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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阿岚垂头丧气,展昭问一句她应一声,最初打退敌手那点骄傲自满都被骂得一点不剩,她垂着头低声嘟哝道,“我当时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才没收住手。”
展昭听得都气笑了:“你还好意思说,那人三脚猫的功夫居然也能打你个措手不及?你丢不丢人?”
“我那不是一时恍神吗?”阿岚深觉委屈,“我怎么知道那家伙会突然偷袭我。”
展昭骂道:“还一时恍神?但凡换个武功像样些的人,趁你一时恍神就能取你性命!交手的时候还敢走神,你是嫌自己命长吗?”
不得不说,展昭在教育问题上简直一脉相承他那高人师父的粗犷风格,骂起人来毫不留情。虽然他心里也觉得,阿岚这么小的年纪,又是刚入门,第一次和人交手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但展昭仍旧不留情面的一顿训斥,就想让她长长记性,免得以后再犯这种要命的错误。
然而阿岚已经被骂得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只是强忍着没哭出来。她觉得自己给展昭丢了人,没准还惹了麻烦,生怕对方就此生嫌继而抛弃她,内心又是惶恐又是懊丧。见展昭面沉如水,阿岚忍不住扯着他的衣袖哀求道:“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展昭:“……”他对于要哭不哭的女孩子最是觉得棘手,而且这个女孩子还是不能扔下一走了之的一个。末了,他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好,知错就好。”心想,这要是换了他师父,根本不会费口舌教训,直接就是一顿打,最长记性。他当年挨揍的时候都没要哭,结果这孩子骂几句就哭了,真是难伺候。
“我、我会好好努力的。”阿岚趁着展昭翻白眼的时候飞快地低头擦了擦眼睛,然后仰起脸来认真道,“我不会再给您丢人了。”她的声音犹带着几分哽咽,但语气却格外坚定。
展昭闻言垂眸看向眼睛还有些红的阿岚,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微妙的愧疚。他不自在地转开头,喃喃道:“你没给我丢人。好了,那不是个客栈?”
阿岚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了,于是他们在这家客栈安顿下来,要了两间挨着的房间。原本还打算好好在金陵城玩一玩,然而展昭看阿岚完全被自己骂蔫儿了,默默地改变了出行计划。
他把阿岚叫进自己房里,打算把上一回没教完的那篇文章接着讲完。阿岚练功习武时从不叫苦,而识字念书时则可算是热情高涨、兴趣盎然了。大概这个年头,人们都讲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阿岚也未能免俗。虽然展昭过去曾坚定地认为女人读再多书也没用,可看着阿岚渐渐从大字不识一个到能够流利背诵“三百千”,甚至是一些简单的文章,他心中也隐隐觉得高兴。
的确,阿岚和最初那会儿大不一样了。无论是识文断字、练功习武,还是跟在展昭身边耳濡目染、言传身教,都让她浑身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再也不见当初那个粗野的小乞丐的影子。
至少,展昭再也没听阿岚骂过什么粗话。
眼下午后刚过,阳光温暖但并不令人感到闷热,正是深秋的好天气。明亮的光线从客房里糊着白纸的格子窗透进来,在临窗的一张桌上,阿岚正笨拙地捏着一杆笔默写昨天学的文章。
事实上,阿岚也算是天资聪慧的孩子了,不然真的很难跟得上展昭非人的教学进度。只是展昭从小到大见识的、结交的都是人中龙凤,因此难免觉得阿岚资质愚鲁。这一来是因为展昭还没和真的愚鲁的人相处过,二来则是阿岚到底耽误了最好的时候,所学的东西和她的年龄并不相称。
不过展昭到底还算耐心,没因为觉得这孩子太笨就放弃她。他最近一直在认真盘算给阿岚找个师父的事情,而十几岁的孩子送去学艺未免叫师父嫌弃年纪太大,因此也只能从识文断字、粗通拳脚这方面弥补了。
所以展昭教得还算上心,武功虽然没教她任何内功心法、独门功夫,但也是因为怕找师父的时候被人家介意。
总体而言,这原本是个温馨、惬意的午后。然而就在阿岚一篇文章堪堪默写到尾声的时候,展昭忽然拧眉朝着门外望去。
那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最终停在他们的房门外。
然后,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锦毛鼠白玉堂特来造访。南侠,开门吧。”
阿岚笔锋一顿,抬起头来好奇地朝门口张望。展昭扬起眉,他自然听过锦毛鼠的名头,五鼠之一。据说此人年纪轻轻武功极高,远胜于几个拜把子兄弟,只是不知人品如何。
展昭这样想着,摆手制止阿岚去开门的动作,自己走到上前去缓缓拉开门。他虽然看上去动作随意、态度散漫,然而若是有人想要趁着他开门之时偷袭,却只会让自己损失惨重。
白玉堂自然也并没有作出任何会让自己损失惨重的事情——当然,于他而言的损失绝不是展昭会打断他的胳膊之类的,而是偷袭这种有损名声的卑鄙手段。
展昭一眼便看出,这人是午间用饭时在饭庄一个角落坐着的年轻人。因为他每到一个地方总会先扫一眼总体情况,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毫不费力地就辨认出了这原本就极具辨识力的容貌。
只是没想到,此人居然会是大名鼎鼎的锦毛鼠。
这两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屋里,短短一瞬目光交汇,心中已各自闪过诸般念头。片刻后,白玉堂笑道:“怎么,展兄不打算请白某人进去吗?”
