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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衣物不能没有。古人说“在家千日好,出门样样难”,原因之一是哪怕仅仅过隔壁府,主子奴才的穿用也要带一大堆。惜春要表孝道,今天先行一步,李纨差下仆收拾所需。宝玉估要去铁槛寺,便让李纨不必急着送到宁府。
王荣应声而去,侍砚趋前禀报从骡马行雇的车马一个时辰前已停在东角门外。
宝玉即命出府登车。除了久跟他的,一众下仆都有些恍惚。向来主子出行,哪次不是满府奴才忙的人仰马翻,这回竟是静悄悄:原就穿的是素服,只四姑娘换了一身麻衣。这会远上铁槛寺,也是就这么上路,车马居然是从骡马行雇的,这对世勋之家来说很没面子,宝二爷做事真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宝二爷认为这种面子不值钱,他只求与尤氏姐妹共处一府的时间越短越好。再则从骡马行雇车马多省事,从一个时辰起算,若用不着,那也花不了多少银子。自家套车哪叫一个折腾,因所需车马较多,还得去与他最不乐见的赦老爷打商量,磨磨蹭蹭非拖到明天。
未带衣物轻装上路,每辆车能坐九到十人,惜春黛玉的车也坐了八人(各带两个大丫环一个奶妈)。如此这般,女坐车男骑马,不一时,十余辆车、五六十骑向城门而去。
车快马急,一行出城门老远,方见夕阳西斜。或许蒙了头的原故,仆众皆无闲聊兴致,官道上惟闻马蹄声响、车轮咕咕……
作者有话要说: 三姐儿,只会撑口舌之利死的快。没见劳资整天装纯良?看看那些黑心黑肺的,谁不装?
☆、第125章、暗云飞:宝玉借题发威
一行人抵铁槛寺夜色已沉,放下人,骡马行的车马也回不去了。
所幸张若锦办事十分稳妥,他差僧侣打扫好的院子足够住——霸占了铁槛寺大小居士院的一半!这个意思就是荣府及近傍枝占这半,至于宁府亲友来拜祭、夜宿的地方不够,不远处就是著名的水月庵,反正荣府这枝无论男女都不会去水月庵。
主子们的素餐已备在厨下,若无人吃,张若锦等自吃。奴才们的现做,食材都备好了,若用不上,现在又不是七月流火天,食材放一夜坏不了。
惜春、黛玉用过餐便梳洗,屋里除了没换洗衣衫别的都有,木梳都有、呃,和尚庙有木梳也不奇怪,这不常有居士来礼佛。
受某只蝴蝶翅膀的影响,两位贵小姐早不似原著中那样讲究到极致,欠缺非自己的东西不用的良好品德。倒是翡翠不大习惯,频频往外看行装车来了没有。
王荣一行自是紧赶慢赶,竟赶上姑娘们换衣。原本惜春黛玉打算今天不换,一路坐车不是太脏,只是皱的厉害,明天又不会开丧,不见外人有什么着紧。
假石头更不在意,人家熬过科场的臭号棚子间,何在乎这点风尘。
他只洗了把脸,三两口扒完饭便唤来张若锦们。因为开丧虽在三天后,荣府的近傍枝极可能明天便有人赶来,一些事必得安排妥。
春天孩儿脸,正说着话天飘小雨。忽有下仆来报:“尤大奶奶过来了。”
按礼,惜春一到便要至灵前大哭一场,尔后见大嫂,宝玉没让。
某只不让自有他的道道,揉红双眼快步至院门。
又片刻,一众持灯笼的婆子、撑着油纸伞的丫环拥着尤氏近了,前头是贾璜贾珖等宁府近枝男开道。荣府壮仆唰拉在门口列阵,那架式一看就是不让进。
贾璜、贾珖等仲怔,假石头趋前几步施礼,一脸寒霜沉声道:“宝玉向尤大奶奶请罪,今日我等过宁府候灵,荣府奴才掌掴令妹……”
尤氏大吃一惊,愣神间某只已噼哩叭啦报罪名,至于尤三姐说了什么则一字没透。
尤氏暗叫苦,宝玉虽没指是她哪个继妹,她准准估到是三妹,只有这辣子才口无遮拦。有心转个圜,可奴才打主子的亲戚,无论为什么都是奴才的错,得宝玉先说软话,尔后她气愤之余再显大度,尔后狠狠处治犯上的恶奴,此事便可揭过。但宝玉全无说软话的样儿,令她僵在那块,暗恨不就是三姐儿碎嘴了些,值当这般较真?
宝玉双目含泪,厉声道:“该挨耳光的是我!家主受辱,兄嫂受辱,我不在当场,未能为至亲张目,可事后竟也无为,宝玉不孝不悌!尤大奶奶,宁荣二府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恨!我好恨!一介民女满口谎言,污勋贵、污官宦、污命妇、污士子,试问该当何罪?尤大奶奶教我!”
