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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一个物种,即我们这个物种当中,一项新技能进化了出来:语言。它为我们提供了一条在任何主题上分享知识的宽阔大道。交谈将我们联合在了一起,即便我们使用不同的语言。我们都可以知道很多事情,比如做一个越南渔民或一个保加利亚出租车司机、一个80岁老修女或一个五岁先天盲童、一个象棋大师或一个妓女,会是什么样的。
无论散布在地球上的人与人之间有多么不同,我们都可以探索我们的差异并对此进行交流。无论兽群中并肩站立的野牛之间多么相似,它们都几乎不知道关于它们之间相似性的任何事情,更不用说它们的差异,因为他们不会交换意见。它们可以肩并肩地拥有相似体验,但它们确实无法以我们的方式分享体验。
即便我们这个物种,也是经过了几千年交流,才开始发现我们自身特性的关键。只是最近几百年,我们才知道自己是哺乳动物,只是最近几十年,我们才对我们及其他生物如何从其简单开端进化而来的细节有了相当程度理解。在数量上,我们被远房表亲蚂蚁所超出,而在重量上,则被更远的亲戚细菌所超出。
虽然我们处于少数,但我们获取长距离知识的能力,赋予了我们让这星球上所有其他生命相形见绌的力量。现在,数十亿年历史上第一次,我们的星球是由有远见的哨兵守卫着,能够预见来自遥远未来的危险——一颗处于撞击路线上的彗星,或全球暖化——并制订方案为它做点什么。这颗星球最终长出了它自己的神经系统:我们。
我们也许不能胜任这工作。我们也许会摧毁这颗星球而不是拯救它,而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是如此自由思考、有创造性和无法无天的探索者和冒险家,如此不像数万亿个组成我们的奴性十足的工人。大脑是用来预测未来的,这种预测能力让动物能在更有利的方向上及时采取行动,但即便最聪明的野兽也只有非常有限的时间眼界,以及最多一点点想象多种可能情况的能力。
第4节,
相比之下,我们人类发现自己已拥有一种喜忧参半的能力:能够思考我们自己的死亡乃至身后之事。我们在过去一万年所花费精力的极大部分,都投入到了缓解这一只有我们才有的动荡纷扰的新景象所引发的忧虑上了。
如果你燃烧的卡路里比你摄取的多,你很快就死了。如果你发现一些诀窍能为你提供卡路里盈余,你会用它做什么?你或许会投入数百人年的劳动去建造殿堂、坟墓和献祭用的火葬柴堆,并在上面销毁一些你最珍爱的财产——甚至你的几个亲生孩子。你究竟为什么想要这么做?这些奇怪而可怕的花费为我们提供了线索,去了解我们提升了的想象力所带来的一些隐秘代价。我们获取知识的过程并非没有痛苦。a米a花a书a库a ;http://www。7mihua。com
那我们会对我们的知识做什么?这些发现的分娩之痛尚未平息。许多人担心,对我们是什么了解太多——放弃神秘感而换来机械论(mechanisms)——会让我们对人类可能性的想象变得贫瘠。这一忧惧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我们真会因了解太多而身处危险之中,那些走在知识前沿的人岂不是会表现出不安的迹象?
