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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双方实力均等的情况下,一时的妥协还不会造成太大损失,不会打破局势的均衡,但在实力悬殊的条件下,弱小的一方稍有退步,就等于宣告死亡。因为弱方取胜主要靠的是气势,一旦气势上被比了下去,就可能全无胜机,甚至会导致速败、惨败,再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因此,王安石主张坚定不移地推行改革,决不妥协退让,对于反对改革的人,不论其地位有多高,权势有多大,同党有多少,都不能受其左右。
王安石在推行改革的过程中表现出了强烈的自信和无坚不摧的勇气,他也经常以此鼓励神宗。然而神宗对于改革可能会遇到的阻力准备不足。也许他的优点是能够广泛听取不同意见,但由于自信不足,他不是通过听取不同意见来修正改革存在的问题,而是经常动摇不定,往往为异论所动,对改革本身产生怀疑,随时准备向后转。这就使得保守派有了可乘之机,不时通过各种渠道向神宗诋毁改革及改革者,试图阻挠改革的步伐。
向流俗开战(2)
神宗总希望两全其美,一方面能让改革顺利推行下去,一方面又不会受到太多的反对。他想走一条阻力最小的改革之路,但事实上,这在当时是走不通的。由于神宗虽然立志改革,但在如何改革方面缺乏明确的认识,并非“术素修而志素定”,因而容易动摇。在青苗法受到韩琦等一批位高权重的大臣的反对时,神宗甚至决定废止青苗法。幸而在这一决定并未正式颁行时,神宗又幡然悔悟,否则新法及整个改革运动就会胎死腹中。其实韩琦并非完全反对新法,只是觉得行之过急,应当按原计划先在部分地区试行,待行之有效再推行全国。而且放贷可能会遇到借时容易还时难的问题,一方面会亏欠官本,另一方面可能不得不“行刑督索”,并勒令有关人员同保均陪,导致扰民害民。韩琦的看法中包含着合理的因素,完全可以吸收,以防止或减轻可能出现的问题,但韩琦总的看法是自相矛盾、目光短浅的。如言贷钱不应取息,否则就是取利于民,又言恐百姓愚昧不虑久远,好借难还。如果完全发放无息贷款,百姓不是更会竞相借贷而不考虑自己的偿还能力吗?神宗既不能发现韩琦之言的荒谬不足取之处,又不能正确吸收其合理的一面,反而以为韩琦是真忠臣,抓住了新法害民的本质,竟然要废止青苗法。这表明神宗的性格与见识都是存在一些问题的,以此推行改革自然会疑虑重重,犹豫不决。
由于神宗缺乏与流俗坚决斗争的决心与勇气,甚至立场不稳,有时还会站在流俗一边与改革派为难,这就迫使王安石不得不以更大的决心与勇气向流俗开战。由于神宗年纪尚轻,学术不明,缺乏自信,一见有许多人反对便以为变法有问题,王安石则力言流俗不足顾,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流俗表面上人多势众,不可一世,但大都是目光短浅之辈,只贪近利,并无远图,如果一任流俗,则一事无成。
王安石在《尚书·周书·大诰》的注解中指出:
武庚,周所择以为商臣;二叔,周所任以商事也,其材似非庸人,方主幼国疑之时,相率而为乱。非周公往征,则国家安危存亡,殆未可知。然承文、武之后,贤人众多,而迪知上帝以决此议者,十夫而已,况后世之末流?欲大有为者,乃欲取同于污俗之众人乎?
