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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嘴女就像平时那样拿着一卷书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所有人都在低头刷刷写字的时候,她会冷不防地走到丸井身边,用手里的书敲他的脑袋。
“专心点,别光想着吃。”
然后丸井只能把几片粘在鼻子上的糖纸拿下来,开始心不甘情不愿地写大嘴女布置的作业。
路过莲二身边的时候,她总是会看一眼他的笔记本,露出一种由衷赞许的眼神,然后什么都不说就走向别处。
仁王的位置永远是莫名其妙空着的,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但或许我是知道的。在这个学校里他最喜欢去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台。
仁王是个天台症候群患者,曾几何时,我也和他一样。
——“大家都写好没?先写完的人先上来发表。”
大嘴女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接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书卷,示意大家时间已到。
学生们陆陆续续停下笔抬起了头,但都茫然地互相张望着,似乎谁也没有要率先打头阵发表的意思。
大嘴女喜欢民主平等自由制度,她一向主张愿意上来发表的人就上来,不愿意的话坐在下面听也可以。但往往大家都是不愿意上去念诗的人,有些人认为这很丢脸,所以最后大嘴女还是不得不点名让擅长写这些的人上去念。
我和怜花曾经是这个班上最常被点名的人。
“莲二,准备好了吗?”
现在,这个班上的死亡诗社成员只剩下了莲二一个人。
“……还没全部写完。”
莲二的手里仍然握着笔,大嘴女看着他叹了口气。
“不是今天写的也可以,拿以前写好的出来念吧,不然我们就得下课了。”
略微迟疑一下后,莲二拿起他厚厚的笔记本快速地翻了几页。找到要念的那一页后,他拿着笔记本走上了讲台。
大嘴女退到了一旁,整个教室的人都安静地看着他。
“这是一年多前,我和秋山一起写的诗。”
他的话让原本就很安静的教室变得更安静了。我不由得望向莲二,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笔记本,一贯静如止水的表情中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纹。
“白日烧尽成黑夜,烧毁了我灵魂的一角……”
在他嘴唇微启的一刹那,眼前的场景忽然和曾经的一幕重叠在了一起。
那是二年级时的一堂公开教学课,所有二年级的学生都汇集在一个多媒体大教室里。那天来了许多听课的老师和学生家长,其中也包括有爸爸和妈妈。
负责授课的是大嘴女,这是她来到立海任职后的第一堂公开教学课,我能看得出她有些紧张,但她仍极力保持镇定。
“黑夜中,我幻化成太阳的火花……最后化为灰烬,灰飞烟灭……”
秋山同学,请上来念一段你自己创作的诗吧。
当大嘴女喊出我的名字时,我不禁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莲二。他迎上我的目光,并向我点了点头,表情仿佛在说“去吧”。
于是我在数百人的注视下起身走向讲台,手中拿着的是写有我和莲二一起创作的那首诗的草稿。
“让人窒息的黑夜吞噬了我,一切辗转成空……”
台下坐着许多人,密密麻麻的人。我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朗诵过自己的诗,我以为我会紧张到开始哆嗦,但很奇怪的,我并没有。
因为我看到爸爸妈妈就在那里,精市就在那里,怜花就在那里,莲二就在那里。丸井,杰克,真田,赤也,柳生和仁王也都在那里。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所有人都能看到我,我不是孤身一人。
“黑暗中我看见真实被蒙蔽,在白日光亮的谎言里……”
黑暗中我看见真实被蒙蔽。
在白日光亮的谎言里,盲目的双眼,虚伪的笑容……
我缓缓地走向讲台,走到莲二的面前,跟随他沉着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将那首诗念了出来。
“像梦游一般,只有言语和脚步……”
像梦游一般,只有言语和脚步证明时间。
这是我们的诗,这是我和莲二共同的诗。它曾在那堂公开教学课上博得热烈的掌声,而如今,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
因为谁都不在了。
我不在,怜花不在,精市不在,爸爸妈妈不在,柳生和仁王也都不在。
我的双眼忽而模糊起来,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莲二……我就要死了。”
我对着默默放下笔记本的莲二这样说道。
急促的下课铃声打断了原本平静的教室,一些同学起身离开了教室,教室外的走廊渐渐变得嘈杂起来。
只有莲二依然站在讲台前,诗已经念完了,然而就像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事一样,他出神地望着前方,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凝视着他的双眼。
莲二,你看到的是什么?
是一团透明的空气?是我身后的课桌和椅子?是这个空荡荡的教室?
还是……
和你一同写下这首诗的人。
教室的后门忽然被拉开了,仁王从外面走了进来。走进教室的一瞬间,他并没有拉上门,而是就这么停在门口,向讲台投来一阵意味不明的视线。
仁王一言不发地望着这里,我也回过头去望着他。
“……早安,参谋。”
冷淡地对莲二甩下这句话后,仁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边打哈欠边走向了自己那个总是空着的座位。
莲二什么也没说。
他的目光随着仁王一路移动,直到仁王坐下,趴在桌子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午觉,他才静静地把目光收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注1:亨利·戴维·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 ,1817…1862),19世纪美国最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家、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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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ru的碎碎念日记
(↓以下内容略灰暗,不想影响心情的姑娘请略过~)
最近进入毕业前夕的超级无敌忙碌阶段,考试,找工作,考试,找工作
反反复复重复这些烦死人的琐事,有种“啊,累到快活不下去了”的消极感
今天在上学途中意外目睹了一起卧轨事故
看着赶来的救护人员把七零八落的残肢装进塑料袋拉上拉链运走
看着消防人员用水管冲洗轨道和电车上的血迹时
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幕仿佛正是这篇文中怜花卧轨时的重现
震撼,颤抖,沉重,几乎窒息的压抑感
小说来源于生活——第一次亲眼证实了这一点,并在血淋淋的现实之下
开始不断地思考生与死的意义何在
看到这一段的姑娘请不要太过在意~Toru偶尔会有消沉的时候
但很快就会好的~只是不想忘记今天所经历的一幕,所以把它写在这里
生命太过宝贵,又太过脆弱,这是我今天感悟到的一点
明天后天都会持续日更~请姑娘们继续关注!
虽然这篇文会有很多令人感到沉重甚至不适的地方
但Toru会努力传达我之所以要写下这个故事的理由和心情
嗯,就是这样~那么明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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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最痛苦的泪水从坟墓里流出;为了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和还没有做过的事。
——Harriet Beecher Stow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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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同一种人才说同一种语言。
怜花,我和你是同一种人,莲二也和我们是同一种人。所以我们才会成立死亡诗社,所以我们才永远是这个诗社唯一仅有的三人。
你总把真田视作我们的敌人;也许你到现在都还固执地认为,真田是那种绝不可能听懂我们语言的人吧。
是的,他听不懂,尽管他尝试过想要听懂,但他还是失败了。
我常常游移在我们过去经常呆的地方;放学后的体育馆,安静的中庭;昏暗的放映室;还有我们总喜欢在墙壁上乱涂乱画的女生厕所。
在你离开后,真田依然不改本色,或者可以说是更变本加厉地训斥着学校里每一个他看不惯的人。
很多人都说这是因为你不在了,真田少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没有人能和他24小时随时随地一碰面就吵架了,所以他只能把这股怒火全发泄到其他人的身上。
得知你去世的消息,是在你离开日本的仅仅四个月后。
那是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前夕,因为你去世的消息突然传来,学校临时决定把运动会改为了追悼会。
怜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