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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裳道:“别这么说,我知道的,你已经为我做到了你能够做到的一切陆鸣,我真的很难入睡,我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可在它真正付诸实践之前,我需要听听你的意见或者说,我需要我需要你的理解,这世上任他是谁、任他怎么想我都不在意,可是我,我必须拥有你的理解!如果没有你的认同,我想,我一定再也再也没办法快乐起来了”
第271章共同面对()
林裳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视野的聚焦在我的左眼和右眼之间不断地游移,仿佛捕捉了我左眼给她的肯定,她又怕失去右眼给她的鼓励,仿佛得到了我右眼给她的温柔,却又怕失去左眼给她的呵护。
瞧她的神情,如果说没有千钧巨石般的重量压在她的心头,她又如何会被折磨得如此深沉?
“放心吧丫头,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理解你、支持你的。”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来,我已经稍稍意识到林裳将要说些什么了。
林裳竟如陷身黑夜的原野时对光源的依赖渴求般支起身子,双臂紧紧地将我环抱,侧过脸颊贴在我的胸口。这一刻,除了感受到她万分需要安全感的心情,我似乎也触碰到了她难以抑止的颤抖。
“没关系的,”我轻声笑笑,像是安慰幼小的女孩般道,“我只是去丢垃圾,然后洗洗手而已,不会走远,也不会消失不见。”
“不不我怕我的勇气稍纵即逝,可能只要一忽儿,我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来,也再也没有勇气去做了”
我不免忧心忡忡地蹲下身来,捧起林裳的脸庞问道:“好,那就现在,你说吧,我在听。”
“我们的月光之城,真的是马上就要拆迁不,不是拆迁,而是要拆除了。”
我叹声道:“我是啊,我知道这件事情。”
“可是,这几天里我几番尝试我真的没有办法让妈妈离开这里,只要离开海青工具厂哪怕一个公里的距离,只要周遭的景物不再让她感到熟悉安心,她的病症又会立即发作起来。如果不是今儿个侥幸,妈妈她她差点儿在挣扎中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还有,”林裳抬起头来,兀自惊魂未定地说道,“她用指甲抠破了我的汽车椅套,同时扣翻了两枚指甲,如果你能够去到我的车里看看,那一道道的暗红色的指痕,一定会让你黯然心碎的!”
我微有些责备地说道:“你知道的,以阿姨现在的情况,她不可能离开这里半步,这里集中了万中无一的幸运和千般难寻的平静,你不该让她再次陷入混乱的当真是侥幸,万一,我是说万一她这次被你带离,再次回来的时候,连这里都遗忘得丝毫不留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裳颤栗更增,宛如被恐惧震慑的小女孩,她急急忙忙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陆鸣,你说的都对。可是妈妈这边,我没有了一点儿办法即使还有什么办法,我也再不敢去尝试了,我再也不敢惊动她了”
我轻轻地捧着她的脑袋,犹如立在离恨海边,捧起一个绝情贝般令我难过。即使看起来,月光之城的濒临崩塌,谁也不会责怪难以撼动大树的蚂蚁做不到挽狂澜于既倒。
可在这一忽,我的情绪依然只在一秒钟,就立刻抵达了自我愧疚的终点。仿佛是我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万箭穿心的境地,万劫不复。我悲切地和林裳相拥,承认着自己的失败:“对不起,对不起我想改变这一切,可是我,可是我终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林裳一个劲儿地摇头,她说不怪我、不怪我。
让自己深爱的女人陷入无能为力的绝望,是每一个男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于是这一刻,心尖的酸楚犹如将我全部的胸腔都充满了浓缩了的柠檬汁。
而下一刻,林裳的话语,更仿佛在这汪苦楚的酸水中倒进了一杯蛇胆。
她说:“眼下只有另一条路可以选择陆鸣,我必须回到时光国货,然后然后全心全意地和爱羽日化合作,通过迅速发展两间公司的经济实力与人脉关系尝试着留住我们的‘月光之城’”
林裳令我泪流满面,而其实,在她说明以前,我早已经猜到了她的如此决定。
尽管我拥有了心理准备,但林裳的身躯依然像是忽然幻化成了紧紧箍住我的电导线圈,令我如同触电般地不,是如若遭受雷击般浑身寒栗颤抖!
