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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一边在心里忍不住嗤笑宰相的戏演得真好,一边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烫伤药涂在自己的腿上。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而已,被烫得红肿的大腿就恢复了之前的白皙。
顾继学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在心里已经给洛天定了位,一个不会功夫且医术高超的稚嫩大夫,可以收为己用。至于洛天的身份,慢慢调查,不急。
十一、一箭双雕
为了以后行动的方便,洛天给自己起了一个假名字——孔溪。
洛天记得顾花君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只是很有意味地笑了笑,并没有对这个假名字发表什么看法。顾花君说他是受朋友之托才照顾自己的,洛天想了想,所谓的朋友大概就是席空吧。
洛天是在心里想着席空的情况下才编造出这个假名字的,但是他却并没有深究自己的脑海里是怎么会出现这种想法的。
“孔大夫,这边请。”月筝的话打断了洛天的思绪。
顾继学因急事离开了宰相府,所以由月筝领着洛天来到老夫人的卧房里。在看到卧床不起的老夫人的一刹那,洛天就感觉到这家人关系的复杂。
卧房里的装饰很是华丽,想来这位老夫人也是享福之人;但是快要入冬的季节,卧房里却没有暖炉,这又说明了老夫人其实并不受重视。
屋子里飘着浓浓的药香,洛天一闻便知,这些药皆属中等,难道宰相没有钱买上等的药材吗?怎么可能。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宰相不希望老夫人的病太快被治好,他想要利用老夫人的病达到某种目的。
想到宰相府门口被自己揭下来的悬赏告示,洛天大概明白了一些,如今恐怕天下人都已经知道宰相是个孝子了。在宣扬好名声的同时还可以广招贤才,这就是宰相的打算吧。
如果洛天没有猜错的话,宰相府的门口大概已经又贴了一份新的悬赏告示。
想到这里,洛天不禁考虑到,他是否应该把老夫人的病治好。
一位本来应该过上颐享天年,含饴弄孙的惬意生活的妇人,却因在宰相之家不得不成为争名夺利的工具,想想就觉得可怜。
所以洛天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老夫人的病治好,他虽不是真正的大夫,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权当为洛家庄积福吧。
老夫人偌大的卧房里竟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这样也好,省得洛天再费心思把多余的人赶出去。
月筝似乎对老夫人很是厌恶,在把洛天领到卧房里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洛天亲自倒了一杯水,把席空给他的药喂进老夫人的嘴里。
一刻钟之后,老夫人的脸色恢复正常,呼吸也变得平稳,洛天这才拿起暖炉走了出去。卧房里太冷,没有暖炉,这个冬天老夫人该怎么过。
洛天离开了卧房之后,老夫人便睁开了眼睛。在环视了一周确保屋子里没有别人之后,老夫人从枕头下拿出一包药粉倒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
洛天端着加满热碳的暖炉回来之后就闻到了床边飘着一股还未散尽的寒香粉的味道,老夫人的脸色重新变得暗黄无光。
寒香粉便是席空所说的那种令人浑身乏力,整日昏昏欲睡的药。
洛天笑了,这个老夫人挺有意思的。屋子里没有其他人进来过的痕迹,那只有一种可能,老夫人刚才醒了,并且还主动吃下了这种寒香粉。
好在席空不止给洛天一颗解药。
老夫人再次醒来之后,并没有感谢洛天,反而质问道,“你这娃娃救我做什么?”
洛天说道,“只是想要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救你。”
“你现在救我,我可能很快就被杀掉。如果你不救我,或许我还能多活一段时间。”老夫人打量着洛天,“我看你这娃娃是个好人,所以奉劝你一句,找到机会就赶紧离开这里吧。宰相府里没有好人,只有奸佞。”
洛天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顾花君也不是好人吗?”
老夫人突然激动地抓着洛天的手,“你见到君儿了?君儿现在还好吗?他为什么还不离开这里?”
