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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老大摇摇头,他把土坑旁边的一座石碑给拿出来,借助火光看了一眼,确定就是他白天用来当做标记的石碑。
“再继续挖!”倪老大决定,估计村子里那些人埋的时候埋得比较深也说不定。
就这样又忙乎了一阵子,两人已经开出一个将近八尺多深的大坑,依旧没有发现齐氏的尸身。
“怪了!”倪老大喃喃道。
吕茂梁的体力比不过倪老大,他靠在土堆的一边喘着气,一边叹气道:“倪哥,那个娘们不是早就死了吗,咱们还来这里查什么?”
倪老大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来,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怎么死的!那娘们据说在城里有个挺厉害的娘家,我就怕她家里人找来,万一查到咱们做了什么那可就糟了!”
吕茂梁嗤笑道:“咱们都没碰过她,就算她家里人找来了,也查不到咱们!”
倪老大谨慎道:“还是小心点,万一这女人要是死前留下些什么线索,咱们可就是万劫不复了。被流放边境,那可就一辈子回不来了!”
吕茂梁忙不迭的点头,两人准备继续像旁边挖。
乱葬岗基本上不会有人来,他们也不担心会有人出现,稍微休息一会儿便准备开工。
就在这时候,吕茂梁忽然停住手。
他有些艰难的转过头,颤声道:“倪哥,我挖着草席了!”
只见从土里面,赫然出现一片破草席的边缘。
倪老大喜出望外,赶紧伸手去拽,没想到草席是从土里拽出来了,可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人呢?
吕茂梁吓得脸色煞白,至于倪老大,他从小胆子就大,心想齐氏就是个女子,别说她是死人,就是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又能怎样!
当下,他抡起铁铲便要继续挖。
吕茂梁则是吓得不轻,他手忙脚乱从土坑里爬出来,尖叫道:“倪哥,我不敢了,我要回去了!”
“王八蛋,你是不是不想要银子了?”
倪老大喝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这小子跑得倒挺快!
倪老大嘀咕一声,他早就知道吕茂梁胆子小,关键时刻果然不顶用。于是他继续挖,挖着挖着,他忽然发现,原本破草席的位置上全都是土,根本没有看见尸首的影子。
扑腾!
火把忽然灭了。
一切全部隐匿在黑暗之中。
倪老大终于感觉到慌张了,他下意识的颤声道:“吕茂梁?”
没有回应。
只有呼呼的阴风吹过。
阴风好似鬼魅在哭泣,声音低沉。
倪老大忽然感觉头发上有水滴落下来,他抬起头,忽然看见一颗人头,眼睛瞪大,盯着他。
那是吕茂梁的头颅!
倪老大寒毛竖起,怒声道:“谁,给老子出来?”
一片纸钱落下,拍在倪老大的脸上。
黑暗中走出一道倩影,摇摇晃晃。倪老大想要爬出来,却被那倩影一脚踹了回去。
土。
洒在坑里。
倪老大拼命想要出去,却被一次又一次踢回去。
那些土盖在他的脸上。
倪老大的手拼命挣扎,却感觉夜空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视线被一片黑暗所笼罩。
他最后看见的。
是齐氏面无生机的脸。
倪老大张开嘴想要哀求,嘴里却又被土给堵住。
随后。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所望之处,尽是一片黑暗。
第三章 噬人()
现在并不是农忙的时节,不过村里的人还是照例去田地里。
麦子已经收完了,村子里照例是种上玉米等作物。这东西原本大周是没有的,不过后来西域诸国进献贡品时,也送上了玉米的种子,于是大周各地也开始种植上。
玉米成熟的比较快,一般夏天播种完后秋天就能收获。
农家的日子平淡,田间遇见了,也仅仅是打个招呼就各自忙各自的。固北村算是京畿地区,各地官员都有御史盯着,苛捐杂税是万万不敢收的,遇见一些年纪大的也不敢蛮横,生怕被御史挑着刺。
倪福龙已经五十多岁了,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
倪福龙蹲在地里,他家里的地并不多,仅仅种些青菜卖给县城里的大户,卖的银钱虽然不多,但好在二儿子争气,在县城里讨了一个典史的官,平日里有了俸禄,也会接济老爹一些。