“你你真的这样想?你、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林裳牙关紧锁,挤压得毫无血色的嘴唇缝隙中渗出鲜血般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我知道你的身体语言已经回答了我,此刻的你,是有多么地难过,和我一样的难过为什么一件件的事情来得这样快、这样密集,为什么留给我们幸福的时间,总是那样的短暂呢?而它它又为什么一定要将我赶尽杀绝?它为什么一定要追着你跑、追着我跑、追着妈妈跑?为什么”
林裳恸哭。
几乎半个夜,我们僵直地立着,毫无保留地相拥着哭成了两个泪人。而当终于无法承受空气的闷浊窒息,我和林裳彼此搀扶着,像是若干年后的老去的我们一样,彼此依靠着对方早已僵直的骨头,挪也似地蹭进阳台,揭开窗子
今夜是来到月光之城以来,天气最凝重、最昏暗的一个。乌云惨淡的夜空里,完全找不到月的光影。算算日子,本是朔月,再加厚重不知几何的浓云遮蔽,如若不是暗淡的昏黄路灯坚守般地明着,恐怕天地万物都将在我的眼前遁形,甚至连五根手指都看不真切,更遑论是指清东南西北了。
“我也知道,其实你早已猜中了我的想法。”她说,“只是我们在今晚,才终于说了出来,我们都想让压力到临的时刻拖到最后,不舍得看到对方的难过。”
“而我们早已经命运相连,拴住我们的是同一副枷锁,而我们手中拥有的钥匙是彼此共享的我这里没有了合适的钥匙,而你那里还有一把。”
“是啊,所以,我必须把它拿起来不管它有多么的沉重、不管它有多么的扎手”
我的嘴唇在颤抖,我想它不是因为冬天的冷风作祟。
“但是我已经不难过啦,”林裳凝重的神色忽然变得轻松,像是柔弱的嫩叶抖落了那颗沉坠着自己的露水,“我们终于可以不用任何介怀地共同面对人生了陆鸣,其实我们,即使不用领取那两个红红的本本、不必需要亲朋好友的衷心祝福我们两个,已经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我又是感动又是惭愧,想必表情一定十分复杂:“该我安慰你的不是吗?此时此刻,我竟然后于你坚强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必须男人去解决、不是所有的责任都强迫男人去承担两个人,一个家,一副重担,你抬一头,我抬一头,只要心里知道你真心对我好、是真的爱我疼我,就算我多吃力、多辛苦,我将要面对的一切有多令人痛楚难过我的心底,依然是甜蜜的!”
此刻我竟无言以对,心中歇斯底里地大喊:我要尽最大的努力给你最好的幸福!可是我已经明白,最好的表达并不是轻轻松松抖动声带发出的震动,而是扎扎实实的付出和努力。
这样的付出与努力,只有悠长的时光才有资格来评判,而并不是随时可以发誓的男人自己。
第272章彼此倾诉()
天色冷淡,空气冰凉。寒意湿透了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两颗坚强跳动的心脏,温热彼此的触碰,聆听对方的泣诉。搂住肩膀的拥抱是静谧无声的,却有仿佛千言万语,幻化成空间里随风飘动的闪烁着光亮的尘埃。
那些无声的,却磅礴的;那些透明的,却浓郁的,是爱。爱在彼此的心头荡漾,爱在彼此的魂中流淌。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裳和我我们的血液仿佛都流淌成了同一条循环往复的溪流
许久许久。林裳绵长地舒了口气,仿若一个沉寂渡劫的仙子,在无声中完成了身心和灵魂的全部洗礼。
她说:“如果还可以像从前那样任性、可以像从前那样胡作非为我会好希望、好希望你就这样抱着我,陪着我一直等到天明。”
“如果你喜欢,我当然可以陪着你。”
“海角天涯?”
“天长地久!”
“是啊,”林裳微笑,悠然说着,“只有我们两个人彼此依靠、独自相处的时候,我才可以放下所有的伪装,轻轻松松地度过一段没有任何压力的时光,并且,会让我拥有很多很多的安全感。”
“嗯,我知道,我又何尝不是?”我轻柔地吻了吻林裳的发丝,“这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