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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侗称其认识杨锐笔迹(仅影印其中一页)。李景铭收藏的《张文襄公家藏手札家属类》贴有杨锐光绪二十二年正月密信三页,写有签条“此三纸系杨锐号叔峤所写”,李景铭也称其认识杨锐的笔迹。以上两件和孔祥吉发现的《李文正公文件外官禀》所贴“百日维新密札”(一大页),笔迹完全一样,然三件均无署名。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两条证据:其一是该图书馆所藏《梁鼎芬存札》中,亦有一信,是杨锐写给梁鼎芬的,有署名。该信的笔迹,与以上三信完全一样。其二是“张之洞档案”中还有一封杨锐亲笔的简短电文:“广州。王雪澄:洪疏讹传,彦臣乞致慰。锐。”笔迹相同。近年中国国家图书馆所藏《赵凤昌藏札》影印出版,共收入杨锐的亲笔信12件,笔迹亦相同。此外,可以参考的还有杨锐致赵凤昌的石印信1件和宁志奇、高成英、胡昌健诸先生发表的杨锐笔迹的照片。由此,从笔迹辨认上我可以确认,孔祥吉发现的“百日维新密札”,其作者应是杨锐。
由于孔祥吉发现的杨锐该信内容及其重要,本书也多次引用,为读者阅读方便,以下再次刊出:
“康有为条陈各衙门改为十二局,先设制度局,议论一切改革之事,有储才局、会计局、农政局、工政局、商政局、海军局、陆军局、刑律局、铁路局、矿务局各名目。交总署议,驳。再下枢、译两府议,上意在必行,大约不日即须奏上。都下大为哗扰云。
孙燮臣冢宰管大学堂,康所拟管学诸人,全未用,奏派许竹筼为大教习,张菊生元济总办,黄仲彛忍岬鳎俨5确纸滔啊>薄H黄渲幸嘤幸郧胪械谜撸缤抗ⅰ⒀钍扣啤⒂喑细裰钊耍恼形镆椤K镉肿啵涤形仕犊鬃痈闹瓶肌分屑涓闹啤⒊仆醯扔锷蹒⒚7钪迹杭戳钏锎涂瞪救ァ
外间传言:康因内监王姓者以进,有所建白,皆直达御前,每日旨从中出,盖康笔也。或又云:康通李联英,以二事结慈圣知,一请大员奏事东朝,一请南巡,深当圣意,故所请无不行,以小臣而受殊知,实古今未有之奇遇也。康封奏皆径交军机大臣直上,不由堂官代奏,闻系上面谕如此。自康召对,枢臣每进见多被诮责,从前奏对,不过一二刻,近日率至五刻,诸大臣皆深嫉苦之,然以上遇厚弗敢较也。
黄仲彛⒄袍凭⑹俨H苏俣裕愀Я沃胸┧R玻送馍杏惺⒉酢⒃锛巴夤俣恕T痪美淳喽艘嗟缯偃攵裕┦⒉挥谩!度把芬延芍購|进呈,上谕令即交军机大臣,黄嫌与康同,仍由翰林院代呈。其奏对诸语,想已具渠函中,不复赘述。
现派梁启超办理译书局事务,分编、译二门。所编各书,必将删削诸经以就康学。将来科举,即由大学堂中出,人将讲王氏之新学矣。梁见寿州,谓:总教习必派康先生。孙不应。康党大失望,然恐将来尚有改动也。此时台谏中,惟杨深秀、宋伯鲁最为康用,庶僚中亦多有攀附者。李盛铎与康时离时合,虽康党亦畏恶之。
上月初四日,胡公度侍御奏劾张荫桓,有借款得赂二百余万、七口改归税司经营、有私改合同事,又议增赫德薪水,每年骤至百廿万等语。慈圣大怒,次日面谕英年查抄、拏问。崇礼故缓之,旋有立山出为恳求,其事遂解。闻廖仲山亦苦求于上前,尚未允。立一人最得力也。
荣相到津后,奏保中外二十余人,以鹿制军为居首,中间有陈右帅、黄公度诸人,李盛铎亦在其内。
陈学棻奏报岁考事,附片论时文不宜轻废,忤上意,次日撤回。陈在浙最不喜言时务,所出观风题,即分咏西湖八景,至为尘陋。浙人士皆非笑之。”
还需说明的是,孔祥吉发现并发表“百日维新密札”,意义是重大的,对该信所作的背景说明也是大体完备的,我没有须得补充的内容。
第43节, 五、张之洞营救杨锐的行动
五、张之洞营救杨锐的行动
