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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治维新后,日本推行教育救国,无论男女都必须参加军事训练,喝牛奶吃面包,向西欧学习,连校服都是欧式服饰。教科书上明确写着:中国政府腐败无能,百姓愚昧无知,经济落后,需要日本拯救,做到“日中亲善、和平共荣”是这一代日本人民的光荣使命。
在这种大环境下,日本青年都被军国主义所蒙蔽,把亚洲其它国家尤其是中国人当作软弱可欺的劣等民族。自以为是救世主,打着“共建大东亚共荣圈”的幌子堂而皇之发动侵略,大肆掠夺其它国家自然资源并大规模移民,推行殖民化统治。
佐佐木泽人是那一代日本青年的典型代表,心甘情愿充当军国主义马前卒,即使当炮灰也在所不惜。打了几场胜仗后佐佐木泽人早把叔叔的叮咛抛之脑后,得意忘形,自信心空前膨胀,更加坚信教科书里面所描述的现状:支那人就是劣等民族,男人应该全部杀光,女人应该做日本人的奴隶,土地应该让日本人来耕种,粮食应该运往日本。
为了实现心中理想,佐佐木泽人在酝酿一个计划,有些细节还要推敲琢磨,因此没有写成书面报告向重藤友和递交。这个计划十分激进,甚至可以说异想天开,佐佐木泽人打算悄悄搞一次试验,用实际行动来证实计划可行性。
此时恰逢两个中队遭遇变故,重藤友和忙得焦头烂额,疲于应付上海派遣军总部的诘问,给了佐佐木泽人可乘之机。经过一番准备后,佐佐木泽人带领四个队员秘密潜入上海市区,实施有针对性的暗杀行动。
第五百八十三章()
佐佐木泽人此番行动目标不是一线指挥官,而是蛰居在上海租界的国民党军队高级将领,他们大权在握,对第三战区军事决策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些人犹如棋盘上的老帅,看似纹丝不动,跟死棋一般,却举重若轻,可以决定敌我双方的胜负。
早在上海战事爆发之前,日本军部未雨绸缪,已经做了充分准备,在上海布下若干谍报网,分属于各特务机构。这次潜入租界实施暗杀,假如不是佐佐木泽人贪功心切一味冒进,换作重藤友和执行,定然是另一种结局。他会事先与各特务组织取得联系,拟订周密策略,再逐步实行。
幸好佐佐木泽人不是重藤友和,否则淞沪会战除了兵力折损严重,极有可能还会陨落一批实力派将星,后期抗战将愈发艰难。
佐佐木泽人等人携带上海市地图,按图索骥,摸索前进。他们先扮作难民,混在一群从河南流亡过来的难民中间,顺利进入市区。快进入租界时又换上市井平民的衣服,让他们看起来更像上海本地人。
由于在台湾生活多年,重藤支队的队员都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还带有少许闽南口音,在闽粤一带几可乱真。然而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方言,上海话与其他省区差别很大,其实日本也一样,关东和信越口音就迥然不同。
佐佐木泽人已经想到这一点,出发前就对手下打过招呼:尽量少开口,必须说话时就称他们来自福建,到上海做小本生意。
租界是满清政府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有英租界,法租界,日租界,美租界以及公共租界。国民党高官通常喜欢住在英租界和法租界,原因很简单:英法两国人喜爱美食,懂得享受生活,法式大餐闻名遐迩,英国的下午茶也令人向往。还有一点得到高官们垂青,那便是两国租界井然有序,治安良好,给人以安全感。
日本主要特务机构在华总部都设在上海日租界,眼线遍布全国,尤其江浙地区多如牛毛。佐佐木泽人没有进入日租界去寻找日谍组织,他很自负,自认为有足够把握可以独自行动,因而选择了公共租界。
公共租界是上海租界之中最差劲的地方,甚至赶不上租界以外的普通市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人数最多的是来自俄罗斯的沙皇时代落寞贵族,“十月革命”后沙皇统治被推翻,建立了社会主义政府,昔日贵族一夜之间沦为平民,走上流亡。
佐佐木泽人带领暗杀小组悄悄进入公共租界,找了家小旅馆住下,开始密谋具体步骤。佐佐木泽人最顾忌的是上海警察局那些片警,早听说他们无孔不入,比当地黑社会还厉害,国家大事、邻里小事,事无巨细,都逃不过他们眼睛。
