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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他以为上司至少会和他多说上几句,谁知道丢下一句话后,男人自顾自地低头,彻底地把他当成了空气。
他倒是想出声来着,但看着对方由阴转黑再转阴的神色,最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装死。
“你就不会坐那儿,非要傻站在门口?”看着裴久川的小动作,徐宵哭笑不得,赶紧指了指沙发,“这么大个人,怎么做事情还和孩子一样?”
“我不是怕吵着你嘛。”见上司的情绪好像比方才沉思时要好,小少爷稍稍松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跌进沙发里,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徐宵摇头,有的时候觉得下属聪明得不行,有的时候瞅着对方的举动,看起来却还不如念念机灵。真不知道教养他的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才把好好的一个孩子养得这么分裂。
他站起身,倒了杯水,没放茶叶也没加糖,递给还在倒吸冷气的裴久川,然后也坐在了沙发上。
“还记得童画吗?”他轻声问。
“咳咳咳!”小少爷本来喝水喝得好好的,闻言,直接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喝慢一点!”见下属脸呛得通红,徐宵连忙拍着他的背,顺手把杯子接了过来,“这么着急干嘛?”
“我。。。。。。我没着急!”咳了半天,裴久川感觉眼睛里全是泪水,不用想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模样有多狼狈,只能把脸别过去,“我是被你吓的!”
徐宵莫名其妙:“谁吓你了?”
他只不过提了个童画而已,哪里到这种把人吓到喝水都能呛着的的地步?
小少爷还是不肯扭头,伸手把眼泪抹掉,稍稍平复了下气息,才转过来:“好端端的,谁要记着他?”
对方的语气鲜见的有些冲,顶得徐宵一愣。
他心思一转,想明白之后,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你乱想什么呢。”他伸手点点下属的额头,“不怕我生气?”
裴久川脸色一僵。
“谁叫你先提他的。。。。。。”尽管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小少爷面子上还是强撑着,结果一句还没说完,马上就低头认错,“我想多了还不行嘛。。。。。。”
徐宵懒得和他计较这种小事,挑了挑眉,没说话。
然而,裴久川误解了这种沉默,还以为上司真动了怒,吓得他直接抓起对方的手:“我错了!”
“有话好好说。。。。。。”尽管办公室开着空调,大夏天的,被人攥着手也不算什么太好的体验。徐宵用力挣了挣,见对方没有撒手的意思,也只好由他去了,“再乱来,你今天就回你自己家住去。”
小少爷一缩,乖乖地点了点头。
“不过。。。。。。”在徐宵面前,裴久川鲜少有能管住自己那张嘴的时候,他眯了眯眼,“突然提他干嘛?”
这段时间忙,他几乎都把童画这个人忘干净了。
换作没来市局时,听到这种案子,他还能当做新奇的故事,暂时感兴趣一会儿。然而,来市局后,光是在酒席上听王大胆吹水,就够他给念念讲上十年的睡前故事都不带重样。
世间千奇百态,童画的恶,算不上最让人恐惧的那一种。
因此,那个案子结束没多久,小少爷就自然地把那个娃娃脸的医生抛在脑后,根本没留下一点多余的印象。
“我其实。。。。。。”徐宵无意识地捏了捏下属的手,眼神闪烁了几下,“。。。。。。一直都在想他的案子。”
“不是已经结案了吗?”闻言,裴久川皱眉,“干嘛还要想他的事?”
他一个大活人天天在上司眼前晃悠,都不见对方多惦记他几分。童画可倒好,人都没了,案也结了,还能占据着男人的心思。能怪他心里不舒服吗!
徐宵并没察觉到小少爷又掉进了醋坛里,沉吟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下属听。
“童画杀陈文博,是为了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到沈氏夫妇上,对不对?”
裴久川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只能老老实实点头。
“他做得很成功。。。。。。”徐宵抿嘴,想了一会儿,继续到,“但他怎么知道相亲会上发生的事?”
