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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济,日子也算过的去。
大周没有前秦那般严谨,私奔就私奔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两人是在村里进行的大婚,齐书生家里没有长辈,只好请了村子里的长辈过来当个见证。村子里的人那天去了不少,很是热闹。
有人打听说齐氏似乎是别的地方一个大户小姐,平日里大多在家织布,田地则是交给村子里的其他人来打理。千金小姐没种过地,这也是理所当然。所以倒是没多少人见过齐氏的真容。
日子照常的过,原本夫妻二人和和睦睦的生活在一起。可惜,一天夜里大雨,地上湿滑,齐书生着急回家因此走的有些匆忙,没注意脚下,这一脚落空便掉进山沟里。等到人发现的时候,人早就咽了气。
人死如灯灭,救是救不回来了。
齐氏伤心欲绝,也在村子里的青壮帮助下,找个地方让齐书生给安葬。
也就在这葬礼上,村子里的人才见到齐氏的真容。但见她一席白衣,别致倾鬓,一张杏仁脸上略带愁容,肤若凝脂,楚楚动人,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村子里干活的女人大多粗手粗脚,青壮们哪里见过这样如水一般的女子。有几个甚至忘了自己是来参加葬礼的,偷偷瞅着齐氏看。
大周的律法,相比于其他的王朝来说,对女子很是宽松。
若是夫君已死,女人可以改嫁他人。即便夫君没有死,女子若是想要离婚,同样可以到官府去申请和离。
于是不少动了心思,特别是村子里还没有娶亲的青壮。于是齐书生还没有死多少天,便有媒婆敲开齐家的门,上门提亲。
甚至,一些外来村子里的人听见这事,也叫上人来说媒。
齐氏不堪其扰,终究有一天,从县衙里来了两个公人,看着一副牌匾放在齐府的门楣上,才算止住所有人的窥伺。
那是贞洁牌坊。
牌匾正中间写着“贞洁”二字,旁边还有小字标注了时间,下方则是用墨笔雕琢出一排字“固北村齐冲妻节妇齐氏”。
这表示齐氏要为夫君守节了,虽说律法不会强制要求,但自古礼节贯穿在人的心中,为夫守节在县里会受到表彰。
谁如果敢调戏节妇,轻则鞭笞坐牢,重则发配边关。
很多人心里哀叹不已,觉得可惜了齐氏一副上等的容貌。
这件事本来已经过去了很久,齐氏将自家的地包出去,同时用织的布送到城里去卖,也能维持家用。
谁想到,没过几天,忽然有人放出消息,说亲眼见到齐氏和另一个男子通奸。
做了节妇,便要守节,这是规矩,这消息确实对齐氏很不利。
村子里的人原本并不相信,不过随后渐渐有人将消息给传开,甚至有人在齐府的院子旁发现了男人的兜布,这无疑加深了村子里的人对齐氏的怀疑。
甚至消息渐渐传出去,县城里原先收购布料的商人也拒绝齐氏提供的布。
原本以为节妇而照顾她,但若是私自和人通奸,那就为人所不齿了。
“看她那副狐狸精的模样,俺早就料到会这样了!”村子里有老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众口铄金。
齐氏不出门,也无法跟人辩解。
她待在屋子里,有些妇人经过齐府的时候也会刻意将喝骂声放大,甚至有的人故意将脏水泼到齐府前。
那座全村唯一的贞洁牌坊,现在看起来就是个笑话。
没有人愿意给齐氏种地,于是她便出门自己去耕种。看她那纤细的腰肢,明显是体力不支。那地也是一片狼藉,因为有人估计在夜里把地踩的乱七八糟。
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她也依旧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所有人都在指责她,不得已去县城买米,也会被人指着脊梁骨辱骂。
但现在,她死了。
“村长,咱是不是要报官啊?”一个人小声嘀咕道。
村长上下打量着齐氏的死状,皱着眉头道:“报什么官,咱们村出这么一个污点已经够让人笑话的了。把她的尸体用草席卷起来,随便丢乱葬岗里去。”
第二章 活葬()
倪老大听闻消息,丢下碗筷便赶了过来。
离土地庙还有一段距离,他就看见吕茂梁站在土堆上四处张望。见到倪老大过来,眼睛一亮,赶紧小跑过来。
倪老大和吕茂梁都是村子里年轻的后生,当初也曾找人去齐家上门提亲。
倪老大劈头盖脸就问:“啥情况?”