叔叔不止一次来过中国,去得次数最多的就是上海。在上海期间叔叔遇到过不少突发情况,譬如钱包被盗、丢失物品、发生纠葛、迷失方向等,无一不是片警帮忙解决,可谓尽职尽责。但有一点与日本警察不同,这些片警大多贪财,不能白帮忙,如果不给小费走不了人。以前叔叔当趣闻讲给佐佐木泽人听,如今真来到上海,恐怕要亲身经历了。
随行士兵都没有来过中国,听佐佐木泽人复述叔叔的遭遇时都哈哈大笑,其中一个笑了两声便停下来,小声骂道:“这些支那猪猡,不要让我碰上,否则会死得很难看!”佐佐木泽人一看,是上等兵阿久津拓真,来自北陆地区,是地地道道的渔民。
“你一个打渔的渔民,懂啥?海边哪有警察,只有海鸟吧?”另一个队员打趣道,此人名叫鹤田阳,喜欢开别人玩笑。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阿久津拓真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来,指着鹤田阳鼻子吼道。鹤田阳不甘示弱,也站起身,回敬道:“再说十遍都行!你就是一个渔民,不敢承认啊?”不等鹤田阳说完,阿久津拓真纵身扑上去掐住他脖子,怒吼道:“敢说我是渔民,今天不把你弄死就不姓阿久津!”
第五百八十四章()
另外两名队员以为佐佐木泽人要发怒,都目不转睛望着他,眼里充满恐惧,整个支队谁不知道他脾气暴躁如干柴烈火,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哪承想这一回佐佐木泽人却不露声色,端着茶杯低头沉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阿久津拓真和鹤田阳也以为中队长要发火,一个犹豫不决,一个等待救援,没料到半晌不见动静。阿久津拓真把这种沉默当作默许,他早看鹤田阳不顺眼,今天终于有机会报复了。鹤田阳傻了眼,他之所以敢洗涮队员,因为有中队长在背后撑腰,隔三差五的礼物哪会白送?见佐佐木泽人不动声色,顿时慌了神,连忙用力挣扎。
阿久津拓真和鹤田阳厮打在一起,房间狭小,施展不开拳脚,他俩便相互拉扯,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效仿相扑更确切些。
另外两名队员想去劝架,根本拉不开,反而卷入其中,变成群殴。喧闹声惊动了隔壁房客,几个人站在门外使劲敲打房门,喊道:“你们不想睡就滚蛋!不要妨碍老子睡觉!”
这时佐佐木泽人才有了动静,缓缓站起来走向房门,拉开门栓。外面的人还想再骂,见一个彪形大汉忽然打开房门,站在面前,斜着眼盯着他们,眼里透出一股杀气,不由得后退两步。
“好,好,惹不起躲得起,咱们退房走人!”一个房客边说边移动步履,其他人也作鸟兽散,瞬间不见踪影。旅馆老板闻声赶来,苦着脸说道:“客官啊,若都是这样我还怎么做生意呐!”佐佐木泽人瞥了他一眼,摸出十几枚银元递过去,逼问道:“这些钱算补偿,剩余的作房费,够了嘛?”老板转忧为喜,接过大洋,点头哈腰道谢后转身而去。
“支那人都是见钱眼开的蛮夷!”佐佐木泽人心里又增添了几分鄙视,关上房门。屋内四个人还在扭打,佐佐木泽人瞅准他们臀部,抬起右脚,一脚一个,把他们全部踢翻在地。
“你们以为这里是军营啊?由着性子胡闹,起来,今晚不准睡觉,到墙边倒立!”佐佐木泽人低声命令,这是体罚手段里面最轻微的一类,但也够呛,没有他许可不准翻身下来。四个人乖乖走向墙边,双掌撑地,双脚靠墙,倒立起来。
佐佐木泽人背着手走到他们面前,训斥道:“你们给我记住:从今天起如果再有人没事找事,等不到上军事法庭我就先把他制裁了!中国有句古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什么意思?就是说:战场上指挥官有权做出任何决定,不受总部约束。作为天皇的优秀子民,大日本皇军一份子,你们没有为天皇为国家玉碎,而是死于制裁,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四名队员靠墙倒立,不敢反驳,佐佐木泽人的训斥无懈可击,想驳斥也找不出漏洞。他们这才醒悟,原来中队长今晚的举动乃蓄意而为,等着他们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