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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地费恐怕很难再有向下的空间了，定价标准都是固定的。体育中心的场地确实比较大，但价格比宏城广场的多不少；宏城广场的场地较小，但搞活动的厂家不止咱们一个，恐怕会有一些影响。从成本考虑，我个人认为宏城广场会好一些。”尹依凡一边说，一边娴熟地玩着手中的圆珠笔。也许是实地考察过，尹依凡说话没有了上午的那种游移和不确定。
“促销活动赚的是人气，捧的是人场。只有咱们一家举办活动，吸引的人潮肯定不如几个厂家一起搞活动。”见没人说话，我接过尹依凡的话头说道。“如果把大部分钱花在场地费上，活动形式和内容由于经费的问题肯定不会太出彩。选择一个次重要的场地，换来一场形式新颖、观者如潮的活动，将焦点转移到消费者所热切关注的内容上，不仅使活动本身更吸引眼球、更有影响力，而且更易打动高净的评委们。”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冯茵茵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没人说话，我就当是大家一致通过啦。另外一块比较大的费用是制作费，刘缘，能不能再和博维达谈谈？”
我喝了口水，拿出方颖发过来的传真看了看说：“由于是老客户，博维达的报价还算合理。我询问过其他制作方，报价基本上比博维达高出15％，有的甚至超过20％。制作费可以再和方颖谈谈，但估计空间也不大。我倒是觉得是否请明星出场要再议一议。”
林娜指着经纪公司的报价表说：“像高净这样的跨国公司，对明星的选择是很慎重的。据我所知，跨国公司选代言人有三个考虑因素，一是够主流，也就是说正当红；二是形象健康，无不良新闻；三是符合品牌和产品的定位。如果用这三个条件去框，明星的出场费一定会超出预算。”
杨敏之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代言人与出场明星是有区别的！如果选择超女里的第五六名，也会引起很大轰动！从报价单来看，这些小女孩的出场费并不高。”
“我在名单上看到了朴一昕，虽然他的出场费不低，但他现在是戒烟活动的代言人，并且人在广州。如果从公益的角度去说服朴一昕，也许费用会低很多。”朴一昕是一名家喻户晓的演员，这几年来一直热衷于公益事业。
“朴一昕号称是少奶杀手，对二十八岁以上的人群有吸引力。”尹依凡的情绪也调动起来了，像念绕口令一样说，“如果咱们通过高净公司与戒烟公益组织对接起来，然后通过戒烟组织找到他，这样的话也许一分钱都不会要。”
没等她说完，林娜便插话打断了她：“问题是，这样的话，完全是一场公益活动，与新产品推广一点瓜葛都没有了。而且这样来回折腾，又费时又费事，到最后是丢了西瓜拣了芝麻。咱们还是回归主题—— 这次活动到底请不请明星？” 。。
成本高于一切（3）
“咱们不要太过于纠缠这些问题，所有问题集中到一点：我们是希望做半个小时的活动，还是做一天的活动？”李克群说道。
杨敏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这跟出场费有什么关系？”
李克群瞅了杨敏之一眼，对着大家说：“当然有关系！无论大明星还是小明星，他们都不可能在活动现场呆一天，我们要的是整个活动现场气氛持续保持高涨，而不是一时的高潮。”
这个时候，组长需要尽快做出决定，不然商谈会演变成乱谈。“还是用民主方式吧。举手表决，同意请明星的请举手。”冯茵茵适时地提议道。见最后举手的只有杨敏之和尹依凡，冯茵茵宣布：“好，四比二。请明星的事到此为止，咱们再把活动形式议一议。”
在创意方面，女人大脑的反应似乎比男人更快、更灵活。“高净电视广告一贯的风格是严谨的科学试验，现场体验肯定是少不了，聘请知名的牙科专家现场解答也是免不了的。”尹依凡提议。高净的电视创意一向是以现场试验、对比试验来证明自己产品品质，以品质作为诉求是它一直所坚持的差异化定位。
尹依凡的话音刚落，林娜便接过话头说：“但我们也不要搞得像卖药似的，清一色的白大褂什么的。牙膏毕竟是一个日用消费品，它应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要求，温馨、时尚的元素也不能少。”林娜阐释了推广活动的另一个宗旨，那便是符合品牌调性。牙膏是一个老少咸宜的产品，适合全家消费，突出家庭的温馨是一个必要的诉求，而突出时尚则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年轻消费者。
