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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右手心轻托着额头,低吟道:“不对,不对,这里面绝对有事。”说着,我拖着楠楠的束缚向前艰难地前进了一步。
没有注意潘天凤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座位,便在此时她挺身而入,挡住我的道路,大喝:“绝对个屁?能有什么事?这个表子就是回来讹钱的!”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恶意,我是来祝福他们的。”依依不住的晃着头,痛声呢喃。
楠楠手急眼快,随手从第二张桌子上拿过了一个盛满饮料的纸杯,向依依扔了上去,向第四张桌子喊道:“名正,常有理,你们快帮我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啊!”
雪姐本能地站了起来,拿过一叠餐巾纸便要离开座位,名正快速地扣住了她的手腕,轻声说:“雪儿,少管这些事。”
雪姐的脸色难堪,低下头缓缓坐回了原位。
依依不躲不闪依旧痴痴地巴望着我,满杯饮料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依依的鼻梁,闹得水花四溅,美人憔悴。脸蛋上,头发上,紫色的衣服上,白色的短裤上全是斑斑点点的黄褐色。
依依并没有去擦拭这些污秽,仿佛这样的待遇就应该是属于她的,或者她来时就已经做好了接受这种侮辱的心理准备。她用手背象征性得抹了一下鼻子,昂起头凝视着我,泪如雨下。
“依依——”我轻唤了一声,情不自禁得直扑而去。
老爸握紧拳头重重地捶了三下桌面,大喝道:“你给我站住!”说着,老爸便要离开座位。
楠楠扑通一声直跪在地,两条胳膊紧抱着我的两块膝盖,右手心绕到了左肩膀,左手心触到了右肩头。死力地紧着眼皮,痛心入骨般咆哮道,“浪浪,医生说,只要有人疼我,只要有人珍惜我,只要有人能够在生活中给我一点点的呵护,心脏上的室缺是可以渐渐愈合的。并不是我在假话,真的有这样的成功病例啊!我的病是可以治好的,我不会给你添累赘的。浪浪,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如果你离开了我,你让我怎么活?”
我的目光绷紧,眼泪涩涩而下,急忙躬身,抓着她的肩头,失声道:“楠楠,你起来,我不会离开你的。”
楠楠松开了手,缓缓站起,正对我涕泪滂沱。
“今天是我们定婚的日子,不许哭。”我谑笑在她的鼻尖上抹了一下。
“浪浪,你是爱我的是吗?”楠楠是背对着依依的。
“我是爱你的。”我摩挲着楠楠脑后的秀发,丢眼瞟了一下远处的依依,轻声回应。
依依是了解我的,虽然我经常说假话,但是,在感情这种事上,我绝不会扯谎。
“浪浪,你会照顾我一生一世的是吗?”楠楠又问。
“是。”我又浅笑了一声。
楠楠的脸上露出了极具纪念意义的颜色,随之,抱过我的腰,冲着依依骂道:“你这个肮脏的女人听到了没有,浪浪爱的人是我。这里没有人欢迎你的,你快走吧!”
痛苦,绝望,悲愤,孤独,嫉妒,祝福,希望……各种各样好的与不好的表情在这短短两句对话的时间里,在她的脸上交替变幻着。
依依流着眼泪,微笑着,声音温存而亲切:“好吧!我走!祝你们幸福。”
259。我感觉,她会杀人。()
话罢,她果断地转过了身,却快速地抬起右手捂向了嘴,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大门外踱步而去。
走着走着她的肩膀渐渐变得佝偻,双腿不住得颤抖,左手代替眼睛伸向前方像瞎子一样摸索着前进,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仿佛每迈出一步都会有跌倒的危险。
顿时觉得这不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而是年过古稀的老太太。
第一步走得是内八字,第二步又走成了外八字,第三步时左脚向内右脚却向外,大脑支配给双腿如何走路的指令为什么没有传递过去,是什么样的心事占满了她此时全部的脑力空间,连这万分之一秒的传令时间都挤不进去。
在走到门口时,眼见就支撑不住了,左手掌拍在了门框上后才勉强撑住了身体,仿佛一旦跌倒便会被摔碎骨架一般的脆弱。
之后,她以左手为支点重重地推了一下门框,借着反弹的力道方才站直了身体,摇晃几下后,继续前进。
从门里到门外,不到十步的距离,依依已经徘徊二十步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打击,能让一个人在突然之间崩溃成这般模样?