吕茂梁四处张望,随后小声嘀咕道:“那小娘皮死了。”
“确认死了?”
“千真万确,咱村子里的王屠夫原先是边军,杀的人比他屠的猪都多。他说这人死了,那肯定是千真万确的了。”
倪老大眉头顿时皱起来,小声嘀咕:“娘的,怎么会现在死了,知不知道她怎么死的?”
吕茂梁摇摇头:“不清楚,王屠夫没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说奇怪。我约莫应该是自杀的,咱这么逼她,估计也早就承受不住了!”
“嘘!”倪老大猛地捂住吕茂梁的嘴,“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也别告诉,否则咱们就别想在村子里待了,管好你的嘴!”。
吕茂梁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忙不迭的点头。
两人悄悄站在人堆里,见到齐氏被一张破草席给盖住,两个年轻人扛着抬了出去。倪老大给吕茂梁悄悄使了个眼色,两人偷偷跟了过去。
县衙里来了两个捕快,不知道村长和他们说了什么,两人揭开草席检查了一番便离去了。齐家因为没有人了,地契被官府收回。
村子里的人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一些年纪大的,回家后还会训斥自家的后生。
那个狐狸精已经死了,把心好好收一收。
深夜。
固北村和绝大多数山村一样,依山而建。
村子北面有一座高山,翻过高山便能看见一片密林。走到密林深处,有一处乱葬岗。
没人愿意去那个地方,平常若是有人死了,好点的会入宗祠,至于那些斑斑劣迹或是外人,死了就只有进入乱葬岗的份。
村子里的作息和神都城不同,因为要准备明天的劳作,很早便熄灯休息。
山村是没有宵禁的,不过村子旁边只有一望无尽的田地。高高的麦苗在黑夜中来回摇曳,没有任何娱乐场所。
倪老大叫上吕茂梁,两人准备家伙,顺着山路向乱葬岗走去。
都是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对崎岖的山路也是十分熟悉。两人似乎害怕被人发现,并没有点上火把,仅仅依靠微弱的月光来走着。
夜晚寒风凌冽,吕茂梁打了个寒颤:“倪哥,咱非要来这里吗?”
倪老大没回头:“我必须确认那娘们死了,只有她死了,咱们才安生!本来准备这几天下手的,谁料到这娘们这么就自杀了,晦气!”
“倪哥,金老爷那边怎么说?吕茂梁小声道。
倪老大停住脚步,转过头去,这里已经是山的另一边,从这儿已经看不见村子了。倪老大这才放心,从布包里取出火折子将火把点燃。
“放心吧,金老爷他也怕咱们声张出去,答应的银子会给咱们的,不过赏钱是别想了。”
听见还有银子拿,吕茂梁顿时浑身一激灵,也就不再感觉到寒意了。
两人举起火把,速度快了不少,没过一会儿便来到乱葬岗上。
这地方四周没有树,独独留出一片土堆出来。
吕茂梁走路的时候没有看清楚,脚不小心磕在一处苍白的石碑上,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倪老大在他背后踢了他一脚,呵斥道:“都是死人,怕什么?”
吕茂梁颤声道:“倪哥,我咋感觉刚才有人在看我呢。”
倪老大四处瞅了瞅,昨夜的大雨被初晨的烈日给蒸干,整片山林只有微微风声,很安静。
“别自己吓自己,把家伙拿出来,先做事!”
倪老大和吕茂梁把铲子都给取出来了,两人白天一路跟着到这里,暗中记下埋葬齐氏的位置。
两人都是青壮,动作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所在的地方挖出来一座深坑,只是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吕茂梁嘀咕道:“倪哥,你是不是当时记错位置了?”
倪老大摇摇头,他把土坑旁边的一座石碑给拿出来,借助火光看了一眼,确定就是他白天用来当做标记的石碑。
“再继续挖!”倪老大决定,估计村子里那些人埋的时候埋得比较深也说不定。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