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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入夜,那孙文涛和狐狸精仍是眠在床上,李五和苏肆安打地铺。
孙文涛特地的把那符纸,压在了狐狸精的枕头底下。
这一夜,屋里的四个人,谁都没有睡着。
临近天明,那狐狸精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空气中静悄悄的。
房间里,三个人的呼吸声交叉呼应,就是单单听不见狐狸精的了。
转眼,便是鸡鸣。李五最先靠不住,坐起了身子。几个人也相继起来,只有那狐狸精,早就不见了去向,炕上,只留下了一具,已经发烂腐臭的贾青的尸体。
忽的,一群官兵闯进了孙家的屋子。原来,昨天苏肆安早就准备好了一封信,交给了马瞎子。
让他一定要去衢州府官衙,亲手把这封信交给朱正玺朱大人。
苏肆安在信里,已经把孙文涛毒害发妻,强奸刘姓媳妇致人家跳井,以及情迷狐狸精的事儿,都道了个清楚。
让那朱正玺,今儿一大早,派重兵进屋抓人。一定是人证,物证俱在。
孙文涛被捕后,好歹是又完成了一件案子。
大黄说,那赤瞳雪狐飞走时,它见到了。好像是飞回天外天了,那赤瞳雪狐来人间走了这么一遭,倒是难得地发现了天外天的乐趣。
那里虽然没有自由和爱情,好歹也没有欺骗和冷漠。
而大黄也帮贾青超度了一番,以助她早日轮回转世。
李五和苏肆安驾上马车,便要往苏府赶。
路过那南关村村头,只见一半大小男孩在帮马瞎子摆摊。
那马瞎子听见了李五和苏肆安的车马声,忙拉着那孩子起身目送。
李五这才明白,那马瞎子哪儿来的那么大毅力,天天起早摊黑的在那儿摆卦摊,一刻也不闲着。
原来,都是为了娃子。多挣了一分一厘,将来都能留给孩子的。
那苏肆安和李五即将赶到苏府,忽然不知从哪儿钻出另一辆马车,挡在了这二人车前。
苏肆安和李五定睛一看,只觉得这那车好生熟悉。
忽的再一细瞧,那赶马的不正是周得意嘛!
这才短短两日不见,周得意脸上的胡子都连成了一片,一脸络腮胡,像个活土匪。
“表哥,怎么是你?你不是去南京了么?”
第121章 乳猪()
“嗨,前头打江州开始,都被那日本鬼子给拉上警戒带了。外城的人进不来,里城的人出不去。”
周得意哀声叹气道。
“现如今世道变了。听说外头打仗,小日本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强奸。越是底层的百姓越不好过,别说做生意了,能捡回来一条命就不容易。”
苏肆安闻言,虽不大了解外头的情况。可以前也听李五说过一两句。东北战乱,街上的死人比活人都多。饿殍遍野,野狗都长得格外肥胖。
那苏肆安下车把两辆马车连在一起。和周得意都上了前头那辆。一齐赶回了苏府。
一进苏府大门,才发现自家也是乱哄哄的。一众丫鬟,仆人都在收拾着行李。
进了大堂,那周书文正在一个一个的给众人发遣散费呢!
这周书文一抬眼,见了周得意。也是忽的一愣。
“得意,你不是走了么?哎呦,这一身,怎么造的。都馊了!”
周得意便又把那江州拉起了日本警戒带的事儿说了一遍。
周书文闻言也连连叹息,缓缓道。
“跟你姑父想的一样,世道呀,乱喽!活着太过艰难了些。”
“二姨娘,这又是怎么了?”
苏肆安指着院里那些下人,有的都是在苏家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人了,也一并都给遣走了。
周书文一边在心里算着账,一边解释道。
“还不是你爹,也不知是抽的哪门子风,就昨天,亲自去那寿材铺,给自己打个口棺材。回来就开始安排后事了,让我连夜清账,说是要分家,还非得让今天把府里的这些下人都遣散了去。
你也不瞧瞧,现在我的房里,除了杜鹃,连个端茶倒水的使唤丫头都没了。你爹规定了,一个房里就留一个丫头,整个后厨就剩了两个厨子。马夫,门房一处也只留一个人。轿夫直接全都遣走,说了咱家的人,以后出门儿。急事就坐黄包车,不急就自己赶马,这我以后再出去打马吊,自己赶着个马车去。这叫个什么事儿!”