尤氏脑门嗡嗡:眼前小子是敢将伯母陪房抓了的混不吝,据闻卖为军奴了,偏是明面上无人能指他不是。抓的是犯了“大不敬”罪的奴才,当场打死都应当。三姐儿怎会不长眼触了这个混不吝?两人是平辈,宝玉逮住家主兄嫂受谎言侮辱,还是民污官,又是晚辈侮辱长辈(荣府家主赦老爷与敬老爷同辈),三姐儿一个“犯上”罪名妥妥的!
无奈何,她只得强笑道:“宝兄弟息怒。那丫头向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整日里胡咧咧,把我恨的,没少骂她痰迷了心,脂油蒙了窍。也是嫂子没管束住她,嫂子给你陪个不是,改日押她过府磕头赔罪。宝兄弟何等人才,俗语说‘胳膊只折在袖子里’,莫跟她个天雷劈脑子的丫头一般见识。”
假石头深感佩服,上纲上线老半天,被她一番自贬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只是他也不是吃素的,冷哼一声:“不敢当!令妹所为,让人齿寒心寒!我会向亲长禀告,可不能容她入荣府!老太太、我伯母我母亲并我嫂子们,或诰命或文士妻,不曾见识过令妹这等毫无体统的人物!满口谎言满口污言秽语,容她入府,阖府蒙尘!荣府还有自家和亲戚家未出阁的姑娘们,容她入府,姑娘们还有清誉?”
这番话似一掌又一掌扇尤氏的耳光,令她的笑容无法再维持。
假石头等了片刻,没能如愿等到尤氏的反唇相讥,只好唱独角戏:“我四妹妹乃国公爷之后,父为两榜进士,她是我老贾家金尊玉贵的姑娘,宁府的嫡长女!可怜她欲迎父灵却颤惊惊不敢入宁府,我不知何故,却原来宁府有令妹鸠占鹊巢!尤大奶奶,你即在铁槛寺停我敬伯父之灵,我盼灵前没有污我老贾家亲长清名、污我老贾家姑娘清誉之辈,我想这也是我珍大哥所盼。今夜已晚,雨正飘,我不强人所难,明早辰时末我四妹妹至灵前,这么长时间该够你清场了。尤大奶奶,好走不送!”
尤氏气得好悬吐血,一言不发掉头而去。
五彩石兴奋,在某只意识海中大叫:“爽啊!太爽啦!恭喜宁荣二府反目成仇!”
假石头心道哪有这么容易,劳资的目的是分宗,古代分宗不说难于上青天,肯定不会因为一个胡咧咧的外姓女分宗。不过这么一来,至少琏二与尤二姐、尤三姐与柳湘琏的孽缘能被断个彻底。
那头一众婆子纷纷劝慰尤氏,有的说:“宝二爷年轻,针尖大的事挑起簸箕大的花,奶奶莫往心里去。”有的说:“不过隔府兄弟,各门另户,奶奶只当耳边风。”……
尤氏默默无语,细雨随风飘,湿了裙裾湿额角,她渐次静下心,暗想:宁荣二府淡下来会不会就是因这些胡咧咧的闲言?凤丫头何等性子,哪会有那种事。琏二虽是风流好~色,也和贾珍那起子畜~牲有别,不过一妻一妾一通房,通房是凤丫头的人,妾是良妾,为传宗结代纳的,谁让蒋哥儿夭折后凤丫头不肯回府……
猛然她心一跳:琏二凤丫头反目不会就是因为这些闲言吧?三姐儿会知道,必是贾珍贾蓉贾蔷说的,会不会就是他们编的谎?他们肖想凤丫头不得,就泼污水!
她不由冷冷一笑,亏她还为宁府百般巴结荣府,真个咸吃萝卜淡操心。嚼舌根的三姐儿不过是受池鱼之殃,宝玉是积怨在心借机发作。那凤丫头是王家女,是他的亲表姐,他和他母亲定是早就恨的牙根痒痒。这下可好,王太傅必也恨毒了宁府,蒋哥儿若是平安长大还好些,偏偏在贾琏夫妻争闹不休时没了。王氏女生的荣府承嗣丁、落地就是国子监监生的蒋哥儿没了,王家和荣府双双恨上无事生非的宁府!
自认想明白了的尤氏意兴阑珊,倒也挥去心头重负,贾珍敢为了三姐儿的事斥责她,她有的是话回驳。
她是提得起放得下的人,不如此早已郁死,况且累了一整天,倒榻上便恬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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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末,数十壮丁开道、七八十个丫环婆子前呼后拥,披麻戴孝的宁府嫡长女贾惜春一路哭向尚未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