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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山也看出来了,菜市上来往都是些寒门小户的人家,让他们花四五十文买一斤猪肉可以,要让他们花三四十文买一斤菜,以己度人,恐怕他们嫌不合算哩。
“这咋办哩?”谢青山一腔欢喜化作乌有,把刚才的高兴劲儿都散了。
“啊呀,咱家的菜再好,卖的贵了没人买,也是白搭呀!”谢平安也着急了。
谢萱就忍不住笑了:“姥爷,你慌啥?你想想,刘二叔为啥会花一两银子买咱家的菜?”
谢青山就道:“那是刘大夫看咱家大老远送去一篓菜,体谅咱哩!”
谢萱无语,不由得感叹谢青山的朴实厚道。
“那京都里人家为啥就能花三十文买一斤菜?”谢萱又启发他。
“那是天子脚下,有钱人多着呐!咱们这寒门小户的,两只脚成日奔波,还喂不饱一张嘴哩,哪里能跟京都人比?”谢青山一口说道。
“是啊,有钱人才买这个,咱只管去卖给有钱人不就行了,干嘛非得在这菜市上浪费时间呢?”谢萱就说。
谢青山就皱着眉头:“咱哪里认识有钱人哩?有钱的也就是傅家了,他家那院子占着一整个山头呢!”
“这满临漳县城,难道就他一家吃的起棚子菜?再说,咱家得了他家不少人情,无缘无故再去求他们,不是徒惹人生厌么!”谢萱直接说道:“要论说门路广,还得是韩牙侩,他就是专门做经纪的。剩下的这篓菜,咱去给他送去,顺便问问他有啥门路没?”
谢青山撸着胡须,连连点头。
平安有些犹豫道:“还送啊?咱刚都送出去一两银子了,他要说成了生意,咱不还得给他抽头?也不知他要多少抽头哩……”
谢萱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似笑非笑的说道:“小舅,人家就是干牙侩经纪的,帮咱找着了销路,就是他家不要,咱也得主动给哩!”
谢青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对谢萱说道:“萱萱,你别理他,目光短浅,成不了大事!”
平安就讪讪了低了头,不再说话。
三人就去牙行寻韩正业,到了牙行,见韩正业带着两个伙计在门首盘点货物,旁边站着个外地的客商。
谢青山就上前打了个稽首,笑道:“韩老弟,你正忙着哩?”
韩正业听见,连忙回礼道:“啊呀,原来是谢老哥,您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快快请进里头喝杯茶!”又扭头喊儿子韩宏才,“宏才,快出来迎你谢叔进去!”
“你先忙,我也没啥事,不能耽搁了你生意!”谢青山就连忙说道。
“我这里有一个淮安府来的客商,运了些海产干货,寻我帮他找销路,这不,正盘点货物哩!”韩正业笑道,“谢老哥先去屋里喝茶,待我将这摊子事体打发了,就去说话!”
客气了一番,韩宏才将谢青山请进牙行坐下,上了两碗茶给谢青山和平安,又将一碗儿甜丝丝果仁泡茶端给谢萱,碗里搁着一个长柄木勺,端的是细致体贴。
“谢谢宏才哥!”谢萱就仰起脸儿,笑眯眯的道谢。
“小家伙,你得喊我叫叔叫舅哩!”韩宏才一张团团脸儿,一笑挤没了眼睛,是个极和气的人,“我爹和你姥爷兄弟相称,我就和你舅舅是平辈,你矮我一辈儿哩!”
“那谢谢宏才叔!”谢萱从善如流,立刻改口道。
谢青山就道明来意,让平安将骡车上那一篓菜蔬掇下来,抬进屋里。
“也不是啥稀罕东西,给你们家尝个鲜,刚还送给刘大夫一篓呐……”谢青山就说。
“谢叔,你还客气!咋不是稀罕东西,这棚子菜在咱临漳县城里还没人种过,我还是前两年冬天跟俺爹去京都出货,才知道还能在冬天种菜哩!”韩宏才说,“这菜在京都卖的还不便宜呐!”
正说话间,韩正业将外面的事体都打发了,进来就看到当堂地下放着一篓黄嫩嫩的菜蔬。
韩宏才就说了情况,知道了谢青山来意,韩正业惊喜道:“哎呀,不知谢老哥还有这一手手艺?以前也没听说过县里还卖过棚子菜哩?”