倪福龙准备年末就备些钱,去县城里给二儿子说门亲。典史虽然未入流,但县令之下,除了县丞和主簿就是典史最大了,大小也算是在衙门里当差的,找个好点的闺女也是应该的。
不过倪福龙想起大儿子,他又叹了口气。
人家都说大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可到了他家却偏偏反过来了。大儿子从小就顽皮,倪福龙眼光高,知道读书才有出路,就咬牙让两个儿子都进了私塾。
谁知道倪老大读了几天书,就开始天天溜走了。倪福龙也知道他儿子的性格,就让他去放牛了。家里有一个出息的就行,大不了倪老大跟他种地也行。
可谁知道,倪老大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有了点钱,就偷偷跑去县城里的青楼和赌馆。为这事,倪福龙没少生气上火。
可生气归生气,自己儿子还是要管一管的。倪福龙打了儿子几顿,现在老实了一些,种地也会帮忙,不过一有闲工夫就跑去县城里瞎转悠,倒是让他废尽了心思。
“听说这小子和县城里那帮泼皮混在一起,唉,也不知道谁家闺女能看上他。”
倪福龙从怀里取出一口酒灌进肚子里,悠悠长叹,索性不再去想。
倪老大岁数也不小了,可还是住在租屋里。倪福龙清晨开门,却没瞧见人。心头纳罕不已,不过看被褥整齐,就知道这小子夜里根本就没在屋子里,恐怕又跑去县城里厮混了。
正准备爬起来继续干活,倪福龙忽然发觉,有人在看着他。
他抬起头,四周张望。
他前面是一片悬崖峭壁,身后则是一片荒林。他本来就是种些青菜,需要的土地并不多,因此被分在半山腰这里。
“错觉?”倪福龙嘀咕,不过手里的锄头却握紧了。
日上三竿,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倪福龙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他转过头,这个时候正好从树林里走出一个人来。倪福龙瞧见人脸了,顿时松懈下来。
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是倪老大。
只是他却穿着一身褴褛的破布,浑身都是泥土和伤疤,腿上更是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倪福龙瞥了一眼就知道,他大儿子又湖区捣乱了。说不定在县城里跟人打架,被人给揍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二儿子做的是典史,专门掌管缉捕和监狱。因此有的时候也会照顾自己大哥。若不是这样,倪老大早就蹲在县衙的监牢之中了。
倪福龙没问儿子做了什么,抄起手里的锄头就揍了过去,喝骂道:“晚上出去做什么了,是不是又跟那群县城里的混账瞎混去了?”
倪福龙嘴里骂的凶,可手上还是把握着分寸,他是倒着拿锄头,并没有用锄头最锋利的一面碰他儿子。
无论倪福龙如何抽打,倪老大就跟一块泥塑一样,始终不言不语。
他一步步在靠近倪福龙,目光呆滞。
倪福龙眼睛一眨:“你被人把脑袋给打坏了?老子给你说话呢,给我立那儿!”
或许是听懂倪福龙说什么,倪老大立在原地。瞧见儿子这幅落魄模样,倪福龙想打却又有些舍不得,他老伴走的早,一直没有续弦,唯有两个儿子是他一直心头惦记的。
“你也年纪不小的,咋还不知道懂事呐。你弟在县衙里忙,没时间照顾你。你在村子就不能老实点跟我种地?咱这地是不多,但那也是吃饭的家伙。你要是连田都种不好,你指望以后拿什么活?”
倪福龙苦口婆心的劝,不过心里也不指望他这混账儿子能听懂。
忽然,倪福龙察觉到自己儿子有些不对劲。
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就算是自己训话,他也是很不在意在旁边听。可今天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一样,就笔直的站在原地,听倪福龙讲话。
倪福龙缓缓抬起头,他眼睛忽然一瞪。
倪老大的两只眼眶里,是毫无生机的眼睛。他的嘴角,竟然还有一丝鲜血渗出。这不是普通渗出来的鲜血,而是逐渐从嘴里流出来的。
但更加恐怖的,是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