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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父王的儿子吗。”
仅一句疑问,就狠狠击中欧阳于馨的心脏,她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
白晓静已经猜到所有事情,她没有去点破,姜斌是谁的儿子,已经昭然若揭了。
既然已经猜到,何必还要再去这个可怜的王后娘娘心上捅一刀。
她是个外人,尚且对欧阳于馨起了恻隐之心,可笑的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儿子,竟一刀又一刀在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留下深刻的刀痕。
“母后,你骗得我好苦。”
欧阳于馨泪眼婆娑的看着姜斌想要反驳,话到了嘴边,却又是无言。
她千辛万苦,将那个秘密藏了二十年,没想到还是被戳穿。
姜斌的亲生父亲,是那个为了权位,将她利用干净然后抛弃的洪国国主焯迅,她当年嫁给姜维时,腹中已经有了焯迅的骨肉。
每当姜维把年幼的姜斌抱在怀里,和蔼的说着,长得真像孤,她都心虚至极。
“母后,明日我会拟好父王退位的诏书,至于要怎么做,母后你可得考虑周全才是。”
“毕竟他养育了我二十年,我也不会赶尽杀绝,让他当个清闲的太上皇没什么不好。”
“等我娶沈汐为后,这江山仍是姜家的,将来沈汐生下的儿子会是下一任太子,这样的安排,我已是仁至义尽。”
欧阳于馨听着姜斌这所谓仁至义尽的安排,心里五味杂陈。
什么时候开始,简单易懂的姜斌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心机城府俨然不在欧阳洵之下。
无力感袭向欧阳于馨,她意识到自己要面对的不单是父亲,还有自己的儿子,她的至亲都站在了对立面。
如果姜斌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么焯迅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他会怎么做。
一连串的打击让这位当朝王后应接不暇,白晓静拧眉站在一旁,意图趁姜斌不备从房门偷溜出去。
姜斌的计划已经败露,她必须尽快通知慕容厉,要他一定竭尽所能通知慕容谦不可再按原计划进行。
只可惜,机关算尽的姜斌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白晓静还没迈出门槛,就被十几把明晃晃的长刀抵住了咽喉。
“抱歉,白家小姐,恐怕这几日还得委屈你一下。你不是喜欢同尹清风在一起吗,那我就成全你们,把你们关在一起。这也算我这个半个弟弟,给哥哥送去的一份小礼。”姜斌挥手示意卫兵将她押下去,而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关雎宫。
离开前,他看了一眼凤榻上沉睡中的姜维,又看了看羞愧难当的欧阳于馨,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姜维回到自己的寒露殿,外公欧阳洵已经坐在那里等了他不少时间。
“斌儿,你去哪儿了。”一开口,欧阳洵就不客气的打探起他今天的行踪。
“没去哪里,只不过去见了见父王和母后。”
“你现在还叫他父王?”男人不屑地嗤笑一声,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姜斌知道外公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姜维。
“好了,我也不问那么多,今天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说。”欧阳洵放下酒杯,神情凝重地开讲。
“你还记得洪国的军师齐恪吧?”
