶若飞已经赶不上来了。时间在走,他在原地踏步。没法跨越的距离。
第二天是周末,蒋天弘手上没项目,石云帆也没有。两人弄点东西吃,便坐在沙发前看电视。
“看电影吗?”蒋天弘问。
“最近有什么电影?”
“随便看看,在家里闲得慌。不如去电影院消磨。”
石云帆看看手表,回答:“那去看吧,看完正好在外面吃晚饭。开你的车还是我的?”
蒋天弘说:“开我的吧。我现在去车库把车倒出来,你待会下来。”
石云帆说:“行,我一会就来。”
他拿上手机,带了钱包和卡,下楼穿鞋。
等他出了门,蒋天弘的车已经在门口等了。石云帆走过去,坐在副驾驶上,记好安全带。
太阳大得吓人,和叶若飞死的那个夏天一样,毒辣的太阳,燥热的空气。
“好久没去看电影了。”蒋天弘说。
石云帆看着右边的窗外,回答:“你不太爱看电影不是?”
蒋天弘说:“以前爱看,后来不爱看了。”
石云帆说:“最近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去电影院你随便选,我都行。”
蒋天弘说:“我也没什么特别要看的。”
话是这么说,到了电影院,在动作片、动画片、爱情片和侦探片之中,蒋天弘想都没想,选择了爱情片。
买完票,石云帆笑他:“爱情片是我来电影院最不会看的一类片。”
两人在厅里坐下的时,电影已经开场有几分钟了。故事简单到石云帆在电脑上都不一定会看,现在却坐在这里。
不过是一部讲缓慢情感的电影,但到最后石云帆不得不掏出口袋里唯一的一张纸巾给蒋天弘。
石云帆心想,三十五六的人了。
不过也知道三十五六,内心对于情感的反应却和二十出头没有区别。只是现在更知道如何争取如何把握,那时则放任潮水的席卷,任凭恶劣的性格将自己带去任何地方。
石云帆拍拍蒋天弘的背,蒋天弘用袖子把眼泪抹掉。石云帆想起十几年前,那时,喜怒哀乐刚开始被界定。从那之后,不会有超过那时的情感。现在的每一种情感,都源于那时的情绪。
不知是何时,开始觉得叶若飞没有死,情愿相信他在什么地方活着,只是不肯来见自己而已。
只有清明时会意识到他已经去世。看着墓碑上22岁的笑脸,记忆像瀑布一样撞击岩石。
是太早以前的事了,以后还会有10年,20年,30年。22岁变得微不足道,更无须提彼此认识的短短五年——更何况在那五年中,只有后两年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