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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尼科洛·达·康提的再次出现,使我觉得我几乎已绕了一个圈。自从我首次看到他的名字在古里(卡利卡特)港被提起的时候,已感觉这是一个长期且特殊的旅程,当时郑和宝船恰好经过该港口。
我追踪达·康提曾经形容过的中国人航行痕迹引导他来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清楚,那就是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曾经阅读并听过相同的报告,并且因此受到影响而开始了他们各自的发现之旅。
唐·佩德罗王子在1424年从达·康提之处得知海外新大陆的存在,他在1428年带回葡萄牙的世界地图展现出“世界所有的地方与土地”(20)—非洲、加勒比海(安的列亚)、北美洲和南美洲、北极洲、南极洲、印度、澳洲和中国,它所涵盖的讯息具有巨大的价值,在此后的一个世纪,葡萄牙人煞费苦心地防止它的信息传入到其他欧洲竞争对手那里。
伴随着亨利对航海和船只设计的改进,世界地图永远彻底改变了欧洲人的探险事业,亨利知道如果他可以资助他的探险队,葡萄牙人就可以掌握世界。他需要庞大的资本,因为大量人员要供养与居住、医院要维持、教堂要捐助、轻快帆船要建造,且准备可能是数月航行所需之物品。
教皇1420年指派亨利王子为基督教团的首席院长,他的帆船即以红十字图案为装饰。该团以税收为基金,它的主要责任是保护葡萄牙且领导十字军对抗无宗教者。尼科洛·达·康提和马可·波罗皆已描述了一系列延伸至印度的基督教国家。(21)唐·佩德罗王子与亨利王子今日已掌握能使葡萄牙人到达那些基督教社会的知识,而基督教团因与之联系而可完成它的使命。
教团就是亨利基金的主要来源,然其庞大的财富也可能快速地耗尽在这些探索航行的资本投资中而无所回报。这个回报首先来自马德拉的殖民,有着沃土的无人岛屿,丰富雨水与大量阳光。就像我们已得知1421年6月若昂·贡萨尔维斯·萨尔可已宣称这是葡萄牙的岛屿,并开始种植谷物的工作,而此为葡萄牙的投资者产生庞大的利润,并且促使新领土的探索、运用与殖民的研究。
殖民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马德拉的管理者被要求每月上交一份进度报告。虽然大片原始森林在居住者开始到达后很快被焚毁,但是它证明这仅是因祸得福。为清除森林并用碳酸钾使之成为沃土,而大火几乎加速一个以种植葡萄和甘蔗为基础的岛屿经济的成长,生产并出口大量的糖与马德拉葡萄酒。
这个岛屿提供由成功探险而获得商业利润的鲜活例证,而且当大量的葡萄牙企业家前往亨利的朝廷以寻求资助的时候,探险航行变得更为容易了。早年资金筹募是基督教团资源的一大负担,也使亨利的精力耗损,但是在殖民马德拉之后,他获得财力的保障。葡萄牙现在可以经过海洋向西看得更远。如果一个小岛可以产生如此浩大的财富,那么海外新殖民将会产生数不尽的财富!那些陆地对于亨利王子与他的船长而言已不再是未知,因为他们已有中国海图指示和引导着他们。
第十七章 殖民新世界(1)
备受争议的文兰地图(上图)与格陵兰的细部图(下图),进一步证明了中国人的航海探险范围。
葡萄牙人在越过大西洋向西殖民扩张寻找新领土之际丧失了一点时间:早在宣德六年(公元1432年)我们即得知航海家亨利王子派遣贡萨洛·威里奥·卡布拉尔(Gonzalo Velho Cabral)去寻找若昂一世地图上标记的岛屿,那幅图是国王之子,亦即唐·佩德罗王子于1428年从意大利带回来的。(1)
