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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的很多乖张行为实难让人理解!就像这上朝,你再怎么着,就算病得再重,国事已到这般地步,大臣们又渴望你能给个面见,出来主持召开个紧急会议,共商国防大计,即便想不出好办法,也能振奋一下人心吧。内阁首辅方从哲带头恳请,可他就是不干!明亡他怎么能没有责任?
但还是那句话,不上朝不代表不理朝,大是大非面前,万历从不会置之不问的。他对杜松等出兵误期表示了愤慨,又把杨镐下狱论死,并果断地起用当时也算最合适的人选熊廷弼,为兵部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代杨镐经略辽东,并像李成梁一样,给予了一万分的信任。
熊廷弼,字飞白,号芝冈,湖广江夏人,万历二十六年进士。曾巡按辽东,熟悉辽事,表现也很不俗,李成梁放弃宽甸那会儿,他也坚决反对过。这次得到皇上如此器重,自然也是踌躇满志,然而形势很不乐观,他还没上任,开原、铁岭两个重镇又失守了,辽东一片混乱,连沈阳的军民都逃散了。
万历四十七年(1619)八月,熊廷弼来到辽东,迅速进行了一番整顿。虽然也是稳定人心、做好防守之类,没啥奇招,但极其实用。面对东亚巨无霸的满洲铁骑,搞进攻,打野战,无疑飞蛾扑火,惟一的办法就是全力做好防守,对方来攻时挡得住就行了。
熊廷弼会不会打仗不好讲,理论与实践总是有差距的,没有经历过实战的检验,再口若悬河都没用。就像这足球,一个前锋其他方面表现再好,进不了球也不能算是好前锋吧。不过熊廷弼有气魄、有胆略,干啥事都雷厉风行的,一上任便杀了三员逃将以祭死节将士,罢免了不称职的总兵李如桢(李成梁的儿子),并抚救伤亡,安缉民众;同时还分兵把守要隘,激励将士造战具,固城墙,一年下来,成效很不错,局势也渐趋稳定了。当然,这也与后金暂时没有来攻有关,否则就要看实战表现了。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熊廷弼此人有一致命弱点,就是性刚烈、好谩骂、人缘差、难相处。辽东任上,曾赌气差一点辞职不干了,幸亏万历好言相劝才作罢。此时的万历实已到人生最后阶段,但对辽事却没有丝毫放弃,对熊廷弼也是信赖有加。重病缠身之下,别的奏疏都可以不看,惟独熊廷弼的随上随看,且无不第一时间批示。熊廷弼稳定辽东的军功章里实也有万历的一半啊。
看起来辽东边事又有了转机的可能,前有出类拔萃的边疆大吏,后有甘做后盾的最高领袖,前景怎不让人期待?只是上天眷顾建州女真的同时,对大明实在太薄了。就在这关键时刻,万历却一命呜呼了。时为四十八年(1620)七月二十一日,万历享年五十七岁。失去了靠山,熊廷弼很快就在官场权斗倾轧中下了台,辽东局势又成了未知数……
且说那万历终于告别了历史舞台,也许后世对他为人为政之评过于苛刻,酒色财气之论稍嫌夸张,不理朝政之说有失偏颇,朋党相争之谈远离真相,尤其是女真崛起之责,更非他一人能扛;但不管怎样,毕竟经过他的四十八年,大明帝国只坐了一趟过山车,快升快降,内外环境反不如他刚即位之时,给子孙丢下了一堆包袱不说,还制造了一个强大危险的敌人。就凭这,万历也要负大责任,只是还不到亡国的程度。
继承万历帝位的是他的长子朱常洛(1582—1620),庙号光宗,年号泰昌,非常有为,也有一颗力挽狂澜的雄心壮志。从老爸驾崩的那一天起,自己还没正式做皇帝,便开始发布革除弊政、振兴大明的新政了。朝堂上立马出现一番新气象,明之前景看上去又复美好起来。未曾想昙花一现,光宗在位仅一个月,三十八岁正当年时,竟莫名其妙地凋零了?难道是那个万历一生最宠爱的郑贵妃从中搞的鬼?她以前不就处心积虑想把光宗从太子位上拉下马,让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干吗?过去针对太子朱常洛搞的“妖书案”、“梃击案”,以及现在直接与光宗丧命相关的“红丸案”,是否都为郑贵妃幕后指使所为?这些都已不重要了,大明危难之际,是多么希望出个这样的帝王啊!只能一声叹息了。
