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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亲自见一见皇上。此时也正是丁谓心弦绷得最紧的时候,自从他对王钦若下手时起,做梦都想当宰相,可惜做了好几回梦,至今没能如愿,不仅没如愿,皇上还把寇准强安在自己头顶上,让自己终日如坐针毡,好不难受!如今皇上病了,刘采苹递出话来,让他尽可能遏制寇准的猖獗,不能让寇准一手遮天。这一点丁谓与刘采苹并没有矛盾,让他感到不满的是:这个女人做事太独,她就不肯明确表示扳倒寇准后让自己做宰相!她有她的打算,想把她的亲故推到宰相的位置上,什么钱惟演啊,张耆啊,杨崇勋啊。经过几十年仕途摔打的丁谓,现在已经十分成熟,在他没得到刘采苹许诺由他担任宰相之前,他不会亲自披挂与寇准硬拼,免得再次为他人做嫁衣裳。他想见见刘采苹,因为只有见到刘采苹,与她达成除掉寇准自居相位的默契,再以软硬两手控制住杨崇勋、钱惟演、曹利用等人,才能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也是天遂丁谓之愿,就在这天后晌他回府的这段时间里,竟意外地获得了两个有利于他的良机!
他骑马出了中书省,刚往小街上拐时,迎面碰见杨崇勋喝得醉醺醺走过来,没等丁谓发话,杨崇勋先跟他打招呼:
“丁参政,回府啊?”
丁谓见他这副模样,本不打算与他饶舌,刚想揖罢前行,猛然见杨崇勋站在那里,像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尽管丁谓与他交往已久,却从没把他当朋友,再加上杨崇勋自恃身为外戚,平时说话比较随意,而丁谓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在比他高的人面前,他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而同官平级乃至下属对他稍有不恭,他便感到无法忍受。若是在平常,他肯定是一揖而去,可今天,他忽然意识到此人或许能为自己所用,于是跳下马来,问道:
“杨大人怎么喝成这样?莫非心有不快之事?”
“别提了!”杨崇勋被丁谓一语击中,应声说道:“人要是走顺了,一抬腿就能直上青云;若是犯了六丁六甲,紧着躲闪还是撞上了墙!丁参政,咱们是多年老友,我说给你听听,你来评评理。寇准那个老匹夫总看着我不顺眼,昨天居然当着曹利用骂我无耻小人,还说他当年贬到青州是我给他下的绊儿,真窝囊!”
丁谓先是一惊,因为杨崇勋当年密报寇准、致使寇准贬到青州的事,他曾给寇准暗示过,他担心杨崇勋今天要找自己的茬儿,不免有些紧张。不过再听杨崇勋的口气,似乎并没想往自己身上推的意思,这才踏实下来,顺口恭维道:
“杨大人背靠青山,怕他寇丞相什么?”
丁谓这句“背靠青山”,杨崇勋心里十分明白,就是指杨莺莺在宫里为妃。若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这事,杨崇勋怨气更大了,口无遮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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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寇准复相返枢台(7)
“什么青山绿山的,砍不着柴火有什么用?杨妃在皇上面前从来就说不上话,她也不敢说,一切都得看刘皇后的脸色行事。刘皇后把杨妃捏得死死的,表面上看是亲如姐妹,实际上是把懿妃连同我都当成奴才,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我托了周怀政几次,让他帮忙把懿妃晋为贵妃,周怀政对我说,刘采苹那性子,不说还好,若是说了,弄不好懿妃也保不住了。除非你能为她立大功,她才会松这个口,可是丁大人,想立功也得找着机会呀!”
丁谓听出杨崇勋是指山说磨:嘴上在埋怨刘采苹没提拔杨莺莺,实际上是在抱怨他自己没有得到高升,至今还在枢密副都承旨的位置上。既然如此,何不拽他一把为自己所用?于是劝道:
“不能全怪皇后严厉,古往今来,谁人升迁不都得有功劳才能服众吗?不如你我合起力来把寇准拔掉,权力落在我辈手里,杨大人还愁官运不亨通?”
杨崇勋虽然饮得不少,并没有醉,丁谓说“权力落在我辈手里”,说穿了就是只要你杨崇勋跟着我丁谓干,权力落在我丁谓手里,还怕我丁谓不提拔你?眼下真有权力的朝官,除了寇准就是丁谓,既然与寇准冰炭不容,惟一的路就是跟着丁谓干了!丁谓既然把话挑明了,这一宝押也得押,不押也得押。于是说道:
“丁参政说得对,手中没权可真不是个滋味儿啊!”
