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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姐姐。”
我展颜一笑,快速步入屋内,“大老远便闻到这里一股药香,想来定是蓉儿在煎药了。”
蓉儿没说话,转身放下药罐,手中蒲扇又是一阵急煽。我半俯下身子,凑到她身前,好奇地望着刚被她洒进药罐的花瓣,忍不住问:“适才蓉儿放进罐子里的,是什么东西?”
“药庐外有一树繁花,花名夕照,黄昏时分开花,入夜即谢,花色如火,绚烂无匹。”
想起进门前,那颗被雨水打落满地花瓣的红树,我这才恍然,“这花名倒是起的甚为贴切,却不知又有何药用呢?”
蓉儿一手撑起下巴,淡淡道:“很小的时候师伯就告诉我,夕照花日日一开一谢,周而复始,开得虽美,却是世上所有良药的克星。以它入药,药力便也会由强及弱,由弱及强,奇怪的循环。此刻我以夕照花入药,便是为了加强药性。”
我微微有些错愕,“不想世间竟还有如此奇异的花朵。”
“林姐姐”蓉儿微微沉吟,狡黠的双眸转瞬间,恍如严霜化为春风,绽出丝丝缕缕的笑意,“我想通了,师兄只把蓉儿当做小师妹看待,根本生不出半分情爱,但他若是对谁动了真情,只怕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情之一字,半分强求不得,你们两情相悦,蓉儿只能祝福你们,但望日后,姐姐莫要负了师兄才是。”
我哑然无语,却又没想好该如何解释,若说对莫风没有半丝情意,那是自欺欺人,可倘若为此伤害到蓉儿,又于心不忍,这种矛盾,对我来说仿佛是药罐中的夕照,越来越像是一种煎熬。
蓉儿打了个轻促的呵欠,眸中盈盈流动着一抹慵懒,“师伯吩咐过,这副药再喝两日,便可打通全身经脉郁结,对日后功力提升更是大有助益。”
“这些日子都蒙蓉儿照顾,我真不知是几世里修来的福分。”
她抿嘴回眸,笑得好不得意,“是极,姐姐可一定得记着蓉儿这一份恩情,往后我若是有个小病小灾的,你可不能不管蓉儿。”
此番前嫌得以冰释,我内心宽慰不少,其实蓉儿在我看来,有很充分理由对我不予理睬,然而她却一如既往赤诚相待,甚至说出方才那般‘祝福’的话来,如此胸襟,非是城府深沉,而是对好友的毫无芥蒂,更是对待亲人一般的宽容。
“对了蓉儿,毒圣前辈昨日要我拜入翠云谷门下,此事你可知晓?”
蓉儿点头,拧了眉沉吟半晌,正色道:“师父若遇大事,有时确是有些得理不饶人,但关乎姐姐身份,这入门一事想来只大不小,蓉儿可以帮姐姐求情,说明此中厉害关系,也好让师父断了念头。”
我心情大好,故作促狭一笑,搂住她的腰,“如此大恩,感激之情无以复加,先亲亲加抱抱聊表心意啦!”
“嘻嘻,哎呀好痒!快别闹!我还要煎药呢!”
我收回魔爪,瞧她垂颈敛睫,粉晕染颊的模样,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第22章 对峙()
服过药后,蓉儿引我去见毒圣,丹室内炉火正胜,却不见人迹。穿过回廊,步入正厅,恰巧看到毒圣正端坐厅中,手中捧着热茶细细品啜,云疾站在一旁,见我进来,冰一般的俊逸面庞上有些阴晴不定。
蓉儿双手背在身后,踮着绣鞋尖儿一蹦一跳的走近毒圣,一派乖巧的模样格外讨喜。
毒圣抬头斜睨她一眼,神色固然未变,眸中却闪过一丝既宽容又宠溺的笑意。
我躬身见礼,肃然道:“晚辈昨日几经考虑,此刻已是下定决心。”
见他一双深沉的鹰目不露喜怒,我又自接道:“若委身别派,只为求得一时庇护,此举无异卖祖求荣,晚辈决计不予考虑,但念在贵派对晚辈有救命之恩,但有驱策之处,力之所及,晚辈无不从命。”
毒圣放下茶盏,似乎对我的决定丝毫不觉意外,“驱策一说,尚且不论,阁下身份想必极为神秘,老夫耳目众多,但时至今日,倒也未曾听闻江湖上有哪位高手失踪的消息,阁下桀骜不驯,不愿受拘束,再说武功高强之辈,难免自视极高,不愿屈居人下,如此心性,老夫年轻时亦曾如是。”
我摇摇头,“如今事出蹊跷,前辈如能与晚辈合力同心,联手与那神秘人展开周旋,孰胜孰负,亦是殊难预料。”
他冷笑一声,翻起如电鹰眼,“听阁下言外之意,不愿入我翠云谷门下,却要扯上老夫助你查出真凶,所谓‘同心戳力,联合对敌’?你口中愿供老夫驱策,实则却是将我翠云谷拖入泥潭,阁下这如意算盘,可谓妙极智极。”
我呆愣愣地怔在原地,竟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蓉儿撇嘴冷哼一声,揶揄道:“师父这般东拉西扯的,却始终与查明林公子身份之事无关,凡事往他头上一推,倒是乐得逍遥自在。师父呀,蓉儿以为你既已施手救了林公子,便决计不会将那神秘人放在眼中,不想您却是自顾不暇,畏首畏尾的模样,毒圣这震硕江湖的名号,想来真是白给了。”
云疾憋不住想笑,无意间对上毒圣视线,又强自忍住,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毒圣一瞪眼,怒道:“你这丫头,伶牙俐齿目无尊长,此刻在你师弟面前不树标榜,仍一意任性胡为,还不跪下认罚!”