跟着上位的就是那史上大名鼎鼎的木匠皇帝明熹宗朱由校(1620—1627在位),年号天启,光宗长子,时为泰昌元年,也即万历四十八年九月初六。据官方史书所载,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小皇帝,堪称有明一代最不干正事、最不够格的帝王了。没文化没教养,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整天就知道瞎玩,尤好木工活,既心灵手巧,又勤奋钻研,专业技能没得说,弄不好还是高级专家型的。可朝政呢?管他作甚?懒得搭理!结果竟让魏忠贤这个太监出了大风头,短短几年成了差一点与他比肩的九千九百岁,活着就被人当神膜拜了,而朝堂之上党争权斗也是空前激烈。就凭这,天启一朝和姓魏的那个人,历史上几乎成了最乖张最黑暗时代的代名词。不过真相如何?还是深入事实,看个究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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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尖还要对麦芒(1)
说起天启一朝,几乎是与魏忠贤这个名字画等号的。老魏这人历史上太有名了,太监堆里绝对数他明星指数最高,就是把所有人拉到一块儿,他也能排在人气最旺的行列中,当然是反角奸角了。这倒颇让人感兴趣。
没曾想深入一看,老魏此人和那段历史原来竟被后世如此妖魔化了。君主时代,人们往往以君主掌控大权为正常,权力旁落则为非,既是家奴又是阉人的太监要是掌了权,更是奇耻大辱。国家没毛病还好,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所有屎盆子都会往他们头上扣,哪怕他们做的好事,也非要往坏里整,何况对手还是东林党这样最擅掌控话语权、最会给人抹黑的不世出高手呢?
其实,所谓天启朝,“阉党”*“东林党”,实则不过是朝堂上的政权斗争罢了,很正常,哪朝哪代没有?张居正不是斗出来的?还与“阉人”勾结呢。李世民不是杀出来的?杀过兄弟侄子,再占兄嫂弟媳呢。
看那所谓东林党人历经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及南明,好几十年下来,除了与人斗,搞了一大堆虚名,也没见他们强在哪里,为国家多做了些什么。就是看那所谓的魏忠贤时代——天启七年短时光,前期不也是他们主政?没看出有比后期高明的地方呀?
说起东林党,顾宪成(1550—1612)应该是第一个要被提起的。“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据说作者就是他。万年二十二年(1594),吏部文选司郎中顾宪成因议论时政,与阁臣意见不合,被革职回乡;后于三十二年(1604),与高攀龙(1562—1626)等在东林书院讲学议政,名噪一时,声势日盛,各方志同道合者遥相呼应,渐成当世一个舆论中心,朝野皆为之关注,后又不可避免卷入政治权斗中,于是有了东林党之名。
其实,这“东林”政治上是否为党,是否有基本成员,被认为其敌对之浙党、昆党、齐党等,是否就真是一些固定党派,以及他们与所谓东林党真就针尖对麦芒吗?还真有点不好讲。可能这党那派,大体有个势力在,却是极其松散型的,并不固定,彼此间随时都会分化组合,或者有些人根本就不属于哪一党哪一派,却也被无端牵扯进去,反正复杂得很。
试举两例。后来被称为东林党第一号人物的李三才,万历时做过漕运总督、凤阳巡抚的,自己都不承认是东林党人。而所谓第二号人物叶向高,万历、天启时都曾做过内阁首辅,却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东林党的领袖。他与所谓浙党首席大佬、万历时干过内阁首辅的沈一贯关系相当不错,还常以晚辈身份写信向已经致仕的后者请教呢。就是后来所谓东林党人与魏忠贤已经彻底摊牌,左副都御史杨涟弹劾其二十四大罪状时,叶向高还很不以为然地表示:“事且决裂,深以为非也。”(《明史》)
如果说东林之为党在万历及天启之初时,尚不能肯定的话,那么天启五年《东林点将录》的出台,算是正式给其划上了党派的符号,而这不过是*的惯用伎俩罢了,魏忠贤一帮人把所有与他们相对抗的人全算在了东林党的范畴中。于是天启一朝,惨烈权斗的结果便是正式出现了一对势不两立的党派,魏忠贤们称政治对手为“东林党”,反过来对手又称其为“阉党”。
其实党争本身并不见得是件坏事,倒有点初级议会的架式,比起高度集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