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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睿以藐视的眼神睨着郁千帆:“拜托郁大叔,你不要笑得让小孩子都知道你存心不良好不好,还有伴郎不是要负责伴娘么,怎么变成负责花童了?”
郁千帆呲牙咧嘴:“小屁孩,我这么具有杀伤力的,牲畜无害的笑容,哪里像存心不良了,还有,今天大家都很忙,你要是敢捣乱,我肯定揍你,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安睿撇撇嘴:“走着瞧就走着瞧,反正你也打不过我爸爸。”
郁千帆跳脚:“哎,我说你这小屁孩,怎么这么不讨喜,还真欠修理。”
安睿白他:“幼稚的郁大叔。”
拖拖静静的趴在台阶上,目送他们三个人吵吵闹闹的迈进了医院大门,身为一条狗,它不好随意出入住院部,所以,它守在这里,等着它的主人出来。
尼尔斯今天的状态很好,把他从先前的病房移到相对宽敞许多的顶楼大厅里,他的生命体征也平稳的很。
站在人群后面的郁千帆撇嘴:“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他被伤得多厉害,翻阅过他的病历,我还真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装成这个样子的,啧啧,明明是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可我就是觉得他今天很开心。”
站在尼尔斯身边的洛琳白了他一眼:“姓郁的,你是嫉妒心作祟吧,尼尔斯和平常哪里有区别来着?”
郁千帆侧脸睨着洛琳,老半天憋出一句:“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见比我更变态的人。”
洛琳一张俏脸瞬时色彩斑斓,猛地举高了手,郁千帆自觉反应够敏捷,双手捂住脸向后一跳,避开洛琳的五指耙,退到安全范围外。
还不等郁千帆得意洋洋的向洛琳炫耀他的先见之明,洛琳居然抬起了高跟鞋,对准郁千帆的鼠蹊部便踢了过来。
中招,痛!
洛琳白了郁千帆一眼,“猪脑子,把今天伴郎的脸打花了,不是丢了尼尔斯的脸,遮都遮不明白,笨蛋。”
郁千帆涨红了一张脸,极力克制着去捂某个部位的冲动,手指点着洛琳,吃力道:“最毒妇人心!”
洛琳的眼睛很大,把更多的眼白留给郁千帆,皮笑肉不笑:“你在说我么?应该不是吧!我是变态,不是妇人。”
郁千帆无言以对。
原计划的典礼时间到。
大厅里奏响了婚礼进行曲。
这栋虽然是住院主楼,可顶层并未划归在住院部里,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今天这里反常的热闹了,但也不是随便谁都能上来观礼的,为表郑重其事,安柔邀请了几个重点的亲朋过来观礼。
尼尔斯的母亲有丹麦皇室血统,信奉的是基督教,所以安柔按照基督教的过程举办了婚礼,只是不敢搬动尼尔斯,所以将这里临时布置成了教堂的模样,请了牧师过来主持婚礼。
盛装打扮的安柔,脸上覆盖着洁白的婚纱,手中陪着花团,踏着进行曲的节奏,由易天南牵引着,慢慢走到了尼尔斯的床畔。
她是美丽的,可看见她出现,大部分的人都别开了视线,包括施洛辰。
尼尔斯不可能牵她的手,所以她俯身,牵他的手。
牧师还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的婚礼,好在几十年的阅历让他不至乱了阵脚,只当面前是一对正常的夫妻一般,依着步骤经行婚礼祷告。
安柔生得美好,精致到了每一处细节。
施洛辰清楚的记得,别离五年后的重逢,瞬间惊艳了他的眼,那时的她,曼妙多姿,十根手指虽纤细,却是珠圆玉润,恰到好处。
此刻,那双手却是戴着及肘的蕾丝手套,施洛辰望着那双手出神。
之前,安睿小声的咕哝过,他喃喃:“妈妈说要做尼尔斯叔叔最完美的新娘,所以她请最厉害的化妆师阿姨,她穿最漂亮的婚纱,她还戴手套,摘掉手套,妈妈的手就像汤四爷爷办公室里摆着的人骨架一样,爸爸,妈妈会不会死掉?睿睿梦见妈妈死掉了,睿睿害怕……”
施洛辰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安睿,总在想办法弥补他,平时连对他说话大点声都不曾有过,可听见安睿这样问之后,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他怒吼:“睿睿,先前你跟郁叔叔学得油腔滑调,爸爸当是郁叔叔教坏了你,只去教训他,可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如果今后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一个‘死’字,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然后,安睿就委屈的哭,施洛辰不哭,只木然的看着安睿哭,他的心随着安睿的哭声,一点点下沉。
时常听人说,五岁以下的小孩子说话很准,今时今日,不及五岁的睿睿说梦见安柔死了……
他怕失去她,所以松开了紧攥着的她的手,宁肯让自己的心在地狱里煎熬,只为换她心安理得,他退让到了这步田地,难不成还留不住她么?
