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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白安却并未介意,只宽慰她不必如此,逝者已逝,她心里明白。
“说起来,姐姐也要随着你们一起返回昌河国。”
眼见车碧绡依然面露愧色,越白安思索了一会儿,便决定同她聊些八卦:“听说是去见未婚夫,殿下快跟我说说,是个什么样的男子。”
车碧绡闻言终是一扫方才的歉疚,露出了赞许的笑意:“汗王自然不会亏待表姐,问弓大人是世族,他兄长继承了父亲的侯位,他便自己考取了功名,现下已在朝中为官。”
车碧绡很是欣赏问弓无傲,将他夸赞得天上有地下无,当是这世上只能配得起墨染青的男子。
不过听完她所说的这些,越白安也不得不承认,这位问弓无傲确实是位难得的好男儿。
虽然已经二十有八,但却一直不曾娶妻。虽然也说过亲事,但却因为女方为人不够坦荡而被他婉拒。
他在十八岁成年时曾游历风云大陆,甚至出海远洋,直至苍百国。
历经五年才回到故土,不多时他父亲病逝,兄长继承侯位之后,他便安心科考,一举入了仕,成为了昌河国边境城镇卫铎城官府的最高行政官。
因为一直忙着旅行和入仕,所以便耽误了婚事。
没成想一个惊天大喜落在了他头上,踏孙居然要将唯一的公主下嫁。
问弓无傲自是不敢拒绝,但也提到过他已近而立之年,生怕委屈了对方。
车碧绡正是因此更加觉得此人靠得住,在跟越白安提及的时候亦是满脸笑意:“不考虑自己的荣耀,却首先怕委屈了表姐,本宫这才认定了他。”
“听上去真是极好。”
越白安自然也希望墨染青能够嫁得良人,但考虑到她对定念的那般情深,却又有些忐忑:“不知姐姐会是什么态度。”
“定念高僧之事,诸国无人不知。”
车碧绡明白越白安的顾虑,劝慰她道:“但问弓大人似是并不介意,他只说表姐痴心,可惜不曾遇见对的人。”
“他真是如此说?”
越白安此时对问弓无傲的印象更好,终是放下心来:“如此便是最好,待姐姐同殿下前往昌河后,希望他们能合得来。”
两人以此打开了话题,聊得越发深入,竟是连到了晚膳时分都不曾发觉。
直到笑歌来请,她们才相视一笑。
只听得车碧绡笑道:“看来本宫与王妃的确投缘,所以才能聊这么久也不觉得腻,还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不够说呢。”
越白安领着她往主厅而去,也随声附和:“以后殿下要是再随陛下访问踏孙国,定还要来王府做客。”
权叔与康妈妈已经布置好了桌席,墨云深与南宫勿则已经入座,听见她的声音,两人同时看了过去。
但南宫勿很快收回了目光,墨云深却是站起身向她走了过去:“若不遣人去请,你连晚膳都忘了。”
越白安不好意思地弯起了唇角:“和殿下聊得太尽兴。”
车碧绡此刻也是心情大好:“本宫与王妃也算是相见恨晚,若之后王爷访问昌河,定要携王妃一同前去。”
大约是相似的人总能互相吸引,所以越白安与车碧绡能成为朋友并不奇怪。
两人都是女子中的翘楚,无论是心胸还是眼界都不输男子。虽然性格并不相同,却也不妨碍她们走近彼此。
“定不负殿下所托。”
墨云深将两人请至桌边坐下,才又回到座位之上。
众人此时都不约而同地拿起了筷子,正准备开始用膳,却听见一阵急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诸淮连门都忘了敲,就那般满脸惊惧地冲了进来。
第102章 他根本就是个叛徒()
随他一起赶来的还有一位越白安虽然并不眼生,但却从不曾说上过话的将领。
正是四海军主将非力卡。
“飞鹰急件,请王爷过目。”
非力卡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墨云深,见他面色凝重,越白安的心也不禁跟着揪了起来,但墨云深看罢之后却只是淡然地合上了信封,将那信件放在了手边。
“继续。”
他示意桌边的众人享用晚膳,似乎那急件之中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消息。
“究竟何事,若是紧急,不妨先处理。”
南宫勿见诸淮与那位他不认识的将领均是神色匆匆十分紧张,终是放下了筷子,示意墨云深先处理手边的信件。
“无事。”
墨云深也不避嫌,只将那信件递给了南宫勿:“凌野国进犯录勒城。”
南宫勿一看是凌野国,原本还在担忧的神色瞬间缓和了不少:“想必是冬日又到了,随意来抢些食物粮草,命边将镇压便可。”
凌野国地处沙漠戈壁之中,国中环境极差,唯有一条河流缓缓而过。
因为物资贫乏,所以一向最为野蛮。
一到寒冬难熬的日子,必定会四处进犯他国边境,打砸抢烧一番,方能屯够他们过冬所需的资源。
是以无论墨云深还是南宫勿均不以为意。
可非力卡闻言却变了神色:“陛下,王爷,此次却并没有那般简单。”
他这才将手中的另一封信递了出去,面露尴尬之色:“王爷,四海急件原是不能在旁人面前出示,属下这才——”
“请王爷恕罪!”
