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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回首,耳畔忽然掠过一线熟悉异常的喉音:“此刻咱们相持不动,这女人也决计不敢躁进,但你就打算这么下去么?”
我不懂传音诀窍,唇齿未动,只能向聂宣投去一抹疑惑的眼神。
“我看你掌法自成一家,与他人拆招尚不至露出破绽,该怎么做,我不用说,凭雪若的聪明才智势必能看破一二,少时动手,利用适才的手法点我神藏与幽门穴,不用担心我,尽管全力施为便是。”
如此情形那女人不可能不起疑心,纵使不愿用这等危险的法子,却又一时找不出更好的良策来应对,只能眨了眨眼,暗中把功力调运至左臂,信手拍向他胸前。聂宣抬掌相抵,长剑在半空掠过半抹残弧,双掌分离之际屈指分击左右,垂有流苏的末端爆出一记裂帛似的闷响,倒有几分鱼死网破之势。
我掌到半途撒剑后撤,反手一挥,斜击向他前胸大穴,孰料方触及到衣衫,聂宣突然迸出声凄厉的残嗥,仿佛这一掌中暗藏着惊人的威力,灵巧的身躯突然倒飞出去,余波所及,连半堵寺墙竟也被轰然撞坍。
一旁观战的中年女人满面骇然地瞪着我,单掌当胸平举,小心地走向聂宣,如临大敌的视线,须臾也不曾离开过我的身上。
担心被她瞧出蹊跷,我无视掉沫儿怔愣复杂的目光,心中飞快地打着算盘,只盼能在魔教援兵到来前尽快逃离此间。
那道姑退到聂宣身前,伸出左手食中二指,缓缓探向他颈间,蓦地,聂宣双眼倏然睁开,单掌宛如灵蛇般曲指一弹,不偏不倚瞬间点中了她腰间两处要穴。
道姑猝然不防,一下子变成木雕泥塑,惨兮兮蹲在当场,一双杏眸盯着聂宣,原本苍白的脸上更无半分血色。
聂宣咂着嘴从地上站起,口中不住嘀咕道:“啧啧,真是可惜,这衣裳还是昨天刚换的!”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突见身侧人影一闪,下一秒,聂宣突然抱起脚惨嚎着坐倒在地,眼神可怜兮兮的,瞪眼直嚷嚷:“干嘛这么狠?我有得罪你啊?”
沫儿泫然欲泣,澹烟般的眸子蓄满泪水,仿佛随时都会破睫而出,却被门外荀暖的阳光映得一片凝肃,粉嘟嘟的嘴唇翕动几下,突然提着宝剑跃出门槛,飞也似的奔入林中。
反手将短剑纳入鞘中,我无奈一笑,伸手拉起聂宣,“还不赶快去追,荒郊野外的,你放心让她孤身游荡么?”
他努着嘴,满脸不屑,“放虎归山,岂非大发慈悲,往后便是到了阴曹地府,阎王也少不得要给我计上一笔功劳的!”
我懒得跟他废话,正准备出门追回沫儿,突听那道姑喟然道:“聂堂主素来受教主器重,为了这狐媚的女子,竟不惜触犯圣教首戒,叛离师门,按教中明正典刑,你可知有何下场?此刻贫道良言相劝,立时解开我身上穴道禁制,一日之内将她押回教中,此事便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聂堂主若冥顽不灵哼!自我袁慧芳起不论是谁,都得记着这笔帐。你们若杀了贫道,虽可保全今日的秘密,却难免会引起其他长老疑心,昨日圣主遣人下山之时,曾留下十日之约,届时聂堂主或可同来,无论如何,我们必先替曹堂主报仇,敢同我神教为敌之人,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唯有死路一条!”
聂宣漫不经心的掸落衣衫上的尘屑,淡然道:“话是不错,可在下总不能眼看着爱妻被杀,袖手不管吧?再说,天涯辽阔,我们可以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道姑闻言微怔,流转着“原来如此”的暧昧目光不住往返在我同聂宣身上。我敛起眉心,耳根烘然一热,有些埋怨的向聂宣看去;虽然不在乎什么江湖声誉,但此事若传言出去,多少有些不太好听,再说聂宣与我之间本就清清白白,经江湖大肆渲染,众口纷纭,也不知会被讹传出多少个引人唾弃的翻版,他如此做法,究竟是为了什么?