“有可能是石琼告诉他的啊。”裴久川并没觉得这算个事儿,“他们俩。。。。。。之前关系应该不错,相亲会上发生了什么事,石琼告诉他也不稀奇。”
说不定,得知了沈然的死讯,石琼自己心里也过不去。为了减轻负罪感,于是向童画倾诉,这才把陈文博也带了出来。
徐宵耸耸肩,下属的这种推测并非没有道理,先前,他也是这么试着说服自己的。
“那我们假设,他知道陈文博的存在。”索性,他直接跳过这一节,“这样的话,接下来就是如何利用陈文博的死,把嫌疑转嫁给沈氏夫妇了。”
“杀陈文博并不难。”徐宵淡淡到,稍稍拧着眉,“难的是——”
他转过脸来,盯着裴久川:“怎么让陈文博正好死在沈长河他们家附近。”
“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石琼和陈文博的死亡是连在一起的,也正是这样,警方才会第一时间把两位受害者联系在一处。这样一来,陈文博出事的时机和方式,就显得非常巧妙。
既紧接着上一起案件,又是在沈家附近被害,无论从哪种角度出发,沈长河夫妻俩都必然会进入警方的视线。
这一招算得上十分厉害,然而,童画怎么就能刚好掐准时机,确定陈文博一定会出没于沈氏夫妇的宅邸?
“万一陈文博一辈子都不去看沈然呢?”徐宵抬眼,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那他岂不是失去了一个为自己脱罪的好机会?”
“。。。。。。也不完全是这样。。。。。。”裴久川皱着眉,他觉得上司想的有点多,但想反驳时,又找不到什么太恰当的理由,“或许就是这么巧,童画跟踪他,跟着跟着,发现他去了沈然家,然后刚好趁机干掉他?”
话刚说完,小少爷自己先顿了一下。
“你是说。。。。。。”他有点明白徐宵的意思,“他事先知道陈文博要去沈家?”
但这种推测怎么想怎么荒谬,童画和陈文博并无交集,没有任何途径能得知对方的具体安排。而沈氏夫妇,就更没有可能把这种事告诉童画。一来他们压根不认识童画,二来,如果他们彼此认识,得知对方的行径,就更没有可能自己挖火坑给自己跳。
想到这里,有一种想法模模糊糊地出现在裴久川的脑海里,但那个概念太不清晰了,他一时间琢磨不透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的意思是,”见下属的脸上出现挣扎的表情,徐宵不由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有没有可能。。。。。。”
他压低了声音,尽管这样,听到他缓慢的吐字时,裴久川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徐宵认真地看着小少爷,一字一句到:“童画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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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送走检查组,回到家,王之衡把鞋一踢,衣服也不换,只想瘫在床上一了百了。
要散架了啊。。。。。。他哼都懒得哼出声,只能在心里哀嚎,明天请假不去上班了行不行?扣工资就扣!奖金什么的也无所谓!反正老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正美滋滋地畅想着明天睡到日上三竿的美好场景,手机响了。
“喂?是您啊?”听清对面是谁后,他不由得翻坐起来,挺了挺身板,“没问题!您放心,我有空!我明天一定去!”
询问了半天,在得到确定的答复后,对面的人才挂了电话。
沈然已经走了这么久。。。。。。王之衡坐在床边,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该去看看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曲七的睡法来自我的睡法。。。。。。
亲测十分好睡。。。。。。
☆、浮沉(25)()
夏日的雨通常来得又急又快。
雨丝细密地织在空中;起先还稍稍温柔;片刻之后;没有丝毫预兆;倏地暴虐起来。
水滴自高空坠落;砸在伞面上,发出零乱的响动。
“徐处长。”孔福从办公桌后站起身;冲对方扯扯嘴角。
他其实并不太想见到这个警察;一来;上次在医院的走廊里;他毫不客气地吼过对方;虽说事出有因;一时情急;但总有些尴尬。
二来;直到现在,过了两个月;警方还是没有一点儿关于小霍案件的进展。别说抓人了;连个影儿都没找着。这让孔院长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您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