心理医生告诉我,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个人的身上隐忍着极大的又不敢大胆说出的悲天悯人的冤屈。
菲菲并没有与雪姐他们站队,自始至终都叉着胸孤立在战场中间的位置。只是为了方便双方对话,她向侧面微微回避了一下而已。她脸上幸灾乐祸的奸笑甚至比马世方还要阴险,还要恶毒,还要让人感觉不适。
不过,我现在顾不上搭理她。
雪姐的眼睛泛红,捶打着手心,总想找契机插进圈子。可是当契机来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去圆场还是会错帮倒忙,或者她应不应该出场,便在犹豫的时候契机已经过去了。
当依依步履蹒跚的离开时,雪姐果断离座便要冲将出去,名正再次拉住雪姐的手冲着我的爸爸妈妈瞟了一眼,雪姐方才忍着伤痛拍了下大腿坐回了原位。
就在依依临迈出门的最后一步时,我终于抛下了背后全部的感情压力,高声唤道:“依依——”
依依停下脚步,徐徐地回过了头。她的腰已不能挺立,她的膝盖也不能绷直。在满脸泪痕,满目疮痍的脸皮上,却强扯出了一道很浅很浅的笑纹。
楠楠展开五指重重地拍在我的心口,仰望着我的面庞,正准备说起什么时,我将双指点上了她的嘴唇,止住了她的话。
我的目光流蹿进依依的灵魂中,定格了五六秒后,勉强笑了笑,轻咬着嘴唇轻声说了句:“依依,一路走好!”
“嗯——”依依抿着嘴低声轻吟,似乎要吐出血来。
她的应声只是一个字,但是,这个字的长音,让人感觉嘴上讲出的速度与大脑的思维不是并进的。
之后,依依背过脸,走出了大门,消失在那些断裂的回忆里。
突然觉得头很晕,不是生病的那种晕。
而是,而是,而是……想了良久,我也想不出是哪种晕。
亲戚们大多都已经听说了我与依依的故事,只是今天才见到依依的真人。
本已平息的旧闻,这一下子又恢复了它的原状。
爸爸举起杯,苍老的面皮上展露出层层笑意,朗声道:“来,来,来,大家吃好喝好!”
名正头一个应声举杯,缓和了紧张的气氛,随后,亲朋们都拿着筷子,继续吃喝。
妈妈却悄悄走出座位,边向我奔来,边神情慌张地问:“我的宝儿,你让人拿刀给砍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了?”
楠楠赶忙扑过去于半途抓住了妈妈的两条胳膊,泪中含笑:“妈,是我故意编出来吓唬外人的,根本没有的事。”
“真没有吗?”妈妈疑惑地问。
楠楠陪笑:“真的没有,您误会了,不信您去问问凤儿。”
妈妈笑逐颜开:“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说着,楠楠扶着妈妈坐回了原位。
“哈哈!哈哈!”
菲菲站在圈子的边缘,发出了胜利者一样的狂笑。
“哈哈!哈哈!”
之后,菲菲向我迫近了几步,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极是认真得又狂笑了一遍。给人的感觉是刚才那声是笑给大家听的,这一声是专门笑给我一个人听的。
我的内心没落沦丧,我的脑海奔腾不息。
那种得意忘形的奸恶嘴脸,那种嘴角上翘只露出两颗牙齿的阴险表情,那种因为曝晒才能从瞳孔中折射而出像刀剑一样锋利的目光,在那声狂笑贯穿双耳的瞬间于菲菲的脸上扩散出几百个,几千个重叠的影像,在我的眼底逆光袭来……
我的脑袋微微震荡,我的视线阵阵晕眩。
“去年,为什么依依会在定婚的前一天突然离开?大年三十夜里,为什么对我又是那样的绝情绝义?这里面肯定有鬼,依依肯定是有苦衷的,而且我还相信,菲菲你是知道原由的。”我认真地问。
菲菲咧着嘴坏笑着说:“潘哥哥是怎么如此肯定她是有苦衷的呢?”
“去年的11月4号夜里,在狮子山上放烟火时,依依答应我,她会拿她的生命来珍惜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们又许下了一个誓言,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