非力卡猛地磕了一个响头,墨云深示意他不必如此,这才将那四海急件拆开了来。
录勒城行政官竟是投降了。
凌野国一路高歌而上,这会儿已经到达了德达城。
而德达城是踏孙东南方向的扼要工业城镇,遍布铜矿与铁矿,一向是为踏孙骑兵打造兵器的基地。
墨云深这时的神情才终于变得严肃了些。
他将信件收入袖中,看向南宫勿与车碧绡:“事出紧急,先行告退,改日定会赔罪。”
南宫勿挥了挥手:“跟我那般客气作甚,快去。”
这会儿越白安也已经站起了身,墨云深没有阻她,而是拉过她一起走出了主厅,直往府外而去。
恰好老汗王派来请他入宫商议战事的侍从也到了。
“凌野国已攻至德达城,等我从宫中回来说与你听。”
他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翻身上马,诸淮与非力卡也跟随着他,一道绝尘而去。
越白安熟读踏孙地理志,自是清楚他方才那一句看似简单的话意味着什么。
但她还是定下心神回到主厅,继续招待南宫勿与车碧绡夫妇二人。
“究竟出了何事。”
南宫勿方才见墨云深行色匆匆便不曾追问,直到此时才向越白安打听:“可是凌野国又有什么新动作?”
越白安先是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说是凌野国已经攻至德达城。”
这时连南宫勿都不禁变了神色,似是不敢相信般看向越白安,发出一声好像是笑却又带着其他情绪的低语:“怎么可能。”
越白安放下了筷子,面露忧色:“但云深的确是这样说的。”
“想必是有内应。”
这西域诸国无人不知凌野国到底是怎样的德行,若单凭他们那些臭鱼烂虾能攻至德达城,闻名整个风云大陆的踏孙骑兵当真可以全部投河自杀了。
车碧绡拿过帕子擦了擦唇角,在侍女的服侍下漱过口才看向越白安:“王妃不必太过忧心,凌野国于踏孙而言实在不足为惧。”
她说着已经从桌边站起了身:“既然府上遇上急事,本宫与陛下也不便再多做叨扰,这便告辞。”
南宫勿颔首认同她的话,顺手接过车碧绡递过来的斗篷搭在肩上:“明日我们便会启程返回昌河,你转告阿深,叫他安心战事,不必相送。”
越白安却是一惊,他们竟这么快便要走了?
“不多呆几日?王后殿下才来了没多久。”
南宫勿与车碧绡难得交换一个彼此认同的眼神,只听得他道:“踏孙国事繁忙,若我们依然留在这里,还要分心看顾我们,实在叨扰。”
越白安心知她说的有道理,便也不再多言,只叮嘱他们回程路上一路小心,最好绕开德达城,走另一条路线。
南宫勿与车碧绡原本也是这样想,自是满口应允,越白安直把他们送到王府门前,才专程对车碧绡道:“王后殿下,姐姐便交给你照顾了。”
车碧绡闻言又露出了她唇边的两个梨涡:“王妃放心。”
两人又依依不舍了一会儿,承诺彼此有空还会相互拜访,车碧绡这才走上了马车,正式同越白安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