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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几乎是失控的大声喊出来,“你他妈开什么玩笑!”
穆梓沁的脸色迅速的沉了下来,斩钉截铁的说,“没有人会拿人的生命开玩笑,他死了,确实死了。”
我盯着他,一字字的问,“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他抿住嘴,狠狠的顿了顿头,我飞快地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吧,既然你说他死了,就请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总不是突然就倒地而亡了吧?”我的牙关咬得紧紧,自觉得都能听到咯吱吱的声音。
穆梓沁长出一口气,“我本来想等你伤好了再说,既然你现在就想知道,好,我告诉你。你昏迷的期间小杜联系到我们,找到林亦住的地方,你知道林亦手上有枪,”他顿了顿,“张队长第一个冲进铁门的,也是第一个倒下的。我们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来听到里面有动静我们就冲进去,舒炜捅伤了剩下的两个人,也捅伤了林亦。”他抬眼警惕的看着我,我动动嘴角,“这么说是子弹击中了他?”这老东西的话我一个字儿也不信。
穆梓沁摇摇头,“不,他死于血气胸。林亦的刀子伤了他的侧腹。”
我想起舒炜侧腹那道小小的疤瘌,挑了挑眉毛,“你是告诉我林亦有枪不用喜欢肉搏?”
“不,”他转身指向门口的方向,“是因为小杜离开的时候拿走了所有的子弹,为了怕留下怀疑他留下了枪里最后的一颗,之前的几颗曾经在你的身上和张大鹏的身上找到过!不要告诉我你不记得了!”
“而那最后的一颗,”他顿了顿,从鼻子里喷出废气,轻轻的放低了声音,“从张继强的左侧胸直穿透整个胸腔,他当场就死了。”
他嘿然一声,“除了林亦以外,所有的人都被捕了,林亦趁乱跑了。”
我不相信,他们的话我一个字儿也不相信,我不可能相信,我这么想,觉得自己忍不住呵呵的就笑了起来,在雪白的安静的墙壁中显得是那样的诡异:
“你指望我会相信你这些编出来骗小孩的东西?你他妈的哄谁?”我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颤抖,牵动肋骨的伤痛的一阵晕眩,“因为我晕过去了所以你说什么我就该信什么吗?所以你这漏洞百出的笑话我就应该全盘接受吗?狗日的别太小看人!”
我颤颤巍巍的从床上下来,扶着床边的护栏踩在冰凉的水泥地板上:“舒炜怎么找到我?他怎么会找到我?他凭什么能找到我?你们这么多警察都他妈让人甩了,啊?他就能!他就能进去!扯淡!别指望我会相信!你他妈的别指望我会相信!”
我恶狠狠的指着穆梓沁的鼻子,呼吸带来的阵阵痛楚让我屏息了几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我转向门口的那个人,“你,还有你们!”我伸手指向走廊上跑过来看究竟的医护,她们被我狰狞的样子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串通好的!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我拎住穆梓沁的脖领子,他并没有打开我的手,“你别以我是傻子,你们是把他送到派出所去了,你们是要法院判他的刑,让他坐上几十年牢甚至是要他的命!你们不告诉我!骗我说他死了!咹?是不是?是不是!”
穆梓沁看着我的眼睛,“杨洋,你要不信,可以问问医护人员,那边那几个大夫都是昨天抢救过舒炜的,你昏迷了一天,他昨晚死的。”
我的手并没有从他的衣领上松开,只是慢慢的把脸转过去,有一个看来是头模样的人走进了几步,我抬眼示意他,那个人点了点头:
“昨天送来的,伤口很小所以一开始没注意,伤在胸侧,因为血气堵住了造成了血气胸现象,我们放了整整一脸盆的血,最后还是。。。”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突然爆发:“扯你妈的淡!”松开揪住穆梓沁的手我一个箭步冲上去,踉踉跄跄的带倒了身边吊着输液器的支架,医生被我吓得直往后退,我揪住他的衣领就往他脸上招呼,“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啊?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狗娘养的你说!你不怕天打雷劈?啊?”我的话没有说完,我感觉有一阵大力将我扯了回去甩在一旁,我一个没站稳就势跌倒在地上,伸出手去撑偏偏没有撑住,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冒金星,趴在那里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
是姓杜的那小子,我知道,是姓杜的那小子。
我听见医生说,“他过于激动,歇斯底里可能跟贸然服用的药物有关系,得给他打两支安定。”
我挣了挣,却爬不起来,有什么人走过来按住我拼命扑腾的四肢,将我死死的按在床上,我胡乱抡着手臂,觉得手上有钝痛,不知道是打中了谁,却很快被制服,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儿散布开来,身下一阵冰凉凉的感觉,我大声地咆哮:“我没病!我没病!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安定!我没病!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只觉得有一下轻轻的刺痛,如同大势已去,我紧绷的身体终于放弃挣扎,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好像自己是一张破抹布,任凭他们给我盖上床单,清理我手上的伤口,假装自己是一个毫无知觉地死尸,终于慢慢的睡了过去。
他们终于叫来了凌萧粟,我让他拉开了百叶窗,明媚的阳光洒满了整个病房,竟然还是暖和的。
我问凌萧粟,“他真的死了?”
他倒了杯水给我,我摇头,他便自己喝了下去。
“杨洋,你为什么不相信?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会骗你?”
我很茫然,“不是你们,是他们,我不相信他们。”
他柔声道,“他们有什么必要骗你?你说过,你不是小孩子了,那你仔细考虑一下他们为什么会骗你?怕你救他?你真的救的了他吗?”
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我一直一直都在努力,可我的努力终归都还是成了泡影。
我看着凌萧粟,觉得自己泫然欲泣,“告诉我吧,凌萧粟,告诉我他还活着,活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哪怕我以后再也看不见他,只要他还活着。”
凌萧粟叹了口气,站在百叶窗前,阳光四射,在屋子里投下大大的伸展的影子,跟我斜斜的身影纠葛在一起,说不出谁更落寞。
“你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么?”
他回过身来,拍拍我的肩膀,“他好像一直跟着你们,他带着西表。”
我闭上眼睛,开始往床单里拼命的缩,一直一直缩下去,好像这样就可以回到婴儿的状态一般,什么也不想。
我对他说,“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凌霄粟没有答话,我听到细不可闻的叹息声,然后就是门轻轻带上的声音。
整整三天,我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除了例行的和医生的对话几乎没有说过什么,只是曾经有一次问过姓杜的矮个子什么时候下葬,他答得简单明了,“已经火化了”。我不吭气,心里明白像舒炜这样的情况是不用指望给他办个什么追悼仪式的。
可我还是不能相信,我拼命的想,用尽全力的想,却怎样也记不得当时的状况,我真的昏迷了那么久?我真的那么人事不省?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连让我放声哭泣的机会都不给我呢?或许只是给了我梦魇,就好像我在梦里见到舒炜一样,那个梦境是这样的逼真而栩栩如生,以至于我经常去怀疑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曾串通了起来欺骗我?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个阴谋?我希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