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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虽然并没有进去,但岑旷光从门口的鲜花就能判断出该房间受到了何种照料,这大概也能说明叶家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地位区别。
叶空山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在接下来的午餐中,他甚至表现出了相当不错的胃口,反倒是岑旷小心翼翼地几乎没有动筷。在她所读过的那些小说里,类似叶空山这样对管家飞扬跋扈的货『色』,总是难逃吃食里被吐唾沫或者加入其他更精彩的作料的命运。所以尽管饥肠辘辘,她也只是吃了两口白米饭——至少看上去很干净——喝了半杯茶。站在一旁随侍的叶添看着她,笑了起来。
“您放心,岑小姐,就算我真的想要报复二少爷,也不会殃及无辜,”他说,“更何况,二少爷这么精明的人,如果我在饭菜里动了手脚,你以为他不会发现?”
“放心吃吧!”叶空山扔下手里那根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叶添虽然一肚子坏水,但不会在这些小事儿上做文章。他要对付我,也得是找到我工作中的把柄,然后告诉黄炯把我开除出捕快队伍之类的狠手段。”
岑旷尴尬地张张嘴,试图否认,但她天生不能说谎,所以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她只是伸出筷子,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到了自己碗里。叶家厨师的烹调手艺的确不错,这碗红烧肉烧得『色』香俱佳,她早就想尝尝其味了。
吃过饭之后,叶空山悠闲地喝完了一壶茶,然后领着岑旷参观了他的家,十六年间从来没有回来过的家。他有着惊人的记忆力,能够记清楚每一处角落里发生过的故事,在某棵树下父亲曾经一耳光把他扇到树干上啃了一嘴树皮,在某个厨房门口他往叶添身上扔过烂泥,在某口井边他做的机关差一点就把叶寒秋送到井水里了……
岑旷默不作声地听着,觉得自己怎样评价那些往事似乎都不合适,唯一的选择就是干听不说话。但叶空山仍然兴致很高,在逛完了叶家宅院之后,又带着岑旷跨出大门,在天启城里参观了一番。
十六年过去,天启城已经变样不少,不过叶空山仍然牢牢地记得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被时间所改变的大街小巷。当然,天启城很大,半天时间只能管中窥豹,但跟在叶空山屁股后面的岑旷还是大大饱了眼福。
“今天没什么时间了,咱们一路上也累坏了,晚上早点休息吧。”叶空山在回到叶府吃晚饭时对岑旷说,“明天我带你去看看皇宫,虽然不能进去,在外面看看也是挺壮观的。”
“皇宫?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恐怕压根儿就不能靠近吧?”好学的岑旷早就积累了一肚子的人族社会常识。
“但是他们看不到我们的身份,只会看到我父亲的马车,”叶空山坏笑一声,“那辆马车就是身份的象征。”
“好吧,随你吧。”岑旷无可无不可地说。叶空山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累了?”
“不是累,能逛逛帝都我也挺开心的,但是……”岑旷吞吞吐吐。
“有话直说吧,我知道你从来不能说谎,老憋着不说话会憋出病来的。”叶空山拍拍她的脑袋。
“我只是想问你,你其实是在故意消磨时间,对吗?”岑旷说,“你一向很懒散,一向不喜欢守规矩,但一旦某个案子交到了你的手上,你就会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边迅速地开动。”
“你还真了解我。”叶空山耸耸肩。
“可是这一次,你真的好像只是过来旅游的,”岑旷说,“半天过去了,你甚至没有召集府里的仆人们问半句话,明天你还想继续闲逛。这是为什么?死去的难道不是你的父亲吗?为什么你好像半点都不在意?”
叶空山放下筷子,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落寞的神情:“其实我还是在意的。父亲虽然对我不好,但毕竟也还是他给了我生命,又把我养大的。在死亡面前,过去的一些争执龃龉或许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只是在害怕而已。”
害怕?岑旷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认识叶空山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叶空山害怕任何事物。他在衙门不遵守任何规章,他经常拿自己的上司们开涮,他办起案来不理会任何权贵的利诱恐吓,简而言之,这是个连皇帝老子都敢挂在嘴边破口大骂的角『色』。而现在,他竟然会说他在害怕,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奇怪。
“你竟然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岑旷吃惊得有些合不拢嘴,“害怕什么?”
