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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玄就让丑崽倒趴在自己背上,脚够着脖子,手攥着腰间兽皮,然后自己发足奔跑起来。风猎猎地迎面吹来,费玄得眯着眼睛看路。而丑崽放声尖叫,说不清是惊恐还是兴奋。二人刚到正殿外,就见正殿外立着一匹马。那马一见费玄,惊嘶一声就逃走了。
丑崽在费玄背上蠕动,艰难地颠倒了头脚,重新骑在费玄脖子上。
只听见正殿内,一个青年严厉的声音传出:“什么?那丑八怪逃出来了?来人,去大营调军!”
丑崽清清嗓子,高声道:“调兵?孤王的兵,你也敢调!”
费玄遂走进正殿,只见一个青年一身刺绣玄鸟的白袍,坐在大殿正中,两旁坐着贵族官员们。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一身血的费玄和费玄脖子上的殷乐。
费玄的目光也扫过去,果然看见许多仇人。昔日他在笼子里被狮子咬,这些人就坐在笼子外面哈哈笑。复仇的血液热了起来,费玄把丑崽从脖子上提下来,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截麻绳,把头发紧紧扎住,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磨尖的黑曜石。
丑崽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百炼钢匕首:“用这个!”
费玄接过匕首,只觉丑崽真乖巧。他扫视众人,兴奋地咆哮一声,冲了过去。贵族们尖叫逃窜,如同遇到狼的羊群。有人逃到门口,想要离开,而殷乐已经把大门关上,站在那里微微冷笑。丑崽毫无战斗力,但是他瘦得如同活骷髅,又一身血,那么站着冷笑,就好像是死而复生的怪物一样,谁能不害怕呢?贵族们被他吓坏了,也不敢往大门处跑。
费玄捕捉到仇人,便一刀划开那人的喉咙,被喷得满头血时欢叫一声,然后冲向下一个仇人。大殿里一时之间满是惨叫和血腥味。丑崽大哥厉声命令众人合力迎敌,可惜这人不懂合作狩猎的诀窍,下的命令漏洞百出,没人听他的。
丑崽悠哉游哉地穿过慌乱人群,拖来一张书案,然后爬到书案上,站着,清清嗓子,用唱歌一般的调子道:“孤登基时先帝亲自占卜,卦象大吉。予一人才是祖神选定的王,先帝也武庚占卜过,卦象大凶。尔等弃吉从凶,乃有今日。祖神给孤送来战神,就是要惩罚尔等。”
有的贵族反应过来,爬到丑崽脚下,苦苦哀求:“陛下,臣等知错了,让他停手吧!”
丑崽一脸神秘,并不出声。
费玄杀了一通,浑身舒畅。他扫视殿中,的罪过自己的人已经被杀光了,剩下的人都不认识,不杀也罢。他擦擦脸上的血,抖了抖身体。丑崽便高声道:“停手吧。”
费玄本来就要停手,闻言奇怪地看了眼丑崽。
贵族们误认为丑崽能命令费玄,都对丑崽顶礼膜拜。
丑崽大哥脸色惨白,已经吓瘫了。他支撑着从王座上下来,从费玄身边路过,走向丑崽:“殷乐,少在那儿装神弄鬼!什么战神,一个影卫罢了。当年你想给他下春药,还是托我去找的药。”
35
费玄一挑眉,不料丑崽这样坏。然而很奇异地,他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开心,这感觉好像他正在打滚玩耍,有狼不知轻重地爬到他都披上了,他低头一看,是一只灰茸茸的幼狼。敢爬狼王的肚皮,本该杀无赦,但幼崽另当别论。小小年纪就知道爬别人的肚子,幼崽野心不小,长大后也能当狼王。
殷乐瞟一眼费玄,见费玄没有生气,便微微笑道:“王兄,正殿之上,你那这种内帷之事栽赃孤,不觉得下作吗?”
殷乐大哥不理丑崽,只对费玄道:“影甲,你可知道当时先帝明明最宠爱你,为何突然要杀你吗?因为这丑八怪诬……”
殷乐咆哮一声,扑到大哥身上厮打。大哥一巴掌将殷乐拍在地上。费玄见状,不觉动怒,奔跑起来纵身一跃,跃到大哥背上,一刀割断大哥的脖子。
大哥喉咙喷血,说不出话,只震惊地看着费玄和殷乐。他伸出手,指着殷乐颤抖,直到死去也依旧指着殷乐,不肯闭眼。
殷乐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站回自己的书案上,淡淡道:“当年先帝病重,病榻之上下诏书,要杀你全家,防你造反。是孤念着儿时的情谊为你求情,改灭门为流放。你竟然不知感恩,反而率、领封地上的人打到朝歌。大哥啊,你不愧吗?”
