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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柔看得出他的惶恐,却莫可奈何,她能做的,只是将自己的手,从他温暖的手心慢慢抽离,然后,俯身复又抓起尼尔斯的手,紧紧的攥住。
新郎无法亲吻新娘,那么新娘便主动去吻新郎。
安柔牵着尼尔斯的手,撩开自己的面纱,柔软的唇落在了尼尔斯略有些暗哑的唇瓣上,静静的停留,悄悄的泪落,滴在尼尔斯脸上,滑下,滚入他鬓角的发丝间,淹出一滩湿润。
而施洛辰能做的,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安柔将自己许给了被权威专家断言已无希望再醒来的尼尔斯。
被忽略了的牧师再次咳了咳,提醒众人他的存在,成功的勾回了大家的注意力之后,才刻板的重复着他几十年如一日的陈词:“求神赐福,使这戒指成为你们永远誓言的凭据,愿你们从今以后彼此相爱、永不分离、相互约束、永远合一!”
再继续便是教会的宣告,安柔拉高尼尔斯戴着婚戒的手,虽然这场婚礼很是意外,可牧师的宣告却无例外:“我奉至高的圣父、至爱的圣子、至圣的圣灵宣告你们成为夫妇;上帝所结合的,人不可分开。上帝与你们同在,直到永远,阿门!”
这样的婚礼,没有喜笑颜开的祝福,待到逐一行过步骤之后,牧师宣布礼成时,却是不止一人潸然泪下。
婚礼乐曲的节奏再次响起,夏婉淑上前一步,拉住安柔如柴的手,以帕子逝去眼角的晶莹,人前的夏婉淑,总是这般端庄优雅,她拉了安柔许久,才轻叹了一声:“你这傻丫头。”
安柔微微的笑:“谢谢妈妈成全。”
自始至终,尼尔斯高挑、典雅的母亲只是缩在他父亲怀中泪流满面。
婚礼之前,他们不曾察觉安柔就在他们附近,所以,尼尔斯的母亲痛快的哭,怅然的说:“这是承志的愿望——唯一的愿望,今天终于实现,可他却不知道了,如果他清醒着该多好,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郎,我们的承志多完美,可他娶妻,连誓言都无法亲自承诺出口了……”
待到宾客散了,汤医师和郁千帆他们一起将尼尔斯小心翼翼的推回到经过精心布置的特护病房,汤医师监测了一阵尼尔斯的心电,确定他状态很不错,便携着一干医护人员放心的离开了。
安睿怯生生的上前,小手试探的拉了拉安柔的手。
安柔垂了头看着安睿目光中涌动着的潮湿,心头一软,说实话,她近来多半时间浑浑噩噩的,操在安睿身上的心少了许多,她不哄着安睿,安睿也不过来缠着她撒娇,服帖乖顺的,让人心怜
安睿小声的嗫嚅:“妈妈,你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安柔酸涩的牵了牵唇角:“谢谢睿睿。”
安睿扑闪了一阵他的大眼睛,垂了头,原本就低的声音愈发难以分辨得清楚了:“妈妈,可不可以再抱睿睿一次?”
安柔清楚的看见,在安睿垂下头的一瞬,有一颗晶莹的泪珠子一晃而落,摔在光洁的地面上,附和着安睿这样本该理所当然的要求,此刻气短的好像是无理取闹的惶恐,安柔只觉心口重重的一窒,俯下身子,将安睿紧紧的抱住,贴着他耳畔,软语抚慰:“对不起睿睿,是妈妈不好,最近都没有好好抱抱你。”
安睿终于抽噎出声,伸出小胳膊抱住安柔衣带渐宽的腰身,将小脑袋直往她怀中里,声音含糊不清的说:“爸爸说妈妈爱我们,妈妈不抱睿睿也是因为有苦衷的,妈妈是睿睿最伟大的妈妈,一直都是最好最好的妈妈。”
涩了眸,附着轻柔的嗓音,有纸巾递了过来:“擦擦,哭花了脸,还怎么做最完美的新娘。”
本就痛得无法呼吸,听见他的一句软语,愈发难以自持,抬了眸子对上尽可能向她展示轻松自如的苍白俊颜,轻语:“对不起。”
他对着她温暖的笑,他说:“你知道的,我不需要听你的歉意,只要你能好好的待自己,就是给我最好的安抚。”
她呆呆的看了他很久,连这样一个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要求,自己也无法好好的满足他,因为,同尼尔斯办了婚礼后,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是所有人都不会同意的。
郁千帆知道她的决定,在安柔看来,她的这个决定,目前也只有郁千帆能帮得了她了,所以,她事先便已经给郁千帆透漏了些风声,让郁千帆心里有个底,等过了今晚,她会找郁千帆商量具体的细节,当然,她先确准了郁千帆不会出卖她。
平素看起来游戏人间的郁千帆,正经起来的时候,为人处世,无懈可击。
总喜欢背后搞些小动作,没事耍耍损招,以坑害朋友为乐趣,可当真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是会毫不犹豫替朋友两肋插刀的那类人。
尼尔斯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看上去还是当初的模样,可与这件事没什么关系的郁千帆,整个人竟瘦下去了两圈。
郁千帆已经答应了她不会和施洛辰说她的决定,想来施洛辰还不是很清楚,他以为她要嫁给尼尔斯,只是想好好的照顾尼尔斯吧?
