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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委会选拔为三户庄生产队队长,而他这位队长上任伊始就要带领他的所有部众跑步进入无限美好的共产主义,这怎能不让魏天霖十分得意得意十分!尽管他对什么是共产主义一丁点儿也不了解。但是,他同从万恶的旧社会里过来的人一样,对共产党充满了感恩之情。党说的话就是真理,就得跟着去干,是他发自心里的一种想法。他在上任时曾拍着胸脯保证,三户庄生产队绝不会掉队,绝不会落后。今天,正在兴头上的他,忽然被老婆抠鼻子抓脸腌臜一顿,心中立马升起腾腾怒火。杨玉花嘴里的话还没落音,脸上就落下铁页子似的一巴掌。
天下苍生 第一章(3)
其实,魏天霖生气发火打老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让他当队长那天,杨玉花就闹过一场。当时,社里开社员大会,正要宣布对他的任命。杨玉花急急忙忙从家里跑来,腰中的围裙还没解下来,两手沾满了黄色的豆面。由于气急败坏,她说话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你们谁干我……我都愿意……就是不能让俺男人干……”这话连起来听,就不那么好听,引得在场的人一阵哄堂大笑。当时,魏天霖就很恼火。眼下,他这一巴掌打下去,杨玉花顿时觉得眼前火光一闪,脸上像被猛然泼了一瓢开水,噌地跳起了几尺高。她顺手操起小板凳,奋不顾身地向魏天霖冲了过去。于是,三户庄生产队的一场局部战争就此开仗。
与魏天霖夫妇同时开仗的还有许骡子夫妇。大约是为了便于伸拳舒脚,魏天霖夫妇选择了开阔的地形——院子里。许骡子夫妇惯会打嘴仗,所以前沿阵地就设在床笫之间。喝过汤刷好锅洗好碗,许骡子的女人柳叶儿就上了床,准备早点歇息。昨天晚上她被男人日弄得不轻,可以说三番五次死去活来。今儿一大早见全庄的人都咋咋呼呼逮鸡,说是马上要共产了,不能白白把自家的鸡拱手相让。于是,她也与男人一起尥开双腿捉起自家的鸡来。
过去吃鸡,都是人对鸡耍心眼儿,拿一把小米,装出对鸡关怀备至的样子,唤鸡过来吃食。当鸡心存感恩之情,低头吃食毫无防备之时,再把鸡抓住。可眼下是大热天,坐着不动,汗水都顺着脖子往下流,何况鸡们受了惊吓,到处飞跃。追鸡可不是轻活儿,把又跑又飞的活鸡变成饭桌上香喷喷的佳肴,也是琐碎累人的工作。所以,柳叶儿今天觉得特别的累,许骡子一爬上床,她就开门见山地说:“今黑间你得放老实些,不兴瞎捣鼓的,累死了!”许骡子笑笑说:“怎么你挂免战牌了?这可不是你柳叶儿的风格!行,喊声大大我饶了你。”柳叶儿说:“人家医生的话你忘了?房事太勤精子不成熟就不容易怀孕。”
许骡子和柳叶儿结婚三四年,一直没有生娃儿,两口子急了,前几天一同去县医院做了生殖系统检查。检查的结果是柳叶儿没问题,许骡子的精液里却根本没有精子。医生都是善良的,怕太伤了这位年轻人的自尊心,就说了柳叶儿刚才说的那话。这事全庄人都不知道,只是见他们老是不生养,就议论纷纷,撇下他许###的大号不喊,背地里喊他许骡子。骡子者,驴马交配所生也,是没有生殖能力的,因此乡间有“骡子的家伙——无用”的歇后语。
许骡子听了柳叶儿的话大不以为然,说:“你没听说过一句老话吗,叫你剋你不剋,老了没儿你怨谁。趁年轻力壮不抓紧时间多剋几回,鼓捣出几个儿子来,年老了爬不动了后悔就晚了。”柳叶儿说:“鼓捣是不怕你鼓捣,可办什么事都得讲究个效果,这事也是一样。我的看法是,鸡肉再好吃也不能让它撑死,咱们要零碎吃,一天一只,主要是给你吃,给你加强营养。你要控制着自己,隔个十天八天精子成熟了,那股子坏水拱得你头脑轰轰响了,再可数灌进我这里头,我就不信好地好种子就种不出五谷杂粮来!”许骡子说:“你的算盘打得不错,可上级能等你慢慢地吃鸡慢慢地营养?再说咱还有猪羊,这都是要吃掉的,不下大力可着劲地吃来得及吗?说不定哪一天来了指示,突然成立人民公社,突然鸡狗猪羊归了公伙,你说亏不亏?我是拿定主意了,就是撑死也得把这些家禽家畜吃干吃净!咱二叔血的教训还不够咱记一辈子!”
