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了节省住宿费,他住在了餐厅,和七个来自各国各地的人挤在一间不足四平米的宿舍。他非常能吃苦,一边打工一边上学。餐厅的生意很好,几乎每天都忙到十一点多。四年里,他从没请过一次假。他回到宿舍,还要看书。”
“你应该知道,英国的课本都是英文,老师上课也是用纯真的英语。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他居然每门课都是A。我爸看他不容易,就让他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他真的很好。假如我是女人,或者也喜欢男人,我想我也会爱上他吧。”
“在英国的第三年,记得那是个冬天,雪下了有一尺多厚。父母得知北京有跟我匹配的肾源,就立即飞到了北京。那天半夜我突然肚子痛,恨不得咬舌自尽。我不停地捶打着床,甚至将床头柜上的台灯推倒在了地上,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
曹晖望了眼侧耳聆听的志深,继续说,“乾毅听到声音后,赤脚跑了上来。他给医院打了电话,由于雪太厚,救护车根本开不进来。他背着我朝附近的医院走,走了有半个小时,他倒在了地上,却没有放下我。我以为他是累的,强撑着腹痛站了起来。当我看到身后一串血印时,吓呆了。倒地的台灯中有块玻璃插入了他的脚底。他赤着脚,忍着剧痛,背我走了有半个小时的路。”
志深登时坐了起来,点墨般的眼珠闪烁着心痛。他并未出声打断,而是屏息凝神地听曹晖继续叙述。
“他休息了大概一分钟,又背着我一瘸一拐地走到医院。后来我听我妈说,医生看到他脚时,吓的魂飞魄散。当时他的脚底刺入了一块差不多五厘米长得玻璃,却忍痛背着我走了三公里的路。”
曹晖顿了一下,轻轻地笑了起来,“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管我的。那时候是半夜,他又睡在楼下,可以假装听不到。但是,他就是那么善良。”
志深眉头深锁,凹沉下去的双目闪过一丝疼惜。他立即沉声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曹晖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接话,“也许,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曾受过伤;也许,我们都是中国人又出自T大。从那以后,我们变得很好,甚至是无话不谈。有一天我问他,你要疗什么伤。他说,他爱了一个男人三年,却被那个男人狠心抛弃。后来,我从他口中得知那个男人就是你。”
“我抛弃他?”志深嗤笑了起来。“明明是他脚踩两只船,和你勾三搭四。他竟然将一切责任推到我身上!”
“我和他勾三搭四?”曹晖不解地重复着他的话。“我很清楚我的性取向。我对他只有兄弟之情,从没动过其它心思。”
志深冷笑了一声,寒意十足,“去英国前,你们是不是曾抱在一起,还亲……吻过?”
曹晖想起,毕业前他们所在的社团外出聚了一次餐,庆祝他们毕业。他的确是跟乾毅抱在了一起,但亲吻……他从不跟男人亲吻,即使现在两人亲如兄弟,何况当初两人并无深交,仅是普通朋友。
“我跟他从没亲吻过。”曹晖说的斩钉截铁。
志深根本不信,“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承认,幸好我手里有照片。”
他不给曹晖辩驳的机会,又说,“我去英国亲眼目睹你们勾肩搭背,根本就是一对情侣才会做出的举动。去年他曾跪在地上帮你……口/交。还有半年前,就是我们吃完饭那次,你们在阳台上毫无顾忌地推来搡去,完全就是恋人。你还想骗我!”
