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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计恭敬地将简报递上谢贤的桌案,然后才重新躬下腰道:
“庄主说公子吩咐的那几批梅花已经按时送到了各位买家手中,钱也已经收回来了。今年的月季花售卖情况惨淡,甚至有被客人退还的情况。还有就是之前那批因为土壤问题而被山茶花替代的君子兰,庄主说现在已经找到了解决土壤问题的方法,花庄会尽快将其培植出来,请公子放心。”
“嗯,我最近不得空闲,有什么事让他先料理着。”
一边说着谢贤就一边停下笔伸手将在桌边躺着的简报拿了过来,然后随意的往旁边还没有处理的简报堆里一丢。
“是。”
那伙计再次弯腰鞠了一躬,然后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谢贤低头看着眼前的账本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刚刚被随意丢进去的简报,或者说,倚梅轩传来的情报。
料理完这些大大小小的琐事之后谢贤有些疲倦的从桌案后面站起来,他一动守在他旁边许久的那些将士也跟着动了动,就跟刚刚睡醒一样。谢贤懒得理这些跟屁虫,他理理衣襟走过去取挂起来的披风,然后一面漫不经心的给自己打着结一面不忘吩咐一直在他桌案前磨墨递书的季府下人:
“帮我把这些简报信件送到你们大小姐房间旁的暖阁里,然后去禀告季夫人说今晚事务较多我就不去用晚饭了,请她跟雀玉姑娘不必管我自己先吃饭。”
那季府下人答了声是然后就抱着一堆信件报告小心翼翼地下去了。
年关刚过,这两天稍稍回暖但却仍然是可数九寒天的天气。谢贤揣着手一路快速穿过常青藤游廊,寒冷的风扑进他的衣袍披风里,直接就带走了他还没有捂住的那点暖意。
走进季青所住的院落谢贤首先是去看了看卧病在床一直未醒的季青——自从那天因罚跪而寒疾发作被李思敏用天续丹勉强救回一命后季青就一直没有醒来,就连气息都是时强时弱很不稳定。
谢贤推门进去时阿声正在给季青喂糖水。因为怕季青染上自己身上带的寒气因此谢贤进门后先在帷外的炭盆旁边站着烤了一会儿,隔着几层微微飘动的杏黄色薄纱帷幕谢贤目光安静又幽深的看着床榻上的季青,唇角带轻笑。
等阿声给季青喂完糖水谢贤身上的寒气也已经褪得差不多了。阿声一手端着药碗跟糖水碗一手撩开帷幕循着礼数低低叫了声公子让谢贤进来。谢贤走进去时看了一眼垂着眼眸面色忧愁的阿声,十分真挚感激地对阿声道:
“谢谢,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阿声听完一愣,随后将头低得更深,她抽了抽鼻子,依然按着礼数答道:
“阿声份内之事,公子言重了。”
语气里已然带上了一丝心酸。
谢贤心知阿声心系远在西北不知生死的张海清,也知道阿声在暗地里眼巴巴地等着他带回从西北传来的字笺或者信件,但是他们现在确确实实是断了联系的,而且以现在的情况他们也无法在那一堆想送却来不及也无法送出去的信纸上多挪出一个地方来询问一个副将的生死——这是没办法的事。
“公子若是无事吩咐那阿声就先下去了。”
“嗯。”
得到应允的阿声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后就端着东西退出去了,拉门离开的时候谢贤看到她微红的眼角里还有没来得及落下的泪,委屈而心酸。是啊,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所有人都有倾诉跟寄托的对象,只有这么一个小阿声谁都没有谁都不能僭越依靠,就连那个没见过几次面却说着喜欢自己想要娶自己的张海清都是生死未卜不在身旁,到底是太沉重孤独了。
谢贤头一次想要为张海清祈祷,祈祷这个行走于敛寒营暗部的副将能够足够幸运地活下来娶到小阿声。死别实在是太过绝望悲惨的事情,这个观念在谢贤经历了跟季青几乎是死别的时刻之后就变得越发明显坚定了——他以前一直以为生离才是最痛苦折磨人的。
走过去轻轻探了探季青微凉的额头,谢贤坐在床榻边看着季青沉重心酸的叹了口气,他喃喃道:
“别这样对我青儿,醒来吧,谢贤求你了。”
第53章 转机(下)()
探过季青后谢贤就径直去了隔壁的暖阁,顾不上解下身上的披风谢贤就开始在那一堆码得漂亮的简报里翻找起来,眉头深锁。
整座季府只有这个与季青闺房相连的暖阁是没有被监视的,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季青病重根本不允许无关紧要的旁人进入惊扰,相连的暖阁都不行。一开始的时候刘非寻是不允许排除这间暖阁的,但是由于季青是真的病重不能受寒受惊扰又加之正在昏迷实在是需要人照顾,这才让刘非寻不得不松了口,虽然松口的大部分原因还是在于谢贤手上的谢家对江国的影响实在太大。
但这间暖阁也不是你想待多久就能待多久的。阿声一介不识字的婢女还好,毕竟她什么都不会。但谢贤就不行了,只要他在暖阁里待够半个时辰没出来就一定会有将士推门进去查看并将包括墙上的字画在内的所有东西都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去。
桌上的烛火有些异常地抖动了两下,晃碎了室内的一片宁静。感受到身后来人的谢贤头都懒得抬,他一边双手快速翻找着简报一边压低声音对潜进来正在仔细观察周围的贺星雪道:
“贺姑娘打算什么时候救人?”