蓉儿一翻白眼,扁着小嘴跪在毒圣面前,口中还在小声嘟囔:“安得伶牙兼俐齿,骂尽世间欠骂人!”
毒圣眉角直抽抽,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沉声道:“云疾!去拿戒尺过来!”
云疾应声便走,转瞬即回,抬手奉上一方七寸长短的物事。我瞧得暗自纳闷,这戒尺本是私塾先生责罚学生用的东西,此间俱是武林中人,这物件出现在此,倒有几分奇妙的违和感。
思念方转,旋即释然。
毒圣面寒如霜,戒尺啪的打在蓉儿头上。蓉儿不痛不痒,装作吃痛的模样一缩脖子,扭头冲我吐了下舌头,娇声求饶:“师父师父!别打了,再打脑袋,您的乖徒弟可要变傻了!”
“哼!傻了便好!”语声方落,一兜手又是一尺打在他脑袋上,“为师一派尊长,你出言不逊,可知其罪?”
“知道了师父,徒儿错了!”
“犯我本门戒律,为师此番鞭挞惩戒,你可澈悟?”
“悟了悟了!师父快停吧!”
我瞧得好笑,毒圣对蓉儿如此宠溺,很打动人。正所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恩师形象,还是光辉的温情满满。
毒圣扔下戒尺,负手傲然道:“也罢,阁下既不愿委身我翠云谷,亦不愿束手就戳,想来对日后之事已有计较,老夫不愿再强人所难,阁下一派人杰,正是如今武林中流砥柱,但望你恢复记忆之后,卫道除魔,为武林正统多做出些贡献才是。”
蓉儿喜动颜色,拍手道:“师父,您老人家真是天纵英明,满腹玄机,蓉儿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好了!起来吧。”毒圣既好气又好笑,“待得此间事了,便与为师回清风小筑,省的你这丫头到处捣蛋闯祸!”
蓉儿随手掸掸裤膝,眉开眼笑的模样,一派娇憨无邪。
“师叔。”云疾上前几步,开口道:“林兄失忆之事若与妖魔邪祟有关,又当如何?”
毒圣目中闪过一丝不屑的冷蔑,“此刻敌踪未现,只能待观其变,此事若关乎江湖阴谋,只要其中一环略有疏漏,便可查出些来龙去脉,断无可能不走漏丝毫风声。”
他似乎突然间又想到什么,如电双目倏然将我注定,“老夫昨日所言之事,你可还记得?”
我略作回忆,不确定得道:“前辈是说不许我私自出谷之事么?”
他一挥袍袖,冷道:“非但不许私自出谷,便是有人陪同,亦是不能。”
“晚辈谨遵前辈谕令。”
如他所言,我窝在翠云谷里足足半个多月,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去整日参研补天诀的时间,其他都泡在了墨书音律之上,莫风与蓉儿皆算得个中好手,前者授以书法,后者教习琴韵,若能抽得空来,再跟云疾练练扎马走桩之类的基本功,每日如此,倒也不觉无聊。
半个多月以来,我陆续了解到一些江湖上的事情——翠云山庄是江湖第一隐世门派,规模虽小,却如蓉儿所说,三教九流绿林白道,对医绝毒圣无不忌惮臣服。谷外百里地界,另距两派,正是前几日入谷途中,水龙剑派与莽城铁刀门两家门户,听闻两派对峙多年,互存嫌隙,本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