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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边旁听的方先觉惊讶地问:“云鹤兄,你认识陈纳德将军?这可是个人物啊。”
蔡继刚回答:“我们是朋友,战争初期在重庆,翻译人员奇缺,陈纳德和军方人员打交道,都是由我去客串英文翻译。其实陈纳德是个很喜欢交朋友的人,他是个标准的西部牛仔,豪爽仗义,古道热肠。我相信,要是倒退100年,这位老兄一定是个骑着烈马,腰挎两支*,纵横美国西部的成名牛仔。”
“云鹤兄,刚才我听到了,你在向陈纳德请求空中支持,真是患难见人心。我代表第10军将士感谢你!”方先觉使劲握住蔡继刚的手。
蔡继刚正色道:“子珊兄,机场那边实在太危险,我们能否从预10师抽调一个团去加强机场守军的防御力量?”
方先觉沉重地摇摇头:“对不起,我和你的判断一样,但我无能为力。别说是一个团,就是一个营我也没有,现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所有能动用的部队都上了一线阵地,我手头连预备队都没有。难啊,号称四个师,其实两个满员师的兵力都不到。蒋委员长要我守7至10天,我不能叫苦,再难我也得顶住,可是机场那边我真的顾不上了。”
正说着,天空中传来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和机枪扫射声。
蔡继刚推开窗户,看见四架中美空军混合团的P…40战斗机编队低空掠过市区,向东南方向飞去……
一个刚挂上电话的参谋报告:“军座,190师报告,日军松山支队正在抢渡耒水河,我空军的战斗机在低空扫射阻拦,有几条木船中弹起火。”
方先觉对蔡继刚说:“你看看,人家陈纳德说到做到,这才放下电话,飞机都到了。”
蔡继刚仰天长叹:“这几架飞机都是衡阳机场起飞的,当然来得快,但今后这个机场我们怕是用不上了。”
衡阳机场位于衡阳市东郊,湘江东岸的八尺岭下。这个机场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它是中国东南空军基地之间的联络站,一旦失守,日军就会以此为前进机场,大大提高飞机的作战半径,使多年惨淡经营的东南部诸多空军基地处于日军飞机的威胁之下。
横山勇当然懂得衡阳机场的重要性,他的第一个攻击点就选在了这里。日军第68师团在兵分三路纵队向衡阳方向突击时,就已作好了夺取衡阳机场的准备,其中第57旅团下属独立步兵64大队在行进途中编成松山支队,成为独立作战的支队。横山勇给松山支队的任务很明确,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南下占领衡阳机场。
6月24日傍晚,松山支队向位于湘江东岸的五马归槽阵地发起攻击。守卫这一线的国军主力是第190师570团,团长贺光耀上校久经沙场,也熟悉日军战术,因此指挥若定。当日军的炮兵开始射击时,570团官兵立刻进入防炮掩体,部队几乎没有伤亡。日军炮火一停,部队立刻进入射击掩体,几十挺轻重机枪将阵地前的开阔地打得是飞沙走石。第一轮射击过后,松山支队遗尸百余具,第一攻击波全部被歼。
570团阵地上一片欢呼。
张宝旺利用和营长的特殊关系,当了2连8班的班长,满堂、铁柱、李长顺、孙新仓、麻老五等人都被编入8班。
组建8班时,满堂和铁柱坚决反对麻老五进入8班,这兄弟俩对黑妮儿事件还耿耿于怀,仇恨未消。但张宝旺却看着麻老五可怜,这家伙自从被打后,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全班十来个弟兄谁都能支使他干活儿,像洗衣服、打洗脚水这类事都当仁不让地成了麻老五的差事。而麻老五似乎也很乐意效劳,他就像屁股上被安了个马达,整日精神抖擞地忙个不停,好像永远不知道疲倦。这样的优秀士兵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除了满堂兄弟,全班弟兄都拿麻老五当个宝,于是坚决否决了满堂兄弟的提议。
班长张宝旺认为,就算麻老五以前是个魔鬼,那么铁柱的一板凳已把他打成天使了,既然是天使,就不允许有人欺负他,这样的人要好好保护,说不定麻老五会给全班带来好运。