“我害怕真相。”叶空山只说了这五个字,然后用表情和手势向岑旷表明:你别再问了。两人在沉默中吃完了饭,各自回房。
岑旷也确实觉得很累了,赶了好几天路,又陪着叶空山逛『荡』了一下午,但她的脑子却一直在不停地运转,驱走了全部的睡意。叶空山那句谜语一样的“我害怕真相”,一直压在心头,让她无法停止思考。
什么真相?叶征鸿死亡的真相吗?岑旷想着,无论怎样,不过是一个老人的死,又怎么会让叶空山害怕呢。什么样的真相,能让叶空山这样没心没肺的一流浑球感到害怕,也是她十分好奇的。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从床上跳起来,开门出去,决定立刻去找叶空山问个明白。
叶宅很大,而这是她第一次住进来,所以她费了不少时间,才找到了她想要找的房间。但是一推开门,她就发现自己走错了。这不是叶空山的房间,而是叶空山的哥哥叶寒秋的房间。即便只是借助窗口洒进的微光,也能看出这间屋子里的陈设明显比叶空山屋里的要漂亮规整得多,那正是两兄弟家庭地位的体现。
但她顾不上为此感伤一番了。还没来得及退出去,她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非常轻微的脚步声,如果不是她听觉特别敏锐,几乎难以捕捉。凭着一个捕快的职业敏感,她意识到来者肯定不怀好意——无论是不是叶府里的人,走路那么蹑手蹑脚,必然心里有鬼。
岑旷迅速做出了决定,拉开衣柜门躲了进去,打算先借助柜门的缝隙观察一下来的是什么人。然而这个人来到距离房门两丈的地方,却停住了脚步。紧接着,岑旷感受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细微震颤,就好像是有一根光滑的蛛丝划过了身体。
精神触须!岑旷大吃一惊,连忙把自己的精神力迅速隐藏起来。门外来的这个人,竟然是一个高明的秘术师,他并不需要进屋,就可以利用精神触须探查房内存在的精神力,从而知道房内有几个人。
幸好岑旷的反应足够快,第一时间隐藏了精神力。对方感觉到一股转瞬即逝的精神力,似乎有点『迷』『惑』,但继续探查之下,始终没能再找到,也就当成了自己的错觉。过了一会儿,这些精神触须消失了。那些细微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速度相当之快。
到了这个时候,岑旷才能长长地出一口气,从藏身之所钻出来。这个人是来干什么的?小偷吗?似乎不像,因为他的精神触须在房里扫过之后,就迅速离开了。如果这是窃贼,房里没人难道不是偷窃的最好时机吗?
他是来找人的!岑旷忽然反应过来。这个人其实是来找叶寒秋的,但他感知到叶寒秋并没有在房里,于是离开了。那么,除了叶寒秋之外,他还会不会去找其他人呢?这个怀有强大的精神力、行动谨慎、速度奇快的怪客……
岑旷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她夺门而出,快步跑向叶空山的房间。叶空山告诉过她,两兄弟的房间原本挨在一起,但由于两人争执不断,所以叶空山被移到了另外一间院子里。
刚刚跑进院子,她的眼前就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颜『色』非紫非蓝,又带有几丝暗红『色』调。这种不属于自然界的颜『色』她并不陌生。那是一种秘术所发出的光,一种通过攻击他人的头脑直接置人于死地的邪恶秘术。而光芒传来的方向,正是叶空山的房间。
岑旷的心一下子抽紧了。强烈的恐惧感填充着全身的每一处『毛』孔,但在这种恐惧感的驱使下,她的精神力也开始熊熊燃烧。她以一个漂亮的移形换位越过身前的道路,直接撞进了叶空山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几乎所有的家具陈设和各种物件都已经化为了碎片,叶空山靠在墙角,身上笼罩着那层『色』调诡异的蓝紫『色』光芒。
光芒的来源在房间的中央。一个人影正站在那里,紫光就从他的手中放出,激『射』在叶空山的身上。而叶空山咬紧牙关,满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