许骡子的二叔###礼打一抗美援朝就参加了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跟美国鬼子血拼了几年拼掉了半条腿。复员的时候上级发了一笔数目不菲的安家费,那笔钱他搁枕头底下压了好几年也舍不得用一分。后来他不知抽动了哪根神经,在一次骡马大会上,倾其所有买了一头黢黑油亮的大黑牛。大黑牛在他家里喂了不足二十天,初级社就转成了高级社,大黑牛自然也就被牵到集体饲养室里去了,把个###礼后悔得几次投河上吊。人是被救下来了,可###礼却不叫###礼了,众人改口喊他许二眼子。特别是当初向他借钱他没有借给的人,喊得最欢最起劲,全村人及附近庄上的人也都把这事当成笑话,说他这种人骂眼子熊摊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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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 第一章(4)
今天,柳叶儿听许骡子提他二叔###礼的事,心怦然一动,但想了想还是坚持劝许骡子说:“一天吃两顿鸡跟一天吃一顿鸡一样,身体就消化那么多,吃多了消化不了,反倒闹肚蹿稀,还不如家常便饭养人。”许骡子发狠说:“蹿稀也得吃,不把该吃的吃完决不收兵!”柳叶儿本是好意,见男人不听,也来了气说:“好汉搁不住三泡稀屎,你要是蹿起稀来,不但好东西养不好身子,你那个家伙万一不放种,怀不上孩子别怨俺!”许骡子一听女人这话中意思大有嫌他不是男子汉大老爷们的意思,他平日怕的就是这一点,“清水屌”三个字像一只铁拳猛地杵在他心窝子里,不由火冒三丈地说:“就你那破盐碱地天好的种子也白搭,你不立苗反怪俺。”柳叶儿说:“全庄人可没说俺是不立苗的盐碱地,可都说你是匹骡子!”许骡子对于骡子的说法早有耳闻,不料今天打自己女人的嘴里说出来,立刻觉得有一个炸药包在身边爆响,震得他两耳轰鸣头脑却麻木木的,待他清醒过来,掀开被单抓住一只脚脖子,把柳叶儿一丝不挂的雪白的身子拖下床来,撂在脚地上说:“俺是骡子,你去找牤牛、叫驴牙狗吧!”许骡子把女人撵出了阵地,光溜溜的以占领军的傲慢姿态,伸展了四肢躺上床去。
柳叶儿是个尥蹶子娘们,在娘家当闺女的时候,有一回到司马井供销社买布,跟售货员姑娘吵起来。供销社的售货员都是吃公家饭的,吃公家饭的自然觉得是人上人,平日说话牙都龇在嘴唇外头,根本不把她这个乡下妮子夹在眼里。她拿了几次布料柳叶儿都没相中,想叫她再调换调换,售货员姑娘恼了,对她说话嘴里不干不净,话语间还带着讽刺和挖苦:“长这么大穿过几回新衣裳?买不起就算了,等找着了男人叫男人给你买吧!”柳叶儿哪里受过这气?一蹦三尺高说:“俺日你浪娘,俺的小孩子都会买烧饼打酱油了,你还是没让人家日过的大闺女。今天这架你说咱咋着骂吧,俺奉陪到底!”售货员姑娘被她几句话镇得大气不敢喘一口。买东西的顾客们平日对售货员的官商嘴脸讨厌至极,见有人替他们出气,都十分高兴。只嫌骂得不够火候,便故意挑逗她多骂几句,于是就有人压低嗓门儿用能让她听到的声音说:“一个女人家用啥日她娘?”柳叶儿说:“用啥?用胳膊肘子!”引得满店堂的人都捂着嘴笑。那位平日凶得狼牙似的售货员姑娘这时只有涨红着脸,清泪涟涟的份儿。
许骡子刚刚躺上竹编凉席,气咻咻喘息未定,柳叶儿就来了个反冲锋,她从地上一跃而起冲上床去,一伸手可把攥住了许骡子裆间那一嘟噜子,命令道:“起来跟我走!”如果说打蛇打七寸,整治男人就莫过于从这里下手了。男人一旦被钳制住这地方,你叫他吃屎他不敢喝尿。许骡子开始还想拿一拿架子,死躺在床上不动弹,柳叶儿手下一拽,许骡子“娘哎”一声大叫,这才体会到男人的那东西为什么叫命根子的真正含义,说:“这东西长在俺裤裆里,实际可是你的玩意儿,你弄坏不能玩了可别怨俺。”柳叶儿说:“没用的东西要它干啥!”重复命令道:“走,跟俺走!”许骡子只好俯首听命。柳叶儿满把攥着他那件东西,像牵着一头温顺的牲口。许骡子龇牙咧嘴亦步亦趋,刚走到门外,柳叶儿猛地松开手,在男人背上狠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