武庚是周王室选择以为亡商之后的,管叔、蔡叔是周王室任命以监管武庚的,按说他们都不应该是庸才。但他们却在成王尚少、主幼国疑之际相率为乱,如果不是周公亲自往征,则周室的安危存亡未必可知,很有可能就此覆灭,因而出征是理所当然的。经过文王、武王两代圣王的教化培育,周室贤才众多,然而能够知乎天命,顺乎人心,同意派兵出征的才不过十人而已,当时有见识的人尚且如此之寡,何况后世末流之人呢?想大有作为的人,如果试图博得见识低下、人格卑污的流俗之人的赞同与支持,绝不可能有所成就,甚至会导致国家危亡。
王安石借题发挥,说明有真知灼见者永远是少数,如果非要事事从众,那就不仅一事无成,甚至还会亡国灭种。王安石又在《尚书·虞夏书·大禹谟》的注解中指出:“咈百姓以从先王之道则可,咈百姓以从己之欲则不可。古之人有行之者,盘庚是也。盖人之情,顺之则誉,咈之则毁,所谓‘违道以干百姓之誉’也,既咈百姓以从先王之道者也。”违背百姓的欲望,强制以从先王之道则可,强迫百姓以王者一己之私欲则不可。盘庚就是古代强制百姓顺从先王之道的典范,他在做出迁都的正确决定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对,但盘庚不为所动,坚持不改,终于使商朝更加兴旺发达。常人之情,顺之就会赞誉,逆之就会诽谤,如果不论是非,一味从众人之欲而违背先王之道,以求获得众人一时的赞扬,就是沽名钓誉,是不可取的。因此应当顺从真理,推行先王之道,以合乎国家和民众的整体的根本的长远的利益。
王安石反复说明流俗不足为虑,主要是为了打消神宗的疑虑,使之更加坚定地推行新法。他对神宗总是与流俗划不清界限也表现得很不客气,多次提出严厉的批评。在《熙宁奏对日录》中,王安石记载了他和神宗的一次谈话:
向流俗开战(3)
……譬如运瓮,须在瓮外方能运,若坐瓮中,岂能运瓮?今欲制天下之事,运流俗之人,当自拔于流俗之外乃能运之;今陛下尚未免坐于流俗之中,何能运流俗,使人顺听陛下所为也?
王安石不愧辩才无碍之誉,他的比喻也特别新奇有趣,非常合乎力学原理。度人先须自度,自溺于渊,而欲拔人上岸,则未见其可。神宗每每陷入流俗之中不能自拔,当然无法改变流俗,使之顺乎新法、顺乎先王之道。
由于神宗态度不够坚定,而朝廷中大多数官员又都站在流俗一边,因此以王安石为首的改革派事实上是相当孤立的,但王安石并不畏惧,因为他坚信真理在手,勇者无惧。司马光在《与王介甫第一书》中以嘲讽的口气说王安石有意“力战天下之人,与之一决胜负”,其实王安石力战的并非天下之人,而是天下流俗之人、流俗之见,他也确实有力战天下流俗而胜之的勇气。
由于敌众我寡,王安石主张立场鲜明地推行新法,对于那些不能遵守法令、刻意阻挠朝廷政令的人予以严惩。据司马光《涑水记闻》卷十六记载:
熙宁六年十一月,吏有不附新法者,介甫欲深罪之,上不可。介甫固争之,曰:“不然,法不行。”上曰:“闻民间亦颇苦新法。”介甫曰:“祁寒暑雨,民犹有怨咨者,岂足顾也!”……
对于不能认真推行朝廷法令的官吏,王安石准备坚决惩办,而神宗却每事姑息,这是新法推行不力的重要原因。既然不履行职责、不遵守法令也不会受罚,朝廷赏罚不明,谁还会顶住地方豪强大户的压力,真正推行新法呢?神宗总是想走一条没有任何阻力、人人拍手赞同的道路,这条路又到哪里去寻找呢?所谓民间亦苦新法,主要是因为新法在某种程度上触动了大户豪强们的利益,他们自有能力将怨言传到神宗耳边,让神宗感觉民间确实对新法有怨言。王安石则引《尚书·君牙》“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咨”之语,指出即便是作为自然现象的冬天大寒、夏日下雨也会引起某些人的埋怨,欲有大作为,想没有一个人反对是根本不可能的,一有人反对就马上罢手更是不可取的,如果事事受制于流俗,就“不能一有所立,以为天下长计”。
这段记载出自司马光的传闻,倒也不可尽信。王安石欲惩治不行新法者是真,而后半段则包含着有意的诬谤,如言神宗谓民间颇苦新法,又言王安石有意要胁迫皇帝,奏请启用章惇、赵子几等皇帝素不喜者以加强自己的权位等。司马光之意,不过是想说神宗也明白新法不便于民,只是为王安石挟制,不得不勉强从之。而王安石则一意孤行,根本不管民怨沸腾,力排异己、强行新法。
王安石对于“能令政必行”的商鞅非常欣赏,对于反对新法者主张明正律令。据《长编》卷二百一十,当神宗对人情纷纷表示忧虑时,王安石则强调治国御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