她们两人的提议都没错，但最终要落在一个点上—— 去渍。这才是新产品的一个核心特征，在活动设计上，围绕着这两个字才更有意义。因此我提议以试验、互动的形式凸显出推广会的主题：宣传戒烟，突出去渍。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要不要歌舞表演？”杨敏之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当然要了，这能增加人气，提高关注度。但不能喧宾夺主，戒烟和去渍的主题一定要贯穿始终。”冯茵茵强调了一句，“我今天问了一下价格，整团的一天费用下来还不到八千，而且既有歌曲表演，又有魔术、杂技等表演。”
回答了杨敏之的疑问后，她看了看手中的预算单，然后问李克群：“最后一笔大费用是抽奖，老李，你是怎么考虑的？”这次，冯茵茵并没有直接提出类似“压缩费用”的话。
“按我原来的计划，一万块的奖金才够。”李克群反对压缩抽奖上的开支，他认为，抽奖是增加人流量必不可少的环节，而有奖问答则可把产品的诉求很好地传播出去，压缩费用会让效果大打折扣。
冯茵茵笑了笑没说什么。她清楚地知道，反对李克群是徒劳的，他会找出很多理由来证明自己是多么正确。“好，我今天将策划案细化一下，明天一大早再明确大家的分工。”
孤立与被孤立
不知不觉就到了推广会的前夜，这又是一个不眠夜。当博维达所有的制作工作完成时，时钟已指向了十点。拖着疲惫不堪的步伐从博维达回到公寓后，李克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解下领带，将一瓶随身携带的矿泉水一口喝下。他扫了一眼公寓，发现少了两个人，一边喘气一边问：“尹依凡和杨敏之这两个负责货品运输的人还没有回来？”
“二十分钟前打电话过来，说很快就可以回来，可到现在还没有到！”冯茵茵见李克群提起这件事，苦笑着说，“打电话过去，说是不在服务区。”
“我想可能是司机找不着路吧！”我安慰她说，“只要能将货提出来，路上耽搁点时间也影响不了我们的计划。”
“问题是所有人都在等她们两人，最起码要打一个电话来说一下情况吧？”也许是太疲惫的缘故，林娜的声音有些嘶哑，但语气却很严厉。
“我打电话给高净仓库吧。”见大家都对尹依凡和杨敏之两人的拖沓感到不满，冯茵茵打开手中的电话簿，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按“免提”拨了过去。
“高净仓库吗？我是尹小姐和杨小姐的同事，咱们约好了今晚九点去取货的。请问你们将货品发出来了吗？”
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吵，不时传来一阵阵吆喝声和刺耳的拖车声。“正在给你们发货！以后一定要尽早提货，不要等我们快下班了才来！”一个男声从电话那端传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明显压抑着不满和愤怒。
突如其来的责问让所有人感到震惊。不守时是一个相当低级的错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尹依凡和杨敏之居然让高净公司的员工如此愤怒，恐怕她们迟到了不止几分钟。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们下次一定会注意！我的两位同事一定会配合您，用最快的时间完成提货！”冯茵茵忙不迭地道歉。
“我们加班是小事，耽误你们的工作是大事！幸亏她们在九点半之前到了，再晚几分钟就提不到货了！”电话那端的愤怒渐渐平息，但他的话却再次让我们感到震惊。产品是明天推广会主角，主角不到，戏就没法唱，到时推广会延迟开场，所有的前期工作都会白费。
“真是不好意思！”冯茵茵再一次道歉道，“你能不能让我的同事听一下电话？”
一阵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一个不愠不火的女声清晰地响起，是杨敏之的声音：“你找我们？我们正在提货呢，现在特别忙。”
“你们的手机打不通，这么晚了，大家都担心你们在路上出什么事情。”冯茵茵并没有提迟到的事情，而是说了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