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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您留下俺吧,做啥都行,给口饭吃就中!”罗大凤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河南话把时老爹听得如坠云雾,但大概意思明白,她不愿离开。这下难住时老爹了,家里已经有五张嘴,过着省吃俭用的简朴日子,何况祖上有不成文的家规:不允许收养女孩,免生事端。咋办呢?
罗大凤偷眼瞄时老爹神情,知道他的难处,暗自着急,想了想,爬起来一溜小跑,到厨房去了。时老爹被罗大凤的举动搞得迷迷糊糊,这个女娃要干啥?躲在一旁看稀奇的莫小米也觉得莫名其妙,跟着罗大凤进了厨房,见她手脚麻利,生火、洗碗、和面、油煎,三两下便做好一叠烙饼,兴冲冲跑回堂屋,端给时老爹吃。原来想讨好老汉儿!——一股怒火冲上莫小米头顶,来不及细想,脚下生风,几步窜进堂屋,抓起烙饼直往嘴里塞,眨眼间吃掉小半盘!时老爹和罗大凤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莫小米在干啥,莫小米也不解释,差点噎着,急忙找水吞咽去了。时老爹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回过头对罗大凤说:“我明白你的心思,唉,也罢,留下来吧,算是积德。”罗大凤喜出望外,又给时老爹磕了个头,正式成为义女。从那天起,莫小米和罗大凤共同承担起磨制豆浆、做饭、洗衣、清扫等家务,罗大凤还负责给时老爹打下手,一块儿出去卖豆浆油条和豆腐脑,仍然留莫小米一个人守家。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莫小米对罗大风的怨恨与日俱增,说难听点,无非争风吃醋,责怪罗大凤把全家人对他的宠爱夺去了,尤其是时老爹,听到罗大凤喊他“爹”时嘴巴都合不拢,好像就是亲生似的。罗大凤尽管年纪小却十分懂事,吃苦耐劳勤俭节约,莫小米平常需要一天才能做完的杂事她不到半天便收拾妥当,而且井井有条,天生做家务的材料。就连难得夸人的老大都说:“还是女娃能干啊,我那几件褂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干净,白生生的,和新的一样!”莫小米憋了一肚子气,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嘛,罗大凤一来全都给抹杀了!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即便再不爽也不好和罗大凤翻脸,只能憋着不理睬,罗大凤呢,并没有丝毫影响,每天乐呵呵笑眯眯的样子,嘴里哼着豫剧小调,“爹”啊“哥”啊叫得脆响,满院子都是她的笑声。
第十五章()
莫小米和罗大凤就像两只关在一个笼子里的小鸡,努力保持距离却又不得不抱团取暖,处境不可谓不尴尬,尤其莫小米心里那个难受劲,整天烦躁不安,甚至影响了练功习武,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一点功力几乎损失殆尽。时老爹并未老糊涂心知肚明,但没有干预,凡事讲求缘分不可勉强,虽然他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莫小米身上,如果莫小米自暴自弃也是天意,据族谱记载,时门史上确有不成器的掌门人,吃喝嫖赌毒一应俱全,结果被废掉武功逐出师门另立掌门。时老爹表面上不露声色心里暗自焦急,盼望莫小米早日成熟,重整时门雄风。时老爹的担忧很快变成多余,莫小米和罗大凤不仅化干戈为玉帛,而且亲如兄妹,比原来的四兄弟还亲,起因便是罗大凤惹起的事端。
时老爹每天卖豆浆油条的固定场所离家不远,就在闹市区一处十字路口,不是正规摊位,也要每月给警察局缴纳营业费,只比其他人稍低一些。负责这一片的警察姓潘,年纪较大,摊贩都管他叫“潘大爷”,心地不坏,其它摊贩除了缴纳营业费,还要定期向这个区域的哥老会交保护费,赚来的钱几乎有大半不属于自己。时老爹从来没有交过保护费,不是因为硬气,而是有潘警官帮衬,看他收入微薄年老可怜,给哥老会打招呼不要收他的保护费,自古警匪一家,而匪历来怕警,哥老会碍于潘警官面子也就算了。然而时过境迁,潘警官年龄到点回家养老去了,新来一个吴警官,此人不仅年轻而且十分贪婪,营业费属于公款不敢挪用,保护费是私下交得份子钱,水分多得很,所以很快盯上这笔款项,让哥老会舵把子下令涨价,每月的保护费翻一番,增加部分自然归他所有。摊贩们原本没啥盈余,这一来更是所剩无几,怨声载道却敢怒不敢言,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当哥老会那些喽啰找时老爹要钱时碰了个铁钉子,一个铜板都不给!哥老会是黑社会不假但毕竟帮规森严声名在外,通常情况下不会乱来,舵把子放下架子出面说软话,时老爹依然不答应,把吴警官弄得很不高兴,决定杀一儆百,拿时老爹开刀。