贺星雪的视线缓缓扫过房梁,她压着声音不疾不徐地答道:
“得等季卿到京城才行。”
闻言谢贤扭过头几乎是有些愤怒的看着贺星雪,他手上拽着刚刚找到还没来得及焚烧的简报。
“等她到京城?你不是派人来跟我说解药已经找到了吗?”
再拖下去季青可能就要被他们折腾死了。
“解药是找到了但是时机不对我们还没有救人,只是偷偷派人把解药送到了刘辉手上,而且刘辉回朝那天必须有人在宫里看着刘非寻,否则他极有可能被直接暗杀灭口。”
“那你那些安插在宫里的倚梅轩眼线呢?那个王妃岂不是比季卿更合适守着刘非寻?”
“你能不能用用你的脑子,十个倚梅轩眼线的身手加起来可能还不如季卿,到时能挡得过孙尚志派去的杀手吗?谢家的资产到底是不是你挣的?”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非要去培养些个身手一般的卧底?!”
一边说着谢贤就一边将手上已经点燃的简报丢进地上的炭盆里,他盯着那一窜一窜的火苗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团怒气也在左一下右一下地弹跳着想要从胸口里炸出来。
“倚梅轩的人是集训,你以为谁都跟季卿一样同时有季忠臣跟李思敏手把手地教?”
贺星雪十分嫌弃的看了眼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咬牙切齿的谢贤,对他那难得一见的怒气简直不屑一顾。
“更何况安排在宫里的人主要任务是搜集情报又不是进行暗杀,在技能训练上自然是以便于行事的轻功为主,过多的动作跟杀戮只会让自己更容易暴露。”
“所以季卿就不怕暴露?你这样要是被陆越松知道了怕不是要被他打死。”
正悠哉地坐在花梨木椅上翻看谢家简报的贺星雪听到这句威胁后非常为老不尊地对已经是咬牙切齿到腮帮子快被咬烂的谢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将手中的简报丢回桌上然后看着谢贤低声娇笑道:
“谢公子现在护内心切我很理解,只是这大局您应该也看得明白,这局面可不是你担心一个人就可以随意改变的。现在我们的计划需要最大程度上保证顺利,而季卿是我们目前能够调动的最能在当天保证刘非寻安全的人,您是个明智的商人,自然也明白货物的安全才是盈利的基本。”
炭盆里的简报已经烧成了一堆飘着火星正轻轻在空气里不安浮动的细灰。谢贤抿着唇盯着笑得一脸柔媚风情的贺星雪觉得非常头疼懊恼,于是他打算不再浪费时间在这个已经没什么意义的问题上。他冷着张脸语气冷硬地问道:
“那你们怎么让季卿在当天进宫?”
闻言贺星雪嘴角的盈盈笑意越发柔媚,她伸手扶了扶发鬓上精致的蜻蜓玉簪,十分笃定地说道:
“她不必在当天进,因为她这次进宫述罪后根本就不可能再出来。”
“哦?因为她要做那个可以同时牵制陆府与季府的人质?”
谢贤整理着那堆简报有些讽刺的挑了挑眉,眉宇间还萦绕着未散尽的不悦。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