戊戌政变发生于光绪二十四年八月初六日(1898年9月21日),从“张之洞档案”中可以看出,他于次日凌晨丑时(1…3时)即得知消息。由于与康有为之间的政见分歧,他对政变后的前景一开始并不是很悲观,反而对康的落难,有着几分暗喜。但听到杨锐被捕后,张的感受一下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杨锐很可能是八月初八日(9月23日)早上在家中被捕的。而在初九日的下午,张之洞就得到了消息。他于酉时(下午5…7时)分别发电给张权、黄绍箕:
“急。京。立:叔峤奇灾骇绝,究因何故?尚有复文否,念甚。必已见明发,速摘要告。凡各处函电,务即付丙。即刻复。迂。佳。”◇米◇花◇书◇库◇ ;http://www。7mihua。com
“京。温州馆,黄仲韬侍讲:急。叔峤受累可骇。何以牵涉?有余波否。速复。拙。佳。”
“立”,张君立,张权;“迂”、“拙”,张之洞闻政变后所改的自署。张之洞的电报,除要求查明事情的原委外,还希望了解慈禧太后的下一动作,即“余波”,并要求焚毁相关的电报函件。然仅过了几小时,张又于亥时(下午9…11时)再次发电张权:
“急。京。立:杨、刘四人必革,已见明文否,若已见,当可无余波矣。叔峤事渠何时得信?王照、端方、吴懋鼎有事否。均即复。迂。佳。”
根据张之洞的判断,杨锐、刘光第等新任军机章京四人若有革职拿问的明发上谕,将不再会有新的行动,但他仍在打听慈禧太后是否会继续对王照等人动手。“叔峤事渠何时得信”中“渠”字,说明张权在电报中透露了消息来源。到了第二天,八月初十日(9月25日)辰时(7…9时),张之洞再发电张权:
“急。京。立:闻逮问十六人,想已见明发,速详告。叔峤并非康党,何以四章京同罪,焦急亟念。岂康曾保四人耶?能知受累之故否?渠处文字、函电,事前曾预加检点?即复。蒸。”
张之洞所担心的,是杨锐等新任四章京由康有为所保,这将使案情变得极为复杂;同时也关心他发给杨锐的诸多电报及信件是否也被查抄。
在“张之洞档案”中,我还看不到张权等人此期的复电,而八月初十日张之洞关于杨锐的发电,也仅此一件,似为不全。而到了八月十一日(9月26日),张之洞开始行动了,档案中留下他大量亲笔电报。
八月十一日寅时(上午3…5时),张之洞发电其侄吏部主事张检:
“京。化石桥,张玉叔:急。叔峤受累太奇,是否有人劾?究系何故?此外有要事速电告。如须密者,专人坐火车送至天津发电,并告权。即刻复。迂。真。寅。”
张之洞恐在京发电会泄露,让张检、张权将密电派人去天津发送。与此同时,张又发电此时正在京觐见的湖北按察使瞿廷韶:
“急。琉璃厂外武阳会馆,湖北臬台瞿:急。蒸电悉。有要事速电示。或云康已获,确否?此事只在惩首恶,似不宜株连太多。见夔帅、寿帅时,似可婉陈。即复。洞。真。寅。”
第44节,
“夔帅”,军机大臣王文韶;“寿帅”,军机大臣裕禄。张之洞命瞿向王、裕“婉陈”“不宜株连太多”之意,即有意护杨。过了几小时,十一日午时(上午11时至下午1时),张之洞又命幕僚杨文骏,发电给其兄、直隶总督荣禄的幕僚杨文鼎,其下加重点号者为张之洞亲笔:
“急。天津督幕杨俊卿:顷南皮师帅面告弟云:闻军机章京杨锐因康有为案同被拿问,骇愕之至。杨章京自四川学政任内,相随晋、粤、江、鄂二十余年,品行端洁,文学通雅,凡事最小心谨慎。平日议论极恶康学,确非康党。都中海内贤士大夫皆深信。此次召见,系陈右帅所保,与康丝毫无涉。今同康被逮,未知何故,故未敢遂行论奏。嘱电兄转恳荣中堂,设法保全,免受诬累。中堂爱才若渴,必能宏此善心,维持善类。至康之邪恶,先属瞿臬司详陈,已蒙烛照等语。望速陈。恳急电示复布局。骏。真。”。tenluo
张之洞恳请荣禄能出面保杨。然此时荣禄已去北京,护理总督袁世凯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