当他们的航行越来越远,亨利王子的轻快帆船一定很快地就发现了安的列亚(Antilia)—波多黎各(Puerto Rico)—并在那里建立了殖民地。安德烈·比安科(Andrea Bianco)1436年的海图用葡萄牙语“梅之海”(mar de bagh)的名称来形容马尾藻(Sargasso)—这是他们抵达加勒比海的有利证据,因为马尾藻海的大片漂流海藻是世界独有的,只有曾经航行至此的人可以描绘得出,因为循环风与海流系统使然,所以极易从欧洲经由加勒比海到达。葡萄牙人应该不是展现这些陆地的首张海图的绘制者,而这地图当然是早于他们的航行。我猜想这些首批的葡萄牙移民是否见到了中国航行的遗迹—雕刻石头、瓷器碎片、器皿、人工器具。也许还包括一片昔日阡陌纵横,但早已荒芜多时的稻田。他们或可曾驻足一看?或仅是耸肩,忽略它们是当地奇物,并把心思从飘飘然中转向如何在这些土地上获得生存的现实的想法。
与瓜德鲁普不同,波多黎各曾是和睦相处者聚集之地。倘若葡萄牙人确实于1431年(亦即中国人访此之后的10余年)居于此,那么他们的后代应该曾经迎接过哥伦布或是后来的探险者。1493年哥伦布于第二次新世界航行中首次到达波多黎各并做了短暂停留。他先匆忙地抵达拉·维达(La Navidad)岛的西班牙驻防部队与“西班牙”(Hispaniola)之地的金矿处,而该地西侧邻岛即为波多黎各。哥伦布来到波多黎各的一个港口,仅待上数天,然而,他发现这是一座文明之港:
船队越过圣乌尔苏拉(Saint Ursula)与其一万一千座处女岛(维京群岛),抵达波多黎各,这是大部分避难的被捕者(来自瓜达鲁贝的难民)与西班牙人之家。在西边尽头,他们发现一座丰富鱼群的优良港口,此地为土著村落,具有一个公众广场、一条主街、一个梯田—总之是一个有艺术想象力的像家一样的地方。(2)
当我深入挖掘哥伦布的记录时,发现另一则故事:(在恩里克斯〔D。 Henriques〕婴儿时期〔航海家亨利〕,一场暴风雨使得船只停靠到七座城市之岛〔安的列亚Antilia〕)。水手们受到当地居民欢迎,善良的葡萄牙人受邀出席神灵礼拜仪式,并被力邀留下直到他们的统治者现身。(3)当然亨利王子在哥伦布航行之前早已过世。这个故事被16世纪葡萄牙历史学者安东尼奥·加尔旺(Antonio Galv媜)所证实:
所以就在这一年,即1447年,意外地有一艘船经由直布罗陀海峡驶抵葡萄牙,这艘船是遇到大暴风雨,被迫向西航行,最后在一个有7个城市的岛上停泊,那里的人说葡萄牙语,而且追问是否摩尔人仍然干扰西班牙……船上的水手长带回一些沙子,售予里斯本的金匠,而他们从沙子中获得大量的金子。
唐·佩德罗王子了解这些,作为王国的统治者,他查询所有带回家园之物且公布之,并记录于法院。
而有些人为其看法陈述好的理由,认为这些葡萄牙人流落于此的岛屿就是安的列亚或是新西班牙。(4)
还有强有力的证据证明确有葡萄牙人于1431年居住在安的列亚,且1447年仍在此处。而葡萄牙的摄政王唐·佩德罗王子肯定知道这座岛屿,因为它已经出现在由他亲自带回葡萄牙的1428年的地图里。我确信这些造访的轻帆船所发现的事物的记录一定还存世。因为想象他们已经航行数周,横渡海洋,来到一座人民说着葡萄牙语的岛屿,而继续航行下去但却未予记录这座岛屿和他们的同胞的生活方式,则是不合理的;此外,有可能于1431年已在波多黎各的一些民众希望能于1447年回到葡萄牙,其中有些人毫无疑问地思念他们的家园,渴望再次听到伤心且轻快地法朵民歌(Fado),而希望在自己的故土度过晚年。这些人也确实于1447年之后的航行返回,且一定给予制图者修正早先海图的必要讯息。
1424年海图的作者祖阿内·匹兹加诺(Zuane Pizzigano)展现出安的列亚,他从未绘制过另一幅海图而历史并未记录他的生平—我假设他于1440年代过世—而我再次回到大英图书馆的阅览室,检视1447年之后绘制的首张海图。
这些证实了一个不寻常的讯息来源。把1448~1489年之间的海图,列出相连的一系列海图。(5)在所有海图中,我审视哥伦布之前的7张海图,包括73个名字以及描写安的列亚和“撒旦之岛”(Satanazes)的特色。而且我期待这些稍后的海图会更正出较多的讯息,但是事实上1463年由格拉齐奥索·贝宁卡萨(Grazioso Benincasa)绘制的地图所具有的城市数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