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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向东看着她喝完开水,眼儿微微带着笑意。
他的女孩终是长大了。
“我真的不去上班?”纪安言被他强制性要求休息时躺在床上眨着眼。
慕向东弹了她的额头。“不行!”
整理好一切后,出门前他把药丸都切成四块,两罐水放在离床最近的柜子上,又忍不住叮嘱。
“我下午回来陪你吃饭。你自己呆在家休息,不许出去也不许看电视。就躺在床上乖乖地。”末了,又补充:“有事儿就打给我。”
其实以前就听母亲说过,这结婚啊要找比你大好多的男人,因为他不仅会爱你,还会像长辈一样地疼你,当女儿当心肝宝贝来疼。纪安言数数,慕向东大她几乎有五岁吧,难怪跟她爸一样成天教训她。
慕向东看她低头不知在嘀咕什么,反倒严肃起来。
“慕太太,你听见了吗?”
纪安言从被子探出个头,“知道啦!快去上班!”
*
别说,这慕律师走后,纪安言还真觉得昏昏沉沉,许是药效发作了,她没多久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梦中看到一滩水,她双眼发光地跑了过去,却怎么也够不到。
够啊够的,突然砰呛一声响起。
她吓死了,直接从梦里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浅色墙壁,床头有他们大大的婚纱照,而床边是她不知怎么就打破的玻璃杯,那水还流得满地… …
纪安言叹了口气。
又有得收拾了。
她跳过玻璃碎片,想先去厨房把药吃了。结果刚够极扫把,手机就响了起来。
卓韵玲慵懒地问:“喂,纪安言,你跟我哥是忙得不着边儿了吧?我生产这么久,居然一次都没来探病?”
纪安言在客厅暂时坐了下来。她抵着额头反驳,“你病啥病。我这病号都没说呢你还说。”
“你生病啦?”
“没事,小烧,”她摸着额头,退了不少耶,“都退了。”
158 下雨了()
卓韵玲似乎伸了个懒腰,“哎,在医院闷死了。小家伙给申先生二十四小时抱在怀里,不要我了。”
纪安言:“不如我去陪你吧?”
“你不病了?”
“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嗯,难得今天不上班。
这么想就立马付诸于行动。她进入侧房随便拿了件外套,套上小靴子就踏踏出门了。
卓韵玲在生产期间应该是吃好睡好,所以在纪安言看她的时候,整个人整整胖了一圈。纪安言毫不客气地损:“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申诺在猪圈养你的吧。”
“太过分了!”说完又想想她是自己嫂子,欲扔出去的枕头收了回来。
纪安言嘻嘻哈哈地说要看小宝贝,可没抱多久申诺又紧紧张张地抱回去了。<;>;
她忍不住嘀咕:“你小心地位不保啊你。看申先生的样子,你家小宝贝就要踩着你上位了。”
申家宝贝只有一只手臂,可眼大灵灵,都说了眼睛是灵魂之窗,纪安言看就喜欢得紧。
“你也跟我哥生一个呗!”
纪安言好不痛快地朝她平坦的肚皮敲了一下,“我也想啊,谁让这里不争气!”想着又忍不住嘀咕,“这样爸爸也没立场反对了……”
着实也是同情她,卓韵玲最明白家长反对这类头疼的问题了。
“话说回来,没见食人妖啊?”因为申母对外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卓韵玲从结婚就没少跟纪安言抱怨过,到底是孩子心性,俩人就给申诺他妈取了这么不文明的称号。
卓韵玲轻轻叹气。
“其实最近家里发生很多事故,”所以也没怎么上门找纪安言,卓韵玲无奈地笑道:“妈患了淋巴癌,整个人都转性了。也太喜欢这个孙子。所以估计是爱屋及乌,也没怎么对我挑三挑四的了。”
“那也好……我还以为她会介意你儿子的事儿呢。”长辈常说残疾儿是不祥预兆。反正现在申母病了,估计也领悟了人生无常这个道理。
说着说着就听到淅沥淅沥的声音拍打在窗上。
纪安言一惊,这才发觉天已黑,立马收拾东西。
“下雨了!我得回去了。”
卓韵玲不放心地看着外面的天气,“让司机送你呗。”
“不用了,那么麻烦,打车回去就行了。”
……
……
如果她知道打车这么多问题,早让司机送了。
哎,计程车上没暖气,冷得她发颤。
纪安言刚想让师傅开快一点,话还没说呢,打了个大喷嚏。伸手去探额头,完了,滚滚地烧着,难受死她了。
本是半个小时的车程因为塞车拖了个一个半小时。
出租车是不许直接进入公寓的,只能停在十米外的安全检。纪安言没带伞,看那雨越下越大,咬了咬牙冲进雨幕。
出来的时候已觉得头昏脑涨的了,怎知就撞进了一大片钢铁般的胸膛。
她气得跺脚,“你这人……”
“我这人怎么?”