丁谓揣摩杨崇勋已被说服,低声道:“杨大人先回去休息,来日方长,咱们日久见人心吧!”
“那是!我杨某从来对丁参政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要丁参政看得起,啥事我都能干好!”
“好了好了杨大人,要不,丁某送你回府?”丁谓不便在街上与他多说,想赶紧把他打发走。
“不劳丁参政!”杨崇勋朝丁谓摆了摆手,自己走了。
丁谓回到家时天色尚早,他草草吃了几口饭,心里一直在考虑杨崇勋的事。长久以来,他一直认为杨崇勋是刘采苹的红人,而且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威胁到自己,所以一直对他敬而远之,井水不犯河水。后来自己连连高升,杨崇勋却停在枢密副都承旨的位置上不动了,他还暗笑此人不懂得利用裙带关系。今天听他细说原委,才知道杨崇勋也有大大的苦恼,他既恼寇准又恼刘采苹,而这两个人正是自己最需要运筹的对象,关键是怎么把握住杨崇勋来达到自己谋取相位的目的。
门吏敲了敲门,禀道:“老爷,有人求见。”
“是谁?”丁谓心中一紧。
“是个道姑。”
“道姑?”丁谓一阵烦躁,没好气地骂道:“道姑求见你也报?明天该不会把乞丐也引进门吧?废物!”
“那位仙姑说她是老爷的老熟人,老爷是她的大恩人,她是特地来府上道谢的。”门吏继续说道。
“简直是胡说八道!”丁谓气得把案子一拍,训斥道。“我什么时候与道姑有过交往?赶快轰出去!”
“是是!”门吏走了。不料不大工夫又折回来,说道:“老爷,那仙姑说老爷的确救过她的命,她姓刘,东蜀夔州人。还说老爷事多,忘了也不要紧,一见面就认得了!”
“夔州人?”丁谓一听夔州,心动了一下。不错,自己在夔州干了五六年转运使,认得几个人,可从来不认得什么道姑啊!“姓刘?”张王李赵遍地刘,天底下姓刘的人多了!不过她既然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儿,倒也想见识见识。
“把她带进来吧!”
随着厅门打开,一个姿态娴雅的女子飘然而入。女子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虽不像少女那样亭亭玉立,但丰韵有度,体态婀娜,白皙的脸上不施粉黛,却不乏天然一段神韵。身穿一件灰白格相间的道袍,又显出与世俗女子的迥异。说她有种道骨仙风的逸韵,着实不为过誉。女子还没开口,丁谓先有些惊异了,待女子皓齿微启向他道万福时,他更觉得此人非凡俗女子可比,而且确实有点儿眼熟。
“丁大人,小女子刘德妙前来拜望,请大人纳小女子一拜!”女子说罢,身体微倾,彬彬有礼地朝丁谓合了合掌,问道:“大人记起小女子了吗?”
“刘德妙?”丁谓还是想不起来,摇了摇头,目光一直没离开刘德妙的面庞。
刘德妙柔声细气地说道:“当年丁大人在夔州做老爷,为朝廷征召兵丁,我爹爹无端被知州打死,剩下小女孤身一人无人照料。丁大人不但亲自替小女葬埋了老父,还险些被乡民埋在墓中。后来乡民围住施州城,丁大人不顾安危,将小女藏在州衙之内,送衣送食,小女赖以不死。不久丁大人调离夔州,小女也浪迹天涯,在武当山跟着师父学道,师父尸解羽化,小女也下了山,在江南江北道观里为人祈福。前不久来到京城,闻得丁大人荣升大官,高兴万分。小女子念及此身乃是丁大人阴德所给,所以多方打听到府上,拜谢大人再生之恩。愿丁大人福如东海!”
“原来是你!”丁谓脑子里浮起了那些久已淡尽的画面。是的,当年他是保护过一个叫德妙的女孩,那时她还是个很小的孩子。施州知州惹了祸,蛮夷诸县纠合了许多人丁向他发难,把他扣为人质。那时自己的性命真可谓悬于一线,但出于对一个弱小生命本能的怜惜,他还是尽力把她保护在州衙里。那么小的孩子,如果当时自己撒手不管,她只能讨饭度日,岂能存活?想不到那时无意间拯救的一个孩子,如今还记得前来谢恩!丁谓首先感到一种满足,随之而来的一种奇妙感觉,就难以说出口了:他绝然想不到当时一个山里女娃,竟然会出落得如此超凡脱俗,那一颦一笑,是自己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