“那岂非太失礼了,”展昭也报以同样真挚的笑容,侧身让开房门,“白兄,请进。”
白玉堂于是施施然进屋来,看到阿岚仿若一只炸毛的野猫一般凝神注视自己,不由一笑:“展兄这是在教令弟念书?”
“是啊,这小子鲁莽得很,叫白兄见笑了。”展昭回道,他抬手示意阿岚好好坐着默写,然后一面请白玉堂落座一面道,“不知白兄到访,所为何事?”
白玉堂悠然道:“也没什么事,只是相逢即是有缘,展兄又在江湖上偌大的名头,白某人心痒难耐,想与展兄切磋切磋。”
“好说好说。”展昭爽快答应,心中也想和这年轻而又极富盛名的锦毛鼠较量一番。
白玉堂却又接着道:“若是但但比试武艺,没个彩头,那未免无趣。”
“那白兄之意?”展昭不由扬眉,觉得多半对方会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
果然,白玉堂道:“不如这样,你赢了,从此我白玉堂见到你展昭就绕道走。若是我赢了,你便舍了‘御猫’这个名头,承认你这个南侠甘居五鼠之下。”
“白兄这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展昭听得也不知该气该笑,虽然有预感此人是为“御猫”这个名号而来,但听到对方如此直截了当直陈来意,还说得如此自负狂妄,也不由无奈笑叹。
白玉堂则道:“难道展兄不敢一战?”
“说实话,展某实在无意冒犯五鼠。”展昭诚恳地说,“不瞒贤弟,愚兄现在听见‘猫’这个字就觉得头疼。白兄若是信得过我,那我在此保证:今后行走江湖,绝不提‘御猫’二字,更不以此自称。”
白玉堂冷笑:“你不提,自有旁人提。若是你不放出话去,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对我兄弟冷嘲热讽。”
“愚人之言,贤弟何必放在心上。”展昭淡淡说道,“左右不过是个名号罢了,何至于为此伤了和气呢。”
白玉堂扬眉:“展兄这是暗指我白某人无理取闹、没事找你麻烦了?”
“不敢,”展昭笑道,“愚兄怎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不知是展昭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太过微妙,还是白玉堂生性多疑,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展昭这话一出口,白玉堂大感受到冒犯,喝道:“姓展的,你欺人太甚!”语毕出手便是一招“分花拂柳”,逼得展昭出手。
展昭也不是任打不还手的性子,当即还手,两人闪电般已经拆了数十招。
阿岚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该默写那篇文章的最后几句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看得目不转睛,只见两人在方寸之间拳肘交错,委实已将小擒拿手使得淋漓尽致,运招之精妙、力道之准确,完完全全超出了阿岚的眼界。一开始她还尚能看出谁攻谁守,到得后来竟连两人的招式都看不清了,只因两人的动作委实已快到了极点。
而这交手的两人也都暗自为对方的身手喝彩,只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他们动起手来,眼中除了对手再也瞧不见别的,七十招方过,桌上搁着的一只精致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