那声音在雨幕中震得耳膜都在动。
159 糟了,是真病了……()
雨点被阻在了一个圆周的距离外,纪安言仰头,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怎么是你啊?怎么出来了?”不是刚下班吗?这仗势看像是要出门呢。
雨下得极大,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受到他温热的手掌放在自己滚烫的额头上,下一句语气瞬间冰冷。
“上哪了?”
纪安言站在雨中很是不自在,一边拽着他进屋一边道:“看你妹妹啊!她生了个小男孩可爱极了。”
慕向东打开钥匙、进屋、换鞋,一系列的动作。
她一边哼着歌一边随着进来,看到桌上摆好了药丸和温水,明显就是等着她的。于是喜滋滋地去吃了。喝着水还不忘兴奋地说:
“有孩子真是好啊,听说韵玲和她婆婆关系改善了不少。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补补进度了?嘿嘿。”
她自个儿说了许多都不见人回应。回过头才发现慕向东正坐在沙发上,发梢应该是不小心淋了些雨,有些微湿。纪安言调皮地探了过去,睁大眼睛看着他:
“愣着干嘛呢,快去洗澡啊,会着凉的。”
慕向东却像没听到她说话似的,保持着坐姿,神情淡漠。
她不满地拽着他的胳膊,“没听到人家跟你说话?”
怎知嗖一声那人站了起来,面色难看至极,几乎是质问的语气对着她。
“我不是让你不要出门吗!”
慕向东极少吼她,不,是完全没有过的事。纪安言撒娇的笑容一下敛了起来,观察了他的脸色就后怕地站了起来,拉拉他的手臂。
“你怎么了嘛。”她想起来一拍脑袋道:“哎,卓韵玲不是嫌闷嘛,我在家闲着没事干就去医院找找她。又没怎么样。”
慕向东听她解释到最后更是一把火蹭了上来。
“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可以在家看电视看杂志什么都好!医院那么远你没想过下雨的可能?在家休息不是好好地吗?非要往外跑?”
纪安言心中本来还有一点愧疚,这下被他不善的语气消灭得彻底。气了也提高声量说:“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你自己让我不看电视的,我嫌闷嫌无聊找点事儿干不行啊?往医院跑又没怎么,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吗!”
慕向东低着头看着她,表情没有丝毫松懈。“你没把我说的话听进去!”
纪安言炸毛地跳了起来。
“我又不是你的客户,还要听你的话不成?”她气得双颊红红鼓鼓地,然后就搁下一句:“莫名其妙!”
说着就砰一声,躲进主卧的浴室里。一边洗澡一边就气冲冲地想,人家心情那么好跟他说事,他偏没事找事干把她教训一通。
纪安言想,这次不可以随便原谅他!绝对不行!
慕向东和纪安言不是没吵过架,虽然次数少,但每次都是慕向东放低身段去哄她,做些浪漫的事让她开心。
纪安言打定了主意他这次一定会好声好气地跟她道歉什么的。
哪知冲了个澡出去居然发现主卧里属于他的枕头不翼而飞了。她心一急,在原地跺脚了几回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气得一颗心都在抖。
他居然去客房睡!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她本来想出去看看的,可脚步没踏出去就觉得身子起了异样。这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身体温度一下高了起来,忽冷忽热,喷嚏连连打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