他说的每个字宛如一根根针,撞击到曹晖身上又反射了回来,刺入了他心里,穿不透又拔不出,如鲠在喉般难受。
苍白的脸陡然间变得阴森恐怖。
勾肩搭背?口/交?推来搡去?曹晖被志深的一本正经吓的连忙搜索这些在他看来不着边际的话。
他实在想不出,但志深的眼神过于幽冷,他不得不绞尽脑汁地回忆。过了一刻,他气馁地说,“李老师,您要是真想跟乾毅分手,我没有任何意见,也没有资格过问。但是,您要强行给我和乾毅按个暗渡陈仓的罪名,我实在不能接受。我不清楚您看到了什么,但我敢保证,他爱您,我也从没喜欢过他,哪怕是一丁点。”
志深看了眼信誓旦旦的曹晖,拿起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低头翻找了一会。注目着电脑上的一行行字,他的心被揪的镇痛起来,“2005年6月7号,在凯斯顿餐厅外,他是不是打横抱着你,和你窃窃私语?2009年10月25号,在沁园小区2单元三栋八楼,晚上八点四十五,他是不是在客厅里帮你……口/交?2010年4月11号,你是不是在阳台上搂着他,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什么意思?曹晖偏过头,偷瞄了眼平板电脑上的内容。
日记!他霍地望向志深,满目都是不可思议。三分钟过后,他捧腹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志深关掉电脑,疏离地看着曹晖。
日期如此清晰,他细细回想便一清二楚了。他擦掉了眼角笑出的泪,强忍着喷口而出的笑,一一解释,“2005年6月7号,由于病复发,乾毅才会抱起我。当时,我还打趣他手有力,以后谁要是嫁给他,就能被他天天抱在手里。2009年,他并不是帮我……口/交,而是他不小心撞到了椅子上,弯腰检查伤口,恰巧被我看到他膝盖上的伤疤,我是问他发生了什么。至于您说的10年,纯粹是我在安慰他。您若不信,大可去问我的辅导员,宗文涛。我在大学谈过一场四年的恋爱,在我查出有病的情况下,那个……女的抛弃了我。宗老师知道这件事,您可以去问他。”
一顿,他直视着有些不信的志深,“李老师,您知道乾毅跟我说了什么,我要安慰他吗?”乾毅,别感谢我。
志深沉默不言。苍白的脸逐渐浮现出了一丝血色,眸光也不再清冷。
“他为了不让您背负一世骂名,才忍痛离开您。您以为单凭您妈的几句冷言冷语就可以打发了他?”
“我妈?”讶异脱口而出。
曹晖狐疑地问,“您不知道?乾毅给您打了电话,您妈说您不愿接,帮您接了。”
李于红对乾毅的态度,那是有目共睹。志深不用细想都能猜到李于红会说出多么恶毒的话。
曹晖临走前对志深语重心长地说,“李老师,作为局外人,你们的事我看的清清楚楚。您爱他,他也非常爱您。既然你们真心相爱,我觉得就应该终成眷属。我想您该找个时间好好跟乾毅谈谈,有些不必要的误会还是立即解开的好。”
沉思了良久,志深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扯过床头柜上几张面纸捂着流血的手背,神色匆匆地回到了家。他从书柜里取出了一本书,书被掏空了,夹在里面的是一沓被他蹂躏的不堪入目的照片。不过,照片里的人以及举止还能清楚的看到。
他攥着照片,来到陈洁家。
“你怎么来了?”陈洁拉开门,看到面无血色的志深,登时目定口呆。她退后了一步,腾出了一条道,“进来坐。”
作者有话要说:
☆、26
李于红脚步匆匆地拎着从外面酒店里打包回来的,志深爱吃的菜。当她看到空荡荡的病房,以及仍在向下流淌的药水时,即刻放下东西,进了洗手间。洗手间里没人,她又匆忙来到护士那。
曹晖买了药,便去了蛋糕店。乾毅正和赵晟胡侃一通。他坐到赵晟的身边,招呼服务员点了一份草莓蛋糕和一杯布丁奶茶。
“哎呦,我的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乾毅打了个寒颤,抖动着胳膊。
曹晖不理他,任他在那自娱自乐。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了两张音乐会票,向赵晟发出了邀约,“我买了两张音乐会票,有兴趣吗?”
“of course。”赵晟欣然答应。
乾毅不悦地开口,“有异性没人性,重色轻友的家伙!”
曹晖与赵晟相视一笑,旋即并肩向外走去。赵晟笑着问,“你怎么无缘无故想起请我听音乐会?是不是另有玄机?”
曹晖站定,将散落在赵晟额前的一缕发丝拨到了她耳后。松手之后,两人皆尴尬地立在原地,神情僵硬。由于两人举止怪异,惹得街上行人频频回头,导致两人更加窘迫。
曹晖干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局促,“今晚恐怕我不能回去了。”
赵晟好奇地问,“什么意思?”
曹晖张望着马路上一窜即失的轿车,笑嘻嘻地说,“我得腾出空间让他们两个好好谈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