洛天被吓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夫人本就没有期待洛天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这天下就要乱了,宰相府就要完了,君儿再不离开就来不及了。”
老夫人的声音很是悲切,听得洛天的心里开始惶惶起来。
洛天何尝没有感觉到这天下要乱了,但是这天下又干他何事?洛天只是想要救出自己的父母,洗净洛家庄的罪名而已。
宰相的走路声音突然传进洛天的耳朵里,于是洛天说道,“宰相就要来了。”
洛天看到老夫人的眼神里出现了害怕和恐惧,“快把我弄昏!快把我弄昏!”
洛天情急之下只好点了老夫人的睡穴。
顾继学下一秒就推门走了进来,凌厉的眼神掠过床上的老夫人,然后落在洛天的身上,“孔大夫,不知家母的病情如何,是否可以治愈?”
洛天的脸上带着歉意,“请宰相大人宽恕小人几日,老夫人的病实在是离奇,所以……”
顾继学很不耐烦地打断了洛天,“无妨,孔大夫可以长住在这里直至家母痊愈。”
顾继学走到床边,握着老夫人的手,“儿子一定会遍寻天下名医治好母亲的顽疾。”
洛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装作一副被宰相的孝心感动的模样。
顾继学离开之后,洛天看到老夫人的手已经被握得红肿了起来,可想而知,刚才顾继学用了多大的力气来试探老夫人是否真的还在昏睡。
唉,洛天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母子之间究竟可以有多大的仇。
子欲养而亲不待,洛天想到自己的母亲,难掩心中酸涩。
十二、难知人心
转眼间,洛天已经在宰相府的别院里居住了两日。
除了老夫人和被指命给自己的丫鬟月筝之外,洛天没有见过任何人,包括顾花君。
洛天知道月筝是顾继学特意派来监视自己的,所以这两日只是在别院里读读诗书、赏赏菊花,什么事情都没做。
眼看着一日又要过去,洛天的心里愈加慌乱。爹和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季经臣是否去看望过他们,还有大哥和二哥究竟在哪儿……
洛天感觉自己好像处在风暴的中心,不管外面的江湖有多么的波涛汹涌,他所在的别院却总是一片风平浪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洛天决定今日夜里就行动。
通过两日以来的观察,洛天发现几乎每天晚上月筝都会在子时离开别院,丑时则会回到别院。离开之前与回来之后,月筝都会特意确认一下洛天是否仍在卧房里安睡。所以,洛天只有一个时辰可以用来在宰相府里寻找证明洛家庄清白的证据。
虽然这两日洛天并未走出别院,但是整个宰相府的布局已经刻入了他的脑海里,这都多亏了老夫人的帮助。
老夫人没有询问洛天来宰相府的目的,对此洛天还是很感激的。不仅如此,老夫人还特意为洛天找来了一身夜行衣。
入夜,洛天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养足精力也好进行晚上的行动。
进入子时,一刻钟后洛天听到了月筝出入卧房的声音。于是洛天收敛气息,等待着月筝的“确认”。
但是出乎洛天的意料,今夜月筝并没有前来确认。
这可不妙,洛天无法断定月筝是真的忘记了这件事情还是有意而为之。万一她稍后记了起来所以又返回别院,那洛天该怎么办?
洛天坐在床上,看着身上早已换好的夜行衣,一时间没了主意。
洛天也想过明天晚上再行动,可是他真的等不起了。
算了,就堵上这一把!
翻身下床,洛天从后窗处翻了出去。
按照提前探查过的路线,洛天很快就来到了宰相顾继学的书房房顶上。在确定书房里没有人之后,洛天毫不犹豫地从房顶进入到书房。
刚刚进入书房,洛天就反射性地抽出了腰上的软剑。虽然他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人的气息,但是他确定书房里还有第二个人。
突然,洛天的腰被一只手臂圈了起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洛天的耳边响起,“是我。”
“席大哥?”洛天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天感觉到被席空刻意收敛过的微弱气息扑在自己的耳朵根处,痒痒的、麻麻的,却说不出来的舒服。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之后,洛天的耳朵就开始发烫。但是幸好,在漆黑的书房里,席大哥看不到自己这一刻的狼狈。
席空发觉了洛天的异样,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