莫非他上辈子当真是十恶不赦的歹人?所以老天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惩处他,每当他冲劲十足时,便兜头浇下一盆凉水,他的十七岁,二十五岁,而今的三十岁!
只是,千疮百孔的心再也受不住那样的打击,如果,她不在了,那么,他也将不复存在了吧!
施伯安耍阴谋,用手段留下了戴静蓉,可到头来,一场悲剧;
他强取豪夺,却在抉择时,用成全换她真心。
施伯安在彻底失去了戴静蓉之后,抑郁而终。
他到底是施伯安的儿子,那种灭顶的绝望,他再无力气挨过一次……
安睿的哭引了夏婉淑注意,她将安睿抽搐的小身子轻揽入怀,指着他鼻尖骂他:“留不住老婆,就拿儿子出气,你不但是头畜生,还是头彻头彻尾的孬种!”
安睿听见夏婉淑骂施洛辰,小脑袋在夏婉淑怀中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连说:“姥姥,是睿睿说错了话,惹爸爸不高兴,您不要骂睿睿的爸爸。”
夏婉淑抬头恶狠狠的瞪着施洛辰,她说:“别以为柔柔同意将睿睿的抚养权归你,你就真的可以任性妄为了,他这么护着你,你怎么忍心?”
夏婉淑一直在说,施洛辰耸答着脑袋不言不语的听,安睿就一直解释,夏婉淑终于出声问了:“睿睿他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觉得不中听的话?”
施洛辰迟疑了很久之后,虚弱的回来一句:“睿睿说,他梦见柔柔不在了。”
夏婉淑身子一颤,迅速低头看着泪眼婆娑的安睿,当真不知是该哄他,还是像施洛辰一般责骂他了!
安柔用以蕾丝手套遮掩骨节突兀的手牵起尼尔斯的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愿与你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或顺或逆、或康健或软弱,我都尊重你,帮助你,关怀你,一心一意待你;在婚姻存续期间,忠诚于你,做你汤承志期望中的妻。”
牧师抬头看了看安柔,程序有点脱轨,不过这桩婚姻本就不合常规,婚礼细节也没必要太过较真了不是,正好省了问新郎“你愿意么?”的尴尬,遂清了清喉咙,继续下一项程序,交换结婚礼物。
安柔将手中的捧花放在了尼尔斯依旧俊美的面容旁,从托盘上拿起施洛辰和郁千帆陪着她选好的婚戒,动作虔诚而细致的套在了尼尔斯左手的无名指上。
托盘上还有一枚戒指,那是需要新郎给新娘戴上的,可,她的新郎只是兀自的睡,事先说好的郁千帆暂代尼尔斯为她佩戴。
郁千帆被洛琳伤了,持续痛苦中,是以在牧师喊他的时候,动作慢了不止半拍,施洛辰迟疑片刻,走上前来,拿起托盘上的戒指,深邃的目光绞着安柔,浮浮沉沉,最后,微颤着拉起了安柔的手,将那枚戒指轻柔的套上了上去。
这样的事情,他做过两次,上一次,他套上的是真正的安柔,而今,他套住的是他此生的挚爱,却是替另外一个男人套住的。
他从未有过机会,替自己套住她一次!
戒指已经戴好,可他却没有立刻放开她的手。
睿睿说的没错,她的手简直就是直接在骨架子上覆了层皮,瘦的吓人,所以,她将它们遮了起来。
他很是心疼她,慢慢收紧手指,希望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将自己手心里的温暖传递给她,她的手实在太过冰冷,好像死人一般。
这样的认知令施洛辰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他越是攥住她,越要感觉不安。
安柔看得出他的惶恐,却莫可奈何,她能做的,只是将自己的手,从他温暖的手心慢慢抽离,然后,俯身复又抓起尼尔斯的手,紧紧的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