姜斌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
“他今早来找我,要我放了沈汐和尹清风。”欧阳洵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耐烦,“国主已经默认了沈汐同他的婚事。”
“什么!“欧阳洵话还没说完,姜斌就拍案而起,顾不得自己手掌剧liè的疼痛。
“事情太过突然,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还有,沈汐的母亲司徒雪竟然也没有死。”说着,连老谋深算的欧阳洵也忍不住失了镇定,狠狠拍了桌子。
这会儿,姜斌哪有心事去关系什么司徒雪,他满心都只有齐恪要娶沈汐这一件事。
单就这一件,就足够让他失去理智的。
“斌儿,你要早些做好心理准备。”
“不可能,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那个齐恪凭什么坐收渔翁之利?沈汐决不能嫁给他,我不答应。”
“你不答应顶什么用?你以为我希望沈汐嫁给他吗,沈汐因为沈承之那个老家伙的死早就恨死了我们们欧阳家,她要是成了国主倚重臣子的妻子,将来我们们还会有什么好日子。那个小姑娘,绝不是省油的灯,我听牢头说,她在死牢里该吃的时候就吃,该睡的时候就睡,你以为她这样养精蓄锐为的是什么。”见外孙为了一个女人执迷不悟,欧阳洵隐隐也有了些怒气,只不过名义上他和姜斌总是君臣,也不好太放肆。
欧阳洵分析来,分析去,目的就是想要姜斌放弃沈汐,为了她得罪焯迅和齐恪不值得。
再者说,齐恪已经暗中在京城扎营,为的就是保证姜维能够顺利登机称帝。
这样严密的计划,这样周全的保护,当然不可能是免费的,欧阳洵早就同焯迅商量好,从今往后,昆国会成为洪国的一处行省,年年要向洪国进贡。
原本姜斌也很犹豫,可一想到焯迅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心想将来老子总不会亏待了儿子。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因此得到沈汐。
可现在欧阳洵却告诉他,他做的这些牺牲,花了几个夜晚说服自己,最终的结果,沈汐要嫁给齐恪,要他怎么接受这样荒诞的事实!
第七十七章、相争()
第七十七章、相争
姜斌气急败坏冲到宫府的时候,主人正坐在花园的凉亭里独自饮酒。
姜斌远远望见齐恪孤身一人,大白天的却又这般兴致,不由怒从心生。
他得意什么,高兴什么,还不是因为焯迅赐婚,赐的是他齐恪和沈汐的婚姻。
见姜斌来势汹汹,齐恪的侍卫宋书立刻上前拦住。
“太子殿下,主人正在休息,旁人不得打扰。”
姜斌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气急之下一脚将其踢开。
“混账东西,敢拦本太子的路,活的不耐烦了么。”说罢,阴冷的笑了一下,自顾自往凉亭方向走去。
吵嚷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碧柔从自己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到气焰嚣张的姜斌立刻紧皱起眉头。
“真没想到,堂堂一国太子,竟会拿下人出气。”娇艳的少女双手随意的环在胸前,不屑地努了努嘴。
见来人只是个小姑娘,姜斌也不想跟她多说,视而不见地继续往前走。
“站住。”女子一声厉喝,快步走到他身前,“恪哥哥现在不会见任何人,还请太子殿下先回去。”
本是好男不跟女斗,可碧柔一再地阻挠终究还是惹恼了姜斌,他本就满心怒气没地发泄,碧柔正好又撞上了枪口。
“你这女人,纠缠不休些什么?你口口声声喊着恪哥哥,难不成你是他的侍妾。”
闻言,碧柔立刻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将姜斌撕成碎片。
“只是寻常朋友,借住在他家中,你别胡说八道。”
“哦?原来是我胡说,呵呵。”
“你干什么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你是不是不信?”
“姑娘觉得,我该信么。”姜斌轻轻挑了一下眉毛,怎么看都是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两个初次见面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到后来竟是弄得面红耳赤,这一幕早就被凉亭里的齐恪尽收眼底。
他不搀和,也不说话,只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姜斌为什么来找自己,齐恪很清楚,他们之间存在的矛盾只有一处,那就是沈汐。
刚开始知道姜斌是国主焯迅的儿子时,当真也让齐恪担忧了不少,毕竟一个是儿子,一个是臣子,两个人都想要得到同一个女人,焯迅会怎么做,谁也不知道。
不过最终的结果,齐恪还是小看了焯迅。
他在帝位上安坐了几十年,他的确是一个父亲,但更是一国君王,在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维持了先前的许诺,事成之后,为齐恪和沈汐赐婚。
虽然多少有些觉得对不起姜斌,不过这种歉意也就是表面功夫,焯迅恐怕也打着其他主意,要齐恪欠姜斌一个人情,有朝一日,也许还有要他回报的时候。
正思量着这些问题,那厢碧柔和姜斌越闹越大,连江子绪也插了一脚。
齐恪就惬意的坐在亭子里,俯视着所有人,他看着这些充满活力,据理力争的家伙,觉得很好笑。
其实有什么好争的,贪图一时之快,顾不了大局,将来还是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