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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要杀、要剐,也由不得你我呀。” 郑定竹匆步进来,压着嗓门提醒:“二位,不能再等了,越等越危险!” 罗隆基心下一抽:“你也有预感?” 郑定竹焦虑地头一点:“我又去后院踏勘了一遍,那里没人注意,一榔头就能敲开锈锁。” 张澜问:“你的意思?” 郑定竹拿出了医生治病的决断:“从后院逃走。只要外面有人接应,应该有希望。” 一发系千钧,思维活跃的罗隆基一时竟拿捏不定。 张澜也审思未语。 郑定竹遑急地提醒着:“张老呀,再拖不得啦!听说毛森已经枪杀了六七批人,还在……” 张澜与罗隆基不由眼光一碰。 差不多同一时间段,阎锦文驾车来到永嘉路杨虎公馆。 他猜测不出,老司令此时此刻要他来是为什么事。难道也跟张澜、罗隆基有关?应该不会,老司令跟民盟没听说有什么瓜葛。 杨虎等阎锦文在客厅里坐落,以通常平缓的口气问道:“天下就是共产党的了,有什么打算?”他不能不先试探一下自己的下属,这可不光攸关到自己的脑瓜,也攸关到张澜与罗隆基的脑瓜,还维系着周恩来的托付,可大意不得。 阎锦文头一摆:“不瞒老司令,我自己也不晓得何去何从。跟蒋总统去台湾,不会有出路;毛人凤、毛森从来就不把我们当‘自己人’。留下来,不是坐牢就是杀头……老司令有何见教?”这说的是大实话。他猜不透老上司的心思。 呼啸的大炮又迫近了一些,似在发出警告。 杨虎聆听着炮声,不无感悟:“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也不能不替你考虑。从辛亥革命到现在,蒋介石断送了孙中山先生的事业。他是咎由自取,我们犯不着替他陪葬。” 阎锦文的心抽得紧紧的。他实在没有料到!少许,明确表示:“我听老司令的。” 杨虎一掌击在沙发扶手上:“好!你我现在惟一能够将功赎罪的,就是从蒋介石枪口下救人。” 阎锦文茅塞顿开。 “我已跟女婿周力行副司令交代了,他警备司令部手里押着的共产党、民主人士,由他设法;你就把张澜、罗隆基两位先生救出去,不要叫毛森……” 电话铃突响。 “噢,是力行。”杨虎欠身抓过话筒,刚要招呼,不觉一个愣怔:“毛森局长?!……很感谢总统的关照,眼下怕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容我再做做夫人的工作。好。……阎锦文队长?你开玩笑,他来我这里做什么……我杨虎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 阎锦文不由不警觉了:“他有暗哨跟踪我?” “事不宜迟,你马上行动,千万不要叫他毛森先下了手!” “是。” 杨虎关照着:“我也得出去避一避,躲开他们的纠缠。你若找不到我,就跟田淑君联系。记住,这是我们最后戴罪立功的机会!” “明白。”阎锦文感激地向老上司敬了一个军礼。 也差不多同一时间段,在上海市警察局局长室里,毛森做着最后的交代:“看来杨虎对总统……有二心。阎锦文又是他的老部下……” 机敏的手下即刻领悟:“局长担心阎锦文有变?”此人叫聂琮,上海警备第三大队大队长。三十出头。 “你选带一队军统特务人员,盯住阎锦文,随时准备押送张澜、罗隆基上船。我现在就去码头。” “万一有情况?” “不论何人,胆敢妄动,一律消灭!” “是!”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直面死神(10)