“圣主昔年纳徒之初,亦觉聂堂主乖戾难驯,难免会有叛教之虞,但偏又赏其浑金璞玉,才智出众,料想人定胜天,兴许会逐渐化去你的劣性,而今贫道感慨尤多,圣教上下数千名弟子同为美质,不想竟有天渊之别”
此际牵扯到噬天教的家务事,我本不便插嘴,但眼下敌人援兵随时会到,偏生沫儿又不知去向,忍不住脱口道:“在下此次奉命上山,本是志在必得,势将和贵教一较高低,个中牵扯到儿女私情,便成为决胜之战的关键,你们明知我此番来意,却放开手脚要我尽展所能,继而布下死局,诱敌入瓮,以为我当真瞧不出这破绽吗?”
那道姑冷笑不语,轻轻转过头去。
聂宣见我神色略有些惶急,躬身向那那道姑深深施了一礼,“袁堂主若回到教中,可告知圣主,魔宫一系中训练出来的杀手都是千里挑一的绝代佳人,她们以美**人,只问目的,不择手段,更不会生出为情殉身的念头,而魔宫弟子修习的武学,能够让所有男人都死心塌地的永相追随,在下非是圣人,沉溺美色亦属常情,如此向教主禀报,袁堂主必能顺利交差!”说着在她颈口“天突”与背心“身柱”两穴上又补了两指,“三个时辰之后,穴道自解,便委屈袁堂主多呆片刻了。”
左脚刚迈出门槛,见到聂宣脚步一滞,纠结的表情愈发深浓,“雪若,你先跟沫儿丫头寻处地方等我,把她留在这里,我有些不大不放心。”
我似笑非笑,似讽非讽,“被美色迷惑了心智的聂大公子,也会动起怜悯之心?”
他做出副极度委屈的模样,征询道:“此刻教中上上下下都忙得要命,追兵若早一刻赶到,咱们便多一分暴露的危险,沫儿身边有你,自然用不着我担心,等到将她送出几十里地,我便寻机与你们会和,可好?”
“你不说,我倒还未想到,但此地空山寂寂,你让我到哪里去寻人?”
他眸光一扫山势,伸手指向西北角的一处密林,“沿着小道走,定可找到沫儿丫头,不出半个时辰便可抵达临湘县,往北即是岳州,常言说得好,大隐隐于市,他们恐怕料不到咱们还有胆量去那里。”
我快步跃下石阶,解开拴在树干上的快马,突听他语气骤缓,柔声笑道:“乘马难免会留下蹄印,他们若追寻至此,要找到咱们最多也不过半日的光景,但若赶在他们之前进城,情况便不一样了。”
跟聂宣分手后,我按照指示一路向北行进,过不多时,果然见到沫儿正坐在一方磐石上,不停往脚下的浅溪中抛着石子。
第150章 暂居城中()
我轻唤一声,抬手搭上她的肩头,“还在生气?”
沫儿没有回头,声音透着几许失落,“这出苦肉戏,想必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吧?我知道他会传音入密的把戏,可为什么偏偏不告诉我?”
“想来是情形紧迫,怕被看出蹊跷来吧?”我思绪飞转,沉吟道:“聂宣会突然出现,应该是怕我会失手错杀袁慧芳,他夹在这中间,确实有些不好做,此次再为我公然叛教,付出的代价,也委实太大了些。”
“以后我就只能跟着你们了,现在,连我也成了叛徒。”沫儿的声音沉沉的,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禁不住垂下头,越发对她助我的初衷感到好奇,但碍在此时场合不便,只得转移开话题,将聂宣方才的计划又复述了一遍。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咱们下一步又该怎么做?”
“眼下只有静候消息,等我与神宫中人接头,她们势必会提供一些帮助,怕就怕在计划未成,形藏败露,但愿我此刻的担心只是多余。”
沫儿轻声叹了口气,拄着长剑缓缓起身,“那咱们还是走快些吧,这地方我虽来的少,倒也轻车熟路,不过进城之后,一切事宜俱得听我安排,姐姐可能做得到?”
我欣然一笑,颔首不语。
她见我并无异议,伸出花苞似的小手,拉着我穿入密林,许是气候转寒的缘故,四下里虫鸣不复听闻,耳边只有簌簌作响的枝叶声,即便寥落萧索,相较方才杀机暗伏的庙祠,俨然已是两方截然不同的天地。
极目远眺,前方天色昏瞑,等到转过几处山湾,远处突然现出屋檐数楹,几缕淡白色的炊烟自屋顶袅袅逸散,临近官道,便连鸡犬之声也变得隐隐可闻。
正纵目观察间,突听沫儿开口道:“神教既已设岳州城为据点,门口把守的卫兵自然也不少不了他们的细作,那城楼比山上的竹林还要高上几丈,你可能上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