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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等条件都齐全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当前汉部有这个资历的就只有杨开远。阿鲁蛮在汉部军中地位与杨开远相拟,但他是北人,不适合进入山东作统帅——其实杨开远的情况虽比阿鲁蛮好些,但就算让他渡海为帅,也未必能让汴梁军服他。
杨开远听了杨应麒的话,点了点头道:“对啊,所以你就算去了也没用。”
杨应麒道:“那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看着宗翰把登州打下来吧?”
杨开远道:“但我们派一个人两个人过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啊。现在山东最缺的是兵力增援,而不完全是主帅能力的问题。可我们确实很难再给山东更多援助了。吴乞买和宗翰对我们的忍耐已经接近极限了,如果我们从汉部本土调兵过去,恐怕我们和女真人之间就一触即发了,得全面开战了。为今之计,只有寄望于江南和上党了。”
“赵构?我可不敢指望他!”杨应麒道:“至于二哥,我听说上党方面的战况也十分不利,二哥正被银术可压制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宗翰不是傻瓜,他既然决定先打山东,对上党可能派遣援军就一定有所准备!所以我怕的不是二哥不发兵,反而担心二哥一旦发兵会跌入宗翰的陷阱。”
杨开远点了点头道:“这话说的也是,不过应麒,这事有些奇怪啊。”
杨应麒问道:“有什么奇怪?”
杨开远道:“上党成军以来,日子已经不短。这段时间我们给的支持又大,无论人力财力物力都是倾尽所能地提供。以老二的本事,这段时间足够他组织起一支五万人以上的正规军马了。加上他们在上党实战又足,所以我私下估计,如今忠武军的实力纵然还比不得辽口,至少应该比刘锜、赵立的联军还要强一些才对。银术可一旅偏师拖住忠武军也许可以,但老二应付起来应该也是绰绰有余才对。如果我在上党的话,无论如何都要向宗翰施压——进入河北也好,进入河南也好,总得让宗翰宗辅无法全力攻打山东。否则山东一有闪失,隆德府便处于十面围困当中,那时就算孙吴重生也无济于事了。”
杨应麒沉吟道:“但看上党方面传来的战报,二哥却是将防线全面收缩,兵力布局极为保守。”杨应麒停了停,惊叫道:“二哥这样安排,难道……难道他已抽调出部分兵力来东援山东了么?”
杨开远脸色凝重,说道:“很有可能。”
杨应麒道:“但这事我们既能想到,宗翰宗辅也能想到!”
“不错。”杨开远道:“所以老二如果真的这么做,恐怕……恐怕沿途会遭到伏击!”宗翰的伏击战打得极为出色,这一点二杨早在太原战役中就看出来了。
杨应麒道:“那我们可得劝他一劝……可是……可是……只怕是来不及了!”
杨开远叹道:“如果老二真的有这样的打算,眼下应该已经行动,津门到上党山海阻隔,我们现在再去劝他,那是无论如何来不及了!再说,如果他已经打定主意,未必会听我们的劝告!”
杨应麒咬了咬嘴唇道:“三哥,如果二哥入援山东,成功和刘锜他们会师的机会有多大?”
杨开远盘算良久,说道:“如果宗翰、宗辅没有料到的话,那或许有六成胜算。如果宗翰、宗辅有准备的话,那恐怕最多只有两成。”
杨应麒又道:“那如果二哥不是入援山东,而是以奇兵直捣金人的后方,比如燕京、云中呢?”
“你是说围魏救赵?”杨开远沉吟道:“老二的兵力,或许优于银术可,全面进攻也许能压得银术可退守。但要想绕过银术可奔袭金人的后方,那兵力便不可能很多。兵力太少的话,就是偷袭得手也没法站住脚跟。如今宗翰、宗辅虽然把注意力都放在山东,但燕京、大同仍有重兵,老二就是一时得手也未必经受得起金军的反扑,所以是很难收取围魏救赵之成效的。这种事情,我估计老二不会干的。”
杨应麒顿足道:“这么说来,二哥岂非十分危险?”
杨开远道:“现在中原的战局对我们极为不利,如果你还是拿不定主意进兵的话,那就得考虑怎么善后了。”
杨应麒脸颊上的肌肉跳了几跳,终于叹道:“进兵无论如何是不可以的。军事上没法打开局面,就只能靠政治手腕了。”
杨开远道:“政治手腕?”