谢青山免不得将谎话儿又厚着脸说了一遍:“以前没钱哩,种这棚子菜需不少成本,咱家也是卖了首乌才挣得几个钱儿……”
韩正业点头称是,心中已经猜测出谢青山的来意。
“谢老哥家中种了几亩菜?可有销路?”韩正业就问。
“韩老弟,正是为此来求你。”谢青山道:“俺家种了一亩地的棚子菜,现下只有两种,就是韭黄和蒜黄。算算第一茬大概能收一百来篓,你门路广,看看给咱家找个销路?”
“一百来篓?这可算不上多呀!”
第44章 不甘心()
“老哥准备卖多少钱一斤?”韩正业问。
“咱们刚从百草堂出来,刘大夫的二公子说京都里卖三十文一斤哩!”谢青山就笑着说:“俺也不巴望卖上四十文,能卖三十文就行……”
“谢老哥思量的对,”韩正业道:“京都那是哪儿?那是天子脚下哩!那遍地不是官宦就是贵戚,咱这临漳县不能跟他们比,三十文就差不多了!”
谢青山就点头,谢萱在旁边用小勺捞碗里的果仁吃,边侧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当然,我给老哥出货的时候尽量往上提提价。”韩正业双手一拍:“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毕竟这菜蔬是鲜货,不比别的死物能耽搁,谢老哥这一篓子菜就当样品,我先着两个伙计给各个酒楼每家儿先送两斤,让他们看看货……”
“韩老弟,你这可帮了我大忙了……我真是……”谢青山高兴的直搓手,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谢老哥,客气话就别多说了,咱自家知道谢老哥为人,要旁人家,谁理他?”韩正业就说,然后提建议道:“老哥,要我说,你回去赶紧再种上几亩棚子菜,花样越多越好!咱这临漳县虽然不大,能吃得起棚子菜的也不少哩!这天儿越来越冷,世面上没啥新鲜菜蔬,那大户人家是拿着钱不知去哪儿买菜哩!要是这棚子菜铺排开了,光咱这临漳县五六万人口,每日少说也得消耗千斤哩!”
“每日千斤……”谢青山瞠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萱倒是不得不佩服韩正业,头脑不好使干不了牙侩经纪这行,韩正业不但头脑转的快,眼光也开阔,更难得的是性情端正。只是给他一篓菜,他就能算出这篓菜的潜在价值,更不藏私,要是他有私心,只要接了这单子,另寻家人去学着种了这棚子菜,这获利岂不是比当个只拿抽头的牙侩挣钱?
又看着谢青山和谢平安被韩正业描绘的前景震的呆住了,正不知如何是好。
谢萱只好出面,笑着说道:“韩爷爷,俺家就俺姥爷和俩舅舅,就算请人来干,时间上也来不及哩!再说,这棚子菜又不是啥难学的,只要去打听了技术,也能种出来,到时候跟风的多了,难收手哩!最重要的是,这市场大是大,俺家还得有实力啃下来才成呐!”
谢萱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谢青山登时清醒起来,他顿了顿,也说道:“俺这孙女说的是!咱家小力薄的,要真乍然挣得了恁些钱,惹眼红哩!俺还是慢慢来的好……”
韩正业惊异的盯着谢萱瞧了半晌,扭头瞧向谢青山:“谢老哥,您这孙女了不得呀!小小一丁点儿人就如此见识不凡、思虑周密……”说着,他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敢问令孙女芳龄几何?可有婚配?俺家有个不成器的二小子,现下正好十岁,在书塾读书,咱不妨定个儿女亲家……”
谢青山和谢萱俩人皆是目瞪口呆,谢青山一时口拙,竟说不出话来。
谢萱也料不到韩正业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怎么正说着生意,就转到她的婚事上来了呢?
“韩爷爷,你说什么呢?”谢青山是不好立刻拒绝的,谢萱就佯装害羞生气的样子,“我才不要嫁人呢!我才六岁哩!等我长大了,我要自己选个夫婿!”
听得如此童言稚语,众人哈哈大笑。
“好!好!小闺女有主见才好!”韩正业也笑赞道。
大家说笑一番,韩正业承诺,只要有酒楼下订单,就立刻联系谢青山。
末了,谢青山要请韩正业父子两个去酒楼吃饭,被韩正业谢绝了,说事成之后再吃不迟。
因又有生意上门,谢青山就带着平安和谢萱告辞回家。
赶回家去,正好赶上晌午饭。
谢王氏和林氏早炒了鸡蛋蒜黄,盛在瓦盆里,黄洋洋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