大哥倒在血泊中,眼睛已然浑浊,浑浊的眼睛仍旧看着殷乐。
殷乐又看向殿中其它贵族。
其它贵族们一个挨一个跪倒,瑟瑟发抖,对殷乐山呼“陛下万寿无疆”。
殷乐让人打开殿门,传召宫人入殿,拖走尸体清洗血迹。然后殷乐跳书案,走过去拉住费玄的手,再叫几个宫女,走入了正殿后面的小小内室。
内室中,宫女们搬来热腾腾的洗澡水、干净的丝绸衣服、镶嵌黄金珍珠的华丽帽子。殷乐正要脱衣服洗澡,突然涨红脸,对费玄道:“你……别看,我不好看。”
费玄站在那儿,眯着眼睛,十分专注地看。
殷乐和他僵持片刻,终于自暴自弃一般扯开衣服,露出骷髅般的身体,踏进木桶。原来殷乐的身体是畸形的,他的两只脚很小,一看就不能支撑身体做长途的奔跑。殷乐背对着费玄泡在浴桶中。宫女一边给他清洗,一边拿来鹿乳糕点给他吃。
费玄看了一会儿,忽然脸皮发热,转过头不看了。他在心里点评:“虽然病殃殃的,但是挺白!养胖了应该很好看。”
殷乐洗完澡,吃了一肚子糕点,把个肚子吃得鼓起来。他穿上一层一层礼服,戴上帽子,走过来对费玄道:“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场戏演完?我给你一百只羊!”
费玄道:“牛肉好吃。”
殷乐道:“一百头牛!”
费玄突然红了脸,快而含糊地道:“牛肉干好吃。”然后就绷着脸不说话了。殷乐一下听懂了,脸也红了,眼中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他抓住费玄的手,用力捏了捏,低声道:“你不要嫌……不好吃就行。”
费玄没说话,感觉殷乐说的吃和自己说的吃不是一个意思。殷乐说的吃,到底是怎么个吃法,费玄一无所知,又隐隐期待。
殷乐拉着费玄走出正殿,坐在大哥之前的位子上了。费玄站在殷乐身后,背着两手,一语不发。殷乐又恐吓了贵族们一阵,然后用字正腔圆、异常动听的雅言道:“昨夜先帝给孤托梦,孤问武庚如何处置,先帝说,武庚妻儿皆斩,其党羽车裂,其封地上,年满十岁之丁皆杀,妇人小童赏给尔等做奴隶。”
贵族们惊恐地瘫倒在地,有人瑟瑟发抖:“陛下开恩……”
殷乐看向那人:“你是武庚的党羽?”
那人连连叩头,自证清白,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殷乐立起身来,一拍书案,厉喝道:“你们以为孤讲人权,对你们客气,就是懦弱?大错特错!日后再有对孤不敬、对祖神不敬者,孤必烹之!”
又缓和语气:“孤以前不懂事,要废除人祭人殉,伤了尔等忠臣的心,尔等这才投靠武庚。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孤已知错,日后一定战战兢兢侍奉祖神。”
说罢,他宣布了一系列的祭祀安排,然后提拔了几个最先下跪的贵族。最后,他站起身,在众贵族地恭送声中,带着费玄离去了。
之后的事,已不需要费玄陪同。殷乐擅解狼意,对费玄道:“禁苑里养了六匹狼,我觉得他们被关着太可怜了,想放回山上。但是他们被人喂久了,都不会打猎。你去教教他们吧。”
费玄大为同情,只觉肩上多了付无形的担子。他辞别丑崽,跟着宫人去禁苑看望被人类囚禁的同伴了。
他在禁苑里和狼们相处了一天,花了大力气,才让狼们相信他没有恶意。太阳西斜,他肚子咕咕叫了,正要去抓只野兔吃吃,忽然想起殷乐许诺他吃牛肉干,不禁垂涎三尺。而且很是奇怪,他想起牛肉干,不仅嘴巴有反应,胯下的阴茎也往上翘了,好在兽皮很厚,遮挡着