周书文忍不住朝着那苏肆安抱怨一番,还不得不接着算账。
上百号下人,这单单是遣散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爹这是为什么呀?怎么闲的没事想起散伙了。”
苏肆安一愣,心想着,这老头子当真是愈来愈能折腾。
“你猜你爹说什么?他说他这是要筹军饷,好跟那日本人开战。
也不知你爹这脑袋是错了哪根筋,跟那日本人硬碰硬地做什么?你们没听说?就那江州府的参军,是亲自打开城门,把日本人迎进来的。那日本人一扭脸,连赏了他一辆老爷车呢!
你爹天天叨咕着,想攒钱买辆老爷车,想攒钱买辆老爷车。这机会来了,他反而不干了,还要开战。那日本人都是明枪明炮的,就咱们衢州府这点兵,那几个盒子炮,哪里是人家对手。”
周书文是越说越起劲,她就是个女人,什么国家大事,民族气节,她可不懂。她就知道,那苏三虎如此一折腾。她这么多年来,费尽全力攒的这些个家底,可全都要掏干了。
苏肆安听到此处,才明白。原来自己的爹是要为了与那日本人备战。
宁当刀下鬼,不做亡国奴。苏三虎不愧是当年那个沧州勇虎,常胜将军。临老,还是铁骨铮铮的。
周得意也是不爱听那自己大姑抱怨,便让苏肆安给他收拾个房间,好歹先洗洗澡。
他赶了这两日的路,连一刻都没有合上个眼睛,定的泡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上一觉。
李五和苏肆安昨日何尝不是一夜未眠,都惦念着那狐狸精,究竟会把孙文涛怎么样。
李五本还以为,那狐狸精至少得把孙文涛给活剐了呢!
还是苏肆安猜的明白,他就知道,那赤瞳雪狐不会把孙文涛怎么样!顶多就是一走了之。
几人也不多管那大堂的吵杂闲事,便都纷纷去了后院。
那后院里当真停放了一口现成的棺材。上好的金丝楠木,苏三虎这是把人家寿材铺镇店的宝贝都给搬来了。
周得意走上前去,拍拍那棺材板。
“呦,瓷实,这木头可是有些年头了,至少得是三百多年的沉木,我姑父这次可是下血本了。”
苏肆安不禁白了周得意一眼,心里忍不住地直打颤。谁家院子当中,摆这么个大的家伙事,搁谁都得发怵。
那苏肆安给周得意收拾了一间僻静点的客房,只一点要求,就是离李五的住处,一定要尽可能的远。
这周得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承受打击。苏肆安只怕他一时得了失心疯,再去闹烦李五。
周得意是个贱皮子,一时一刻都离不了女人。以前在周府,便是洗浴,如厕都是漂亮丫鬟伺候着。
如今家里破了产,几个姨奶奶又都跑回了娘家。苏肆安只怕那周得意会饥不择食,冲着自家五儿伸出魔爪。
却说,这几人各归各位,该睡觉的睡觉,还沐浴的沐浴。恍惚间,便过了大半日。
待众人起床时,已经到了晚饭点。
府里的丫鬟都给遣散了,便是连个叫起床吃饭的都没有。
几个人,都是不约而同的闻着饭味儿去的大堂。
今儿的主菜难得的是烤乳猪,主食都是驴肉火烧。
驴肉火烧配乳猪,总是显得有那么几分不搭调。
可这都是苏三虎的拿手好菜,比那红烧肉,腊粽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也是苏肆安难得爱吃的几样普通的肉食。
“今晚这桌子菜呀,主厨的可都是银川,你们且得尝尝。”
苏三虎得意道,竟破天荒的让银川也上了桌。
苏府从上到下的人,谁不知道。这银川虽说是名义上的少奶奶,可实质上就是个贴身大丫鬟。还通房丫鬟都算不上的。
苏三虎竟然让个丫鬟上桌子吃饭,不知是犯了哪路的邪病。
那银川本是不肯,可是小胳膊难扭过粗大腿。
苏三虎一声令下,银川也只好扭扭捏捏地坐在了苏肆安身边。
“肆安,你尝尝银川的手艺,吃的惯不?”
苏肆安闻言,夹了一小块脆皮猪肉,沾了点酸杏子酱,专门解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