可,不知道她盘算的施洛辰,为什么会是满目仓惶,好像已经知道她打算轻待了自己的性命一般?
是啊!想替尼尔斯生个孩子,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生睿睿时,好像已经耗尽了她整个生命一般,生产过后,远远看去,就像一副会行走的骨头架子,整整两年,她才渐渐恢复了元气。
医生告诉她,睿睿是她的极限,让她谨记了这点。
安柔自幼体虚,即便心脏健康了,可她的身体素质并不好,而且还缺少很多必要的元素,她的子宫也是有问题的,会怀上睿睿,于她来说,这个概率无异于中了累计多少期的彩票头奖一样幸运。
嫁了尼尔斯之后,她的前路,会更崎岖。
今时今刻,他求的不过是她的一个承诺,可连这样的一句话,她也不给他。
她又陷入了神游的境界,从前她也时常这样——在和他说着话的时候,便兀自神游去了,将他隔离在她的世界外。
他那时还不像现在这样了解她,是以,总以为她那样的表情是在敷衍他,不愿意听他说话的表现形式。
例如在饭桌子上,面对着满满的一桌子菜,他好心情的夸奖上她几句,她淡淡的勾勾嘴角,算作回应。
他不死心,将食不言寝不语的基本素养抛诸脑后,愈发卖力的闲扯引她回应,更有甚者,祭出他的杀手锏,当她的面夸赞他新近交往的女人是如何冷艳迷人,那方面的技巧更是刻板冷硬的她所无法匹敌的。
听他说着说着,她的眼神便开始像现在这样缥缈起来,深入了解后,他知道她只是陷入自己的世界中,细致的思考起他的话。
可那个时候他不懂她,以为她那样的眼神是对他的满不在乎。
V77晚安,尼尔斯()
她没半点醋意也就罢了,还端出懒得听他说话的傲慢态度,令他很是不满,霍然起身,一把掀翻桌子,终于引得她回神,可她只是看着满地狼藉,含糊的咒一句:“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败家纨绔子。”
那样意气风发的他,面对着她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感到卑微,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深深的打击着他。
然后,他所能做的就是一脸森然的走到她眼前,在她不曾防备时,将她翻上他的肩头,扛布袋子一般扛着她走进卧室,丢在床上,压上去,狠狠的冲撞。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她从虚无的空间拉回到凡尘俗世——他的身侧。
此时此刻,他不能再那样混账的待她,所以,他只能在她发呆的时候,陪着她,一起呆。
“妈妈?”
其实只需要一声细微的呼唤,便可将她自虚无的幻境拉回现实。
安睿在安柔垂下头的一瞬,举高了小手,用施洛辰递过来的纸巾,一点点的擦拭她的脸:“妈妈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他只是喃喃的重复着这样的一句话。
安柔慢慢蹲下身子,让安睿替她擦拭泪水的动作不再吃力。
施洛辰伸出手搭在安睿的肩膀上,他低头看着安柔,其实很想问她一句“晚上回不回家?”,只是他懂她,她一定会跟他说:“晚上是我和尼尔斯的洞房花烛夜,怎么可以走开呢?”。
即已了然,又何必多此一问,让她尴尬,令他锥心,所以,施洛辰只是佯装平淡的说:“我接睿睿到我那里去住几天,等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处理,时间多了之后,我再将他送回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