毛森不经意般又徐徐一点:“听说你又搞上了圣约翰大学的女学生?” 聂琮只能以笑搪塞:“那是图个新鲜,玩玩的。” 毛森正色告诫着:“女人,你尽管玩,可误了正事,别怪我不留情面。” 聂琮信誓旦旦:“局长放心。” 毛人凤最不放心的还是自己的老巢上海,解放军大兵压境,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从云南一飞回上海,待到夜幕降落,他便来到港湾——他清楚,这是国民政府退守台湾的最后一块水上跳板。 毛人凤一面视察着,一面褒奖着毛森:“蒋总统对你的忠诚很称赞,日后定有嘉奖。” 毛森受宠若惊:“多谢总统栽培。” 毛人凤感慨系之:“眼下真正效忠党国的人越来越少了……也好,危难方显本色!” 毛森大生共鸣:“唔!” 毛人凤判断着:“你盯着阎锦文、杨虎,很好,说不定呀,从虹桥疗养院的张澜、罗隆基身后,真还能拎出一串反叛党国的变节者来。” 不远处的炮火,在江面上画出一道道炫目的光流。 毛人凤的眼光掠过炮火的光流,投落到相邻的两艘海轮上:“这是最后去台湾的三艘船?” 陪随的船长点头回应:“是的。” 报务员亟亟来报:“报告局长,西南特区区长徐远举来电,问局长何时去四川督察?” 毛人凤着即回复:“就这三五天内。喔,叫他即刻派人去南溪口,把张澜的老婆‘请’来,我要给老夫子一个意外的‘惊喜’!” 与外面凶机迭出,险情横生的世界大不一样的要数虹桥疗养院了。 夜晚了,围堵着森严重兵的疗养院,却又是那么静悄悄的。 张澜独坐案头,在把笔述怀。 206病房里,罗隆基双手交叉在胸前,饶有兴味地欣赏着,不觉吟哦出声: 〖KH*2〗〖ZK(2〗〖HT5F〗〓〓 顷刻风雷起震惊, 雨过天晴月更明。 独坐阶前万籁寂, 淡然惟觉此心平。 〖HT〗〖ZK)〗〖KH*2〗 罗隆基心动之下,击掌称赞:“已经是‘风雷起震惊’了,你还是‘惟觉此心平’。佩服!佩服!” 张澜一笑:“我心平,那是自然的。你努生老弟此心不平么?” “老实说,不平,不平!” “那也是自然的。” “怎么讲?” “我今年七十又六,人生一场,也够本了;你不过才五十三,大亏血本,岂能‘此心平’呢?” 罗隆基禁不住呵呵大笑。 房门一下被刺刀拨开,探出一个特务的身子: “都死到临头了,还乐?!” 罗隆基回敬着:“怎么,还要剥夺我们笑的自由?” 特务匪夷所思了:“笑?我看你两个哭都已经来不及啦!”枪一挎,回身出门。 张澜不屑地一乜那回身的背影,鼻子一“哼”,目光又回落到述怀诗上。 罗隆基习惯地谛听着:“怎么不打炮了?” 张澜寻味着什么:“真静。” 罗隆基感悟着什么:“难道是高尔基说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只有一泓清明的月华,有情地洒落案间述怀诗上,流向床头。 宛如不想打破这宁静,张澜说话也变得轻轻的:“淡泊以明志。” 罗隆基也缓缓唱和:“宁静以致远。” 窗外的夜天—— 一弯淡泊的新月。 一片宁静的天空。 同一片天空中的新月,斜照到四川南充南溪口。 如水的银辉,洗礼着慕良与张两座坟茔。 两缕缭绕的香烟,似与银辉相吞吐,流连不去。 刘慧征携着二女继延在祭奠着。 万籁俱寂,静得骇人。 继延反倒不习惯了:“怎么这么死静?狗特务哪里去了?” 刘慧征也有同感:“是……怪。怕要出事!” 继延心下顿时抽紧。 刘慧征拜祭着,口中念念有词:“慕良、儿,你们在地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你爸爸平安哇!” 刘慧征眼前渐渐浮映出慕良与小张的身影—— 慕良说:“嗯,我们记着呐!” 张说:“我们保佑爸爸,也保佑妈妈。” 刘慧征仿佛直面着两位爱子道:“你爸爸要紧,多保佑着点!” 继延的眼里浮映出泪光轻唤着:“爸爸!……” 上海病房床榻上的张澜蓦地睁开眼皮,仿佛感应到什么,目光不由自主地瞄住床头的竹篾飞机、轮船。本不该就去的小儿子竟先去了!慧征她们母女不晓得又会怎么样?虽说人前人后的,张澜绝少提及家人、家事,但心里,还是常常惦挂着的,有时候真还很想念。 少许。随着熟识的两响敲门,郑定竹医生推门而进:“张老先生!” 医生少有的激动,不由不叫张澜从床上欠起身子,罗隆基也同时侧过身来。四目提神关注着——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直面死神(11)
郑定竹身后接踵跟进一个人。 张澜一惊不小:“乔啬?!”连忙撑身坐起。 罗隆基一骨碌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