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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都快到三月了,这京城的天气还是如此冷,怪不得郑老先生总喜欢说那句‘二月初惊见草芽’,原是在苏州哪里有这等冷的天气,修文哥你们刚来哪知道这里到了三月末还有桃花雪呢。”李卫边帮忙摆着餐碟,边说道。
“我们这也是第一次碰上,我只担心这天气阿浣是不是受得住,这几日尽量不让她们出门了,回来时咱们再带些东西,实在是又冷地上又滑的很。”顾修文眉头紧皱有些担心。
“这倒也是,这几日路上实在难走,雪下的太厚,扫都来不及,更何况这个时辰洒扫的人还未起呢,昨日郑家人还说若是今日我上差叫上郑叔一起,实在是路太滑,没有同路的拉一把很难走的稳,郑叔年纪又大了,不让人放心呐。”李卫也说道。
顾修文想想也是,京城这地方的寒冷料峭实在超出他们的想象,就像前阵子落的几场雪,他们几个年轻人仗着身子骨好就敢在冰上走,哪知路被冰牢了,一不留神就摔一跤,爬都爬不起来,摔伤事小,实在是太丢面子了,最后大家商量着几人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也好,至少摔倒了有个扶着的。
想着这些顾修文点点头:“郑叔年纪是有些大,你们一路同行倒是还好。”
两人边吃着饭食,边说道,李卫点点头:“可不是,郑叔家老大衙门太远了,早上实在赶不上送他去衙门,还好我们同是在户部当差,正好同路,修文哥,你们那当差的地方离这里还近些,多少对家里有个照应,咱们还真要谢谢纳兰大哥想的周到呢。”
“正是如此,否则我真是不放心家里。”顾修文没想到此处也感激舅兄的帮忙,实在是阿浣自打怀孕,身子倒是疲倦了不少,精神不济,附近大夫时不时被担心的顾修文拉过来,只说是有孕在身所致,并无大碍,也或许是水土不服有些不适应北方的寒冷,只需静养即可,只是这些安慰不了顾修文,他心中仍然倍感愧疚觉得若非自己非要来京城,阿浣就可在暖融融的江南养胎,何须受这些罪。
顾修文的这些心思若是给那位时不时被其拉来折腾一番的老大夫知晓,定会呵呵冷笑,毕竟那位就诊的小妇人看似纤弱,但切脉时指尖可触到往来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明显的气血旺盛养胎之像,那身子骨强健的仿佛打死一只老虎,比终日躺在床上的内宅贵妇要好上许多,哪里有他想的那样虚弱。
带着些许杞人忧天的顾修编可不知晓这样,初为人父,那焦虑的小心肠难以言表,李卫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疑惑莫不是成家有子的人都是如此儿女情长,但他见过的其他同僚却很少这样的,该如何就如何,原在兵部时不少兄弟经常外出公干,家中妻子即使有孕在家也要操持家务孝顺父母,如顾修文这样的可见是少数。
就他所知顾修文如今编书也是到了紧要关头,兼之春闱将近,他恰在京城,也是想试上一试,只是他的精力已然放在阿浣姐身上多些,丝毫不见备考之人的紧迫感,想到这,李卫忍不住提醒道:“阿文哥,那怀仁堂的沈老大夫不是说了阿浣姐身子骨强健,并无大碍,你切莫太过担心,倒是如今春闱并无几日了,我听那郑老叔说了春闱要备的物件都有讲究的,我们必是要早些备好的,还有如今这天气,阿文哥在号子里那几日可是要受苦啦。”
“放心,秋闱如何备的现在就如何,为兄也问过的协一堂的一些赴过春闱的师兄,有些事情也是知晓的,就是如今这天是真的有些冷,还好为兄自幼练了些养气健体的功法,否则真不敢保证是否能够扛得住啊。”顾修文感叹。
“可不是,听说那城东不少举子都生了病,沈老大夫见天的往那里跑,书生那身子骨也不知道经不经得住哎。”李卫想到这也有些担忧。
两人用过早膳,看着天色尚早,顾修文进入室内去看看沈浣情形,倒是李卫先去了隔壁的郑家接了郑家老爷一起去衙门,待听到敲门声,郑家老仆一叠声的喊道:“李大人来了,快请屋内歇息片刻,我家老爷已经准备好了。”
“好勒,福伯慢些走,这冰结的太厚了。”李卫连忙伸手扶着他,这老爷子年事可不小了,那颤巍巍走在路上的模样比郑家老爷可是更让人担心了。