在吴警官授意下,哥老会一帮喽啰三天两头找时老爹麻烦,要不吃东西不给钱,要不吃了给假钞,要不嫌难吃骂脏话,要不坐着不走耍无聊。时老爹心知肚明,索性“死猪不怕滚水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给钱就算了,受到假钞假装不晓得,被人骂听着就是,坐着不走无所谓也不撵,坐烦了自然走人。一伙人软磨硬泡一段时间实在拿时老爹没辙,仍然不肯就范,吴警官见时老爹软硬不吃被激怒了,打算亲自出马,彻底灭掉他的威风。
一天上午生意出奇好,豆浆油条都卖出平常的两倍,时老爹让罗大凤赶紧回家补充豆浆和面粉。罗大凤刚走吴警官便来了,走到货摊前二话不说从腰间抽出警棍大声吆喝道:“散开散开,不要买了,这个摊主涉嫌偷漏税费被警局查封,从今天开始不准在这儿卖了!”人群哗然,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时老爹满腔怒火,脸色像油炸茄子,但地皮流氓是野狗警察是饿狼,野狗可以不理睬饿狼却不得不防,再大的冤屈也得隐忍啊。
吴警官见人群散了得意洋洋,挥舞着警棍对时老爹大声吼道:“快把摊子收了给老子滚蛋,再敢来打断你的腿!”时老爹低着头也不申辩,默默收拾家什,正在这时罗大凤回来了,刚好听到吴警官的话,气得满脸通红,回敬道:“凭啥不要俺们摆摊,你算老几?”“算老几?好啊,小丫头片子,你看好了,老子是你大爷!”吴警官哈哈大笑,挥动警棍,稀里哗啦一通乱砸,时老爹的货摊顷刻间毁于一旦。时老爹眼疾手快,伸手端起油锅放在怀里,清油好金贵呀,一锅油抵得上半年生活费。罗大凤忍无可忍,纵身扑上去扭住吴警官右臂,试图制止他,吴警官更加恼怒,使劲甩开罗大风,劈头盖脸对她打去!
第十六章()
罗大风也算身强力壮,但毕竟是女人,年龄又小,根本不是吴警官对手,争执之中脖颈上挂着的一枚小铜锁被扯掉,当啷一声掉入油锅里,罗大凤急了,大嚷道:“俺的铜锁呢,掉哪儿了?你这个坏蛋,赔俺铜锁!”吴警官瘪瘪嘴不屑一顾说:“啥破玩意儿,掉锅里了,有本事捞起来呀,老子赏大洋两块!”恰在此时,莫小米出现在他们面前,担心豆浆和面粉不够用,他又送些过来。罗大凤瞅着油锅,带着哭腔喊道:“那是俺娘留给俺的唯一信物,就这么没了!”莫小米望着眼前这一幕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油锅还冒着热气,估计至少有80度以上高温,依他的功力捞起铜锁不成问题,但有家规在先,不敢造次啊!莫小米的难处时老爹何尝不清楚?莫小米做得到的事更易如反掌,隐居江湖多年,他不愿再抛头露面招惹是非,然而罗大凤悲切之情又令人不忍,如何是好?莫小米的目光在时老爹和罗大凤之间游弋,时老爹轻轻咳嗽一声,尔后瞟向莫小米,莫小米如获圣旨,立即撸起袖子,转瞬之间已经把那枚铜锁握在手中!罗大凤和吴警官都没有回过神来,唯有时老爹洞若观火不动声色笑了。莫小米撩起衣裳把铜锁搽试干净后递给罗大凤,罗大凤破涕为笑,接过铜锁反复察看,犹如宝贝一般。
莫小米扭头对吴警官说:“你刚才说的话算数不?拿来吧,两块大洋!”吴警官还想耍赖,围观的人不断起哄,吴警官脸色由红变紫,又由紫变青,像打翻的豆瓣酱。时老爹看在眼里,晓得吴警官下不了台,再不缓和恐怕要出事,于是假装教训莫小米:“小娃儿不懂事瞎胡闹,人家吴警官说起耍的,你还当真了!”莫小米听出弦外之音,不再作声,吴警官反倒不干了,嚷嚷起来:“啥子说起耍噢,老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就两块大洋嘛,老子还给得起!”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两块袁大头要抛给莫小米,吴警官的举动把时老爹和莫小米逼到绝路,银元肯定不能接,接了便结下梁子,吴警官会寻仇报复;不接吴警官面子挂不住,日后对摊贩还怎么管理?真是进退两难!
“让开让开!”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