看看周围那些正在参与这项对更多科学知识的探索活动并热切地消化着新发现的人们,他们在乐观、坚信道德、忙于生活、承担社会责任方面,显然并不逊色。实际上,如果你想要在今天的知识分子中发现焦虑、绝望、失范,就去看最近很时髦的后现代主义者(postmodernists)一族,他们喜欢宣称,现代科学只是一长串神话中的另一个,其机构和昂贵设施只是另一种宗教的仪式和配饰而已。
那些聪明人会严肃对待这种看法,这一事实说明了,尽管我们的自我知识已取得进步,那种忧惧念头仍拥有力量。后现代主义者没错,科学只是我们可能愿意在上面消耗多余卡路里的事情之一。科学已成为创造这些额外卡路里的一个主要效能来源这一事实,并未使其有资格取得它所创造的财富的任何特定份额。
但仍很明显的是,科学创新——不只是显微镜、望远镜和计算机,还有它对理由与证据的信奉——是我们物种的新感觉器官,让我们能够以过去的人类机构所无法企及的方式,去回答问题、解开奥秘和预测未来。
对我们是什么了解得越多,我们就会对自己努力成为什么洞悉到更多选项。美国人长期以来便尊敬“自力更生者(self…mademan)”,可现在我们才真正了解了足够多,从而能够将自己再造为某种新人,而许多人却畏缩不前。许多人显然宁愿相信传统,闭着眼睛瞎晃悠,而不愿看看四周发生了什么。
是的,这令人惶恐,是的,这可能很吓人。毕竟,现在我们被赋予了犯全新错误的能力。但这是我们这个博学物种一次伟大新冒险的开端,如果我们睁开眼睛的话,那将会更令人兴奋,也更安全。
第5节,我是我所是
我是我所是
我最近在报纸上读到,一位年轻父亲在上班路上忘了把他女儿送去日托中心,她被锁在车里一整天,而汽车停在炎热的停车位上,晚上当他回家路过日托中心,停下车去接她时,被告知“你今天没放下她。”他冲向他的汽车,发现她仍被绑在后座她的小车座上,死了。假如你受得了的话,站到这个人的位置上想想。
当我这么做时,我不寒而栗,我为想象这一难以名状的羞愧、自我厌恶、无尽悔恨而心痛,此人现在必定正遭受着这些。而且作为一个声名狼藉的心不在焉者,一个会轻易迷失在自己思想中的人,我发现如此自问时尤为不安:我可能会做出像这样的事吗?我会不会这么疏忽大意的对待一个由我照顾的孩子的生命?
我以各种变化版本回放这些镜头,想象分心的事情——一辆消防车在我刚要拐弯驶向日托中心时呼啸而过,收音机里什么东西让我想起一个我当天必须解决的问题,而后来在停车位上,一位朋友在我下车时向我求助,或者也许我掉了几张纸在地上并不得不捡起它们。这样一连串分心事情积累起来,会不会掩埋了我将女儿安全送去日托中心这一压倒一切的重要任务?我会不会如此倒霉而跌撞进这样一种处境,各种事件在那里合谋带给我最糟糕的结果,暴露我的弱点,带我走上这条可鄙道路?
我未曾遭遇这样的事情,对此我深感庆幸,因为我不敢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做出这个人所做的事情。这种事情随时都在发生。我不了解这位年轻父亲的更多情况。可以想象他是个无情而不负责任的人,一个配得上我们所有人鄙视的恶棍。但同样可以想象,他基本上是个好人,一个极端坏运气的受害者。而且当然,他人越好,他现在的悔恨就越深重。他一定在怀疑,是否存在任何有尊严的方式能让他继续活下去。“我是那个把自己女儿忘在车里让她被烤死的家伙。那就是我。”
我们每个人都是其所是,包括全部优缺点。我不能成为高尔夫冠军或专业钢琴家或量子物理学家。我能泰然处之。那是我所是的一部分。我能在高尔夫球场上突破90杆吗?或从头到尾演奏《巴赫赋格》(Bachfugue)而不出任何错吗?看上去我可以试试,但如果我从未成功,那将意味着我原本就不可能成功,真的吗?“成为你能成为的全部!(Beallthatyoucanbe!)”——美军的一条激动人心的征兵口号,可它是不是隐藏着一个戏弄式的同义反复?我们不是全都自动就是我们能够成为的全部吗?
“嘿,我是个没有纪律和缺少教育的超重沙发土豆,显然没有勇气加入军队。我已经是我能成为的极致了!我就是我所是。”这位伙计是在引诱自己远离更好的生活吗?或者他看清事情的要害了吗?是否存在这样一种合理的意义:在此意义上,尽管我千真万确不能成为高尔夫冠军,但我千真万确能突破90杆?我们中任何人能做我们最终所做之外的事吗?如果不能,尝试的意义又何在?甚至,任何事情的意义又何在?
第6节,
无论如何,我们希望存在某种意义。我们已和某些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