“嗯。”杨应麒道:“我们想办法跟吴乞买谈谈,看看能否花一些价钱,保住二哥和登州。”
杨开远道:“军事上不利的话,只怕他们开出来的条件会很苛刻。”
杨应麒黯然道:“那有什么办法?苦果再苦也得吞啊。三哥,你说宗翰、宗辅要打下登州,得花多少代价?”
杨开远想了想道:“如果赵构能在一个月内派出重兵增援的话,那山东也许还守得住。如果赵构不派援军或者迁延时日,那山东就危险了。不过莱州准备充分,宗翰宗辅要想吞下,至少要撂下比上次撂在辽口城下多三到五倍的尸体。”
“今时不比往日,如今金军的炮灰部队比当时多了何止三五倍?这个代价,宗翰宗辅承受得起。”杨应麒道:“不过这也不是个小损失,我想应该还有得谈。”
杨开远道:“你打算怎么谈?派杨朴去会宁?”
杨应麒道:“杨朴只怕谈不来这件大事。”
杨开远道:“难道你想……”
“我想让四哥去谈。”杨应麒道:“眼下有可能完成这次谈判的,就只有四哥了。”
第二三四章 福祸相倚伏(下)
密州再次成为硝烟弥漫的战场!
和辽口之战不同,密州对金军来说完全是境外作战,杀人放火干起来肆无忌惮,所以山东这场战争的残酷性比辽口之战甚过十倍!密州本地的百姓大多数早已渡过胶水进入莱州避难,但当时的移民潮基本是从中原流向东南,即使在战争中这股潮流仍在继续,所以密州的百姓一走,京东路甚至京畿路的百姓又涌了过来。宗翰的先锋部队抓到百姓便驱赶他们为前锋攻城,这是极野蛮又极有效的战争手段,此时刘锜屯于安丘,王宣屯于高密,面对这种被驱逐而来的百姓也只好下狠心当作敌军来对待,但这两支部队毕竟不是萧铁奴的部队,白天发狠大战,晚上许多将士便于暗中垂泪、呕吐,虽然知道无奈,可自己的弓箭所射杀的毕竟是同胞!如果不是有栖霞寺僧侣的劝解,许多人只怕下了战场便得发狂。
“不是人!这些胡人不是人!”流血之后是流泪,流泪之后便只剩下仇恨。
“但我们不能退!高密后面就是胶水,就是淮子口,就是莱州、登州!”
莱州和登州此时已有上百万人口,一旦让金人冲进去……城外那遍地的同胞尸体,让所有将领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能再退了!再退就到淮子口了!我们不能让胡人骚扰到公主殿下!”
不管赵橘儿愿不愿意,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圣洁的象征,她不是花木兰式的英雄,虽然勇敢但望见过她的将士都感受得到这个女孩身躯的娇弱,但也正是这份娇弱反而最能激起千万男人的保护意念!
“保护高密!保护公主!”
赵橘儿在淮子口没有听到这些呼声,但每次看见从前线退下来的百姓和伤员她都要默然合十,闭眼祈祷。有几次她就要亲自到高密鼓舞士气,却都被胡安国、宗颖所阻。这天,津门终于来人了,但带来的却是让人失望的消息。
“公主,汉部是不大可能再派援军过来的了。”胡寅有些黯然地说。他刚刚从津门赶到淮子口,此时正向赵橘儿、胡安国、宗颖等人分析汉部的局势:“登州、莱州虽然名为宋境,但汉部早把这里视为家门口,如今赵立、刘锜所统统帅的力量也都出自汉部,登州有失对汉部来说伤害极大,但如我方才所言,眼下汉部所出的力量已是他们的极致,再迈前一步,便是公然抗金了!”
赵橘儿是去过津门的人,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叹道:“公然抗金,折大将军便性命不保,是么?”
“不错。”胡寅道:“所以我们……我们只能寄望于朝廷了。”
“朝廷……”对赵构,赵橘儿却比任何人都没信心,尽管那是她哥哥:“朝廷还可以依赖么?罢了罢了,辗转数千里,若再救不得父兄我也不逃了,淮子口如果失陷,那……那我便赴海以保清白,绝不再落入金人之手!”
胡安国、宗颖等闻言跪满了一地,泣道:“臣等誓保公主,愿与公主共保此城!”
赵橘儿的言语传出去以后,前线将士士气大振,奋死作战,但南边的援军迟迟未到,不久更风闻赵构已向金人递表请求划淮河为界。这个消息虽然尚未被证实,但光是援军不到一事已足以让汴梁军上下对南宋政权彻底失望了。
其实赵构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