张宝旺决定善待麻老五,却唯独不敢派他去站岗放哨,因为这家伙与人为善的态度实在令人不放心,闹不好哪天夜里鬼子摸上来,麻老五很有可能会扔下枪去拥抱人家,把鬼子当成远方来的贵客,这样的哨兵可绝不能用。
战斗开始的时候,满堂不大在意鬼子的进攻,却死死盯着麻老五。他一直怀疑麻老五在装傻充愣,别人不了解他,满堂还不了解?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这小子那一肚子坏水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他咋就一下子变得这么好了?是真的假的?万一是装的,那就危险了,打起仗来麻老五有可能向仇人背后打黑枪,满堂不能不提防。
当日军散兵线推进到离前沿阵地五六十米远时,董营长的驳壳枪打响了。这是射击信号,于是全营的机、步枪噼里啪啦地打响了,满堂发现麻老五使用中正式步枪很熟练,他开枪、退壳、上膛、再开枪,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简直像个久经战阵的老兵,就是准头不行,消耗了二十多发子弹,硬是连鬼子的边也没沾上,全当是听响儿了。
满堂暂时放下心来,他瞄准一个日军士兵的脑袋开了一枪,50米的距离谁都是神枪手,满堂眼看着那个日军士兵脑门被子弹掀去半边,一头栽倒。
铁柱费了好大劲,才向张宝旺证明了自己当过机枪手的资历,终于当上了8班的机枪手。铁柱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一见轻机枪就那么亲,反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8班那挺半旧的捷克ZB…26式轻机枪让他保养得油光锃亮,谁摸一下就和谁翻脸。
此时在阵地突出部的地堡里,铁柱的轻机枪大显威力,他短点射和扫射交替使用,机枪“哒哒”吼叫着,子弹追着敌人打,日军的散兵线被打得七零八落,坡下的开阔地上躺满了日军尸体。
张宝旺是个有丰富射击经验的老兵,他惊讶地发现,铁柱射击的弹着点散布面很小,这通常是射击老手所为,而铁柱从第一次摸枪到现在也不过三个月时间,能把机枪打到这种程度,只能说这是个天生的机枪手。张宝旺知道,在战斗中操作机枪比操作步枪难度要大,优秀的轻机枪射手在进行连续射击时,能够有效地控制枪口的跳动,弹着点的散布面越小,越能证明射手的射击技术。
日他娘的,真怪了,这孩子的射击能力仿佛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从24日傍晚到25日上午,日军松山支队对五马归槽阵地连续猛攻了三次,都被击退。
上午11点,天气越来越炎热,骄阳似火,士兵们的军装都被汗水湿透了。开阔地上横七竖八的日军尸体在烈日的暴晒下,颜色开始发黑,尸体渐渐膨胀,一种难闻的气味在阵地上弥漫。
湖南是典型的亚热带气候,一年四季分明,冬冷夏热。而衡阳盆地更是如此,冬天凛冽的北风沿湘江河谷长驱直入,最冷的日子里,可谓寒彻骨髓;夏天则由于南岭高大的山峰挡住了东南凉爽的海风,致使漫长的夏季积温因盆地结构散发不出去,因此,衡阳的酷夏奇热无比。在这种糟糕的气候下,人类从事任何活动都不会感到舒适,更何况是处于战争状态下,攻守双方都很遭罪。
1营的伤亡不大,张宝旺的8班是零伤亡,除了麻老五,全班士兵都击毙了不少敌人。
铁柱狠狠地踹了麻老五一脚,骂道:“你个狗日的是不是成心往天上打?”
麻老五笑嘻嘻地回答:“咋会嘞,俺数着呢,俺打死了一百多个……”
“放你娘的屁!我看你狗日的欠揍!”铁柱骂骂咧咧要揍麻老五。
张宝旺连忙制止:“铁柱,你干什么?不许欺负人!”
孙新仓说:“麻老五,你为啥老打不中?俺早看出来了,你连目标都不找,装上子弹就开枪,子弹打到哪儿你根本不管,照这么打下去,你这辈子也打不着一个鬼子。”
李长顺建议:“麻老五,你别打枪了,还是省点子弹吧,扔*你总会吧?鬼子到了坡下,你就用*往下砸,别忘了拉弦就中。”
麻老五很听话地扔下步枪,拿起一颗*“嗖”地扔出战壕外……
“嗨!你狗日的,怎么还是忘了拉弦?”满堂骂了起来。
谁知话音没落,猛听见外面一声惨叫,张宝旺惊得一下子蹿了起来,他大吼一声:“弟兄们抄家伙,鬼子上来啦!”
阵地前沿的观察哨是个没有战斗经验的新兵,他被烈日晒得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