两人说着,慢慢踩在冰上走过,郑老太太也起了,她两鬓微白,长相富态,慈眉善目的,看到两人笑道:“小李大人,你来了,用过早膳没,我让人给你端些过来。”
“郑太太,小子已经用过了,早上给您过来请安。”李卫嘴巴灵活的行了一礼说道。
郑夫人乐的咧开嘴,上了年纪的人格外喜欢他这种精神头足的小伙子,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你今日来接我家老爷老身也要感激你的,这几日真是麻烦你了。”
说起这件事,郑夫人对李卫是真心感激,概因正月刚过来了一场大雪,路上冰厚极难行走,冬日里衙门当差太早,有日赶得太急,家中轿夫抬轿子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脚,四人伤了三人差点将轿中郑老爷摔了出去,幸而那日李卫去户部述职,出手救了他,又送人到了衙门,也算是结了一桩善缘,郑老爷是户部的一个小主事,他们家中并无太大背景,而户部满汉蒙皆有,内间关系错综复杂,虽说久不升迁,但是能够留下来也是有些道行之人,相处下来对李卫也多有指点。
后李卫和顾修文几人搬到这里,两家竟发现是近邻,如此关系更是亲近不少,顾家几人也迅速在这里安定下来,家中女眷也有了往来,偶尔李卫也和郑老爷一起去衙门,正如这日下雪,因郑家的轿夫伤势未愈,如今京城中轿夫供不应求,故而郑家人昨日看天气就知晚上有场大雪,故而托付李卫帮忙照看一二。
说了一些家长,郑夫人问了沈浣的身子骨,又说道:“昨日翠儿来还问及春闱的事情,说是顾家小娘子担心你家顾举人的春闱,问我家大郎当年春闱时准备了何物,我想着这些事情当年皆是大郎媳妇经手的,就让她写了下来,零零总总的还真不少,待会就给你家送过去。”
听到这些,李卫喜道:“这可真是谢谢太太了,您可帮了咱们大忙,刚我还发愁家中无人经手过此事,没些经验,万一漏掉什么可如何是好,哪想到您老人家如此热心肠,可真是菩萨心肠呐。”
“哎呦,都是左邻右舍的,很不必如此,我就是看这几日天气如此之冷,也是有些担心,你是不知当年大郎也是这天气去科考,差点丢了半条命,我当时就想再也不许大郎去考了,宁愿就此此平平淡淡的,也不能熬坏了身子。”郑夫人想起当年情形也是一阵阵心悸,可见当年是真的吓坏了。
“你这老太婆絮絮叨叨的又说些什么,常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科考会试哪是如此简单的,若非你不是太过娇惯他,他哪里就止步于举人?”郑老爷迈入大厅,恰好听到这些话,不悦的开口,引得旁边身材有些削瘦的郑家大郎哭笑不得,自家父亲对自己的身板向来不满,他素来欣赏的就是小李大人结实的身子骨。
“你怎地埋怨我,你也不想想大郎小时候身子就弱,刚满5岁你就拘了他在家读书习字,哪里有机会像隔壁白家小子们到处跑,可不就是身子骨弱了,我没有埋怨你,你反倒怪起我的大郎了。”慈眉善目的郑太太听到自家老爷数落儿子顿时不开心了,埋怨道。
“你,你,慈母多败儿。”郑老爷素来说不过老妻,只好偃旗息鼓。
李卫和郑家大郎相视一笑,多了些哭笑不得。
“好了,我要去衙门了,老太婆你在家别乱跑。”郑老爷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你还说我呢,你这老身子骨更是得留神 ,你可不比我还大了三岁呢。”老太太嘴硬心软道。
习惯了两人的斗嘴,郑家大郎各自劝说两句,又对李卫连连道谢,他在礼部做了小主事,礼部因春闱事多加之离家较远,他得早些赶过去,只好拜别众人离开。
李卫和郑家老爷也向着衙门走去,两人离衙门也是不远,但是慢慢的前行,身后郑家一位小厮跟在身后相送,两人边走边说倒也自在,郑老爷看着前方,问道:“又玠,听人说你们监印处最近动静不小啊,我知你心有壮志,但是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又关系到江南漕运之事,切莫过了界,还要徐徐图之为好。”
李卫肃容道:“多谢郑叔提醒,李卫知内中紧要,定会掌握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