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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你那被子分明是单人被,俩人如何盖?”
言蹊一见说不通,忙将单人被置于床寝,然后接过玉怜手中大被,拽玉怜手向外走,“天这么冷,一床单人被,皇上同娘娘挤挤取暖呗。”
皇上立马意会到这丫头的用意,忙向她递了个眼色,以示感激。言蹊心头暖暖的,拉着仍一脸困惑的玉怜退了。
刚躺到床上,叶瑟便半个身子踞在床棂,贴着床边,离皇上远远的。皇上见了不生气,反觉好笑,“你与朕的约定又近了些,你可莫忘了。”
她想起那个与永璜归期有关的约定,心倏忽痛了一下,她蓦地坐起身,窗外月色散落床头,她突然不想再寻借口骗皇上,“我怕对皇上不起,不会再爱了。”
弘历本以为自己会气极,没想却没有,他饶有兴致地坐起,“不会再爱了?那你爱过么?”他知她已记不得曾经与自己相爱场景,特指她失忆后爱未爱过。
叶瑟生气他调笑的表情,认为是对她同永璜爱情的侮辱,禁不住反唇相讥,“皇上有那么多女人,就真的爱过谁么?”
“哦,你是觉得朕的数十段感情都很肤浅,不及你这一段感情?”
“我可没直说,是皇上先来嘲弄我的情感。”
“你要到了朕这个年纪,了解过几个不同的爱人,经历过温暖和背叛,伤过人也被伤过,你再说不信爱情这种话。才知道,爱情本就是一种虚构,本就不存在的。”皇上此番话,讲得分外温柔,衬得他的声音更有磁力,面容也失了严肃,毫不设防。
可这样的话,对叶瑟来讲深奥了些。她盯着皇上平静的脸,久久不发一言。
皇上复柔声问:“那你告诉朕,怎样才算爱一个人?”
叶瑟的情绪被这样的月光柔声带走,也跟着沉溺,“爱一个人,就是一切为他好。”
“不是”,皇上轻轻反驳,“爱情,是和她一起好。爱情是要借助一起做很多事情才算有。”
“做什么?”叶瑟懵懂问。
皇上见她闪烁的眼眸和动情的唇,突然想偏了。但说好不强迫她,于是令自己重新正色,“爱情,是借助对方实现自己心中所想,也借由自己达成对方心中所愿。爱情一定是双向的。你那种,是幻觉症。”
她很想反驳皇上,告诉他,她同永璜的情感,并非幻觉症,是真实存在的。可内心深处又觉他所言并非全错。况且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在那么多独守空闺的嫔妃之间,她独占了皇上的时间在讨论爱情这件事。而两人离得这样近,风吹得那么轻,她的心中忽而有丝丝温柔的情愫缠绕。
而她不能。
所以,她提前结束了这个话题,背对皇上躺下,“我困了,先睡了。”
皇上试图再同她聊一会,可不过一会儿,发现她真睡着了。
这么多年了,多少在他身边装睡的女人。她却睡得愣香,唤都唤不醒。在她的世界,睡觉竟真是睡觉那么简单。
他温柔地帮她搭上被,自己也轻柔挤进那窄窄的被窝,尽量不触碰到她身体。可即便熟睡,她对被子的争抢仍毫不放松,不一会儿,她便用整床被子将自己裹成蚕,皇上连个被角都抢不到了。
今夜看来不会成眠了。辜负了那机灵宫女欲成人之美的美意了。弘历浅笑看她沉睡中的面颊,悄悄披上衣衫步了出去。一推门,便撞见言蹊。
言蹊忙跪。皇上怕惊醒云妃,轻声询:“你怎么还不回房睡?不是有值守的太监么。”
言蹊突然抬起一张脸,挂满泪水与浅笑,“奴婢开心,皇上同娘娘终于同寝了。奴婢舍不得去睡。”
皇上心头一暖,云妃有这样忠心的宫女守护,他更放心了。
“望皇上答应奴婢,今后常来永和宫。”言蹊复请。
皇上暖声问:“那是为何?”
言蹊坚定答:“因为娘娘值得。”
第37章 姐妹反目(上)()
次日,皇上在永和宫享了晚膳,芙蓉鱼条、菊花虾、藕粉火腿饺、荷香笋汤
为激云妃忆起更多情愫,他特嘱敬事房在永和宫呈绿头牌。
敬事房管事来了,叶瑟见皇上在几十枚牌子间举棋不定,凑近看,发现是各宫嫔妃的名字。她之前无意听宫人说起翻牌子之事,心里明了八九分。
皇上边选牌子,边瞥她反应。见她并无醋意,自己反倒薄怒三分,“不如今日,你帮朕翻一个吧?”。
叶瑟素喜胡闹,这一听乐不可支,“可是我翻了谁的牌子,皇上便与谁同寝?”
皇上点头,叶瑟放眼望去,有些字她尚认不得。见“云妃”二字,脸颊依然微红。跳过自己,她在寻“兰常在”和“颖贵人”。皇上亦提着一颗心,望她能毛遂自荐,翻自己的牌子。见她最终将“颖贵人”的牌子反扣过去,心沉了下去。
叶瑟在两人之间反复迂回,最终撂定“颖贵人”,是因念她如今在慧贵妃身边的凄惨际遇。又觉兰悠同自己一样,闲看花谢花开,不在意恩宠。
便在此时,兰悠来了。一见皇上在,又忙请辞。叶瑟硬将她摁坐,“菊花虾剩了半数,你若不嫌皇上同我吃过了,便再食一些吧。”
兰悠又推辞,“嫔妾真吃过了,浪费皇上同娘娘的美意了。”
皇上不紧不慢道,“看来是真嫌了。”
兰悠忙解释,然后用团扇掩了半张脸,动作轻柔地食起来。
“哎,虾这玩意,你那般细细品是难出美味的,你快些啜。”叶瑟忙嘱。
兰悠依然举止闲雅,不肯莽食。皇上笑言:“你自己坏了吃相,还要把旁人教坏。”心里却觉她方才的吃相颇为可爱。宫里如兰常在这般优雅的女人太多了。唯有她,睡觉便是睡觉,饮食也就是饮食。有时礼仪规矩多了,事物便失味了。
皇上回到方才的话题,“让你替朕翻牌子,你选定颖贵人。是胡选还是有私心?”
兰悠停了咀嚼,心头一惊。一是想不到皇上对云妃恩宠至此,竟将翻牌子这等肃事作为同她之间的游戏。二因失落,自己伴云妃数月,想不到她心底还是向着绮梦。
皇上将牌子重新翻过来,“颖贵人那性子,还得再冷她一阵子,也是为她好。”
“再给你一次机会吧”,皇上指着密匝攒着的绿头牌说。
叶瑟这才想起兰悠,忙将她扶起,往皇上面前一推,“那便不必翻了,人不已经在这儿了么。我替黄上将活人翻过来了。”
弘历见她又未选自己,心中窝火,“好,就她吧”,转向敬事房主管“带下去准备吧。”
叶瑟喜悦地向兰悠挤了个眼色,兰悠心情复杂地跟出。她觉心跳得厉害,紧紧闭着嘴,生怕心从口中蹿出。连脚步都颤着。今晚,她将睡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身边。今晚不知将怎样度过。她心中难言的喜悦,亦有难言的慌惧。她极力想记起甫进宫,掌事姑姑所授男女之事,却脑袋空空,什么都记不起。
咸福宫。绮梦在镜前精心梳妆,光彩照人。
自入宫以来,她每晚都盛妆以待,不肯相信皇上始终不来。贴身侍女碧眉心疼得紧,“小主,天色已晚,皇上今儿怕是不会来了。明早咱早些起,奴婢好好为您画,陪你一起等。”
“我不等了”,绮梦将一簪玉钗重重拔出,又重重拍下。
“小主想开便好”,碧眉一笑,为绮梦铺床去了。
可转眼,颖贵人便不见了。碧眉未及披衣,冲进夜色,发现奔忙的颖贵人。加速追上她,抱着她凉透的胳膊,泪目乞求:“贵人,秋意太重,您这单薄衣衫可不行。”说着便将她往屋里拽。
绮梦复挣脱,“我不等了,我要去养心殿问皇上。他一定是把我忘了,否则他绝不会不来”,随即问碧眉,“我不漂亮么?难道我不漂亮?皇上怎可能不为所动。”
碧眉只是垂泪,继续将她往屋里引。
绮梦加力一挣,快奔一气,消失于深重夜色。碧眉追了老远,仍难寻踪迹。
皇上回养心殿,正闭目养神,听殿外似有争吵之声,皱着眉睁开眼。细细一听,似是女子泣声。想或许是今晚要侍寝的兰常在,但想来她没缘由哭泣,便走出一探究竟。
侍卫和小太监架着一衣着绮丽的女子,女子哭泣中夹着薄怒。皇上悠悠道:“先松开她。”
绮梦一被松开,立马跪挪至皇上跟前,抓住皇上袍裾,“皇上,扰您休息,臣妾该死。臣妾就是来告诉您,在咸福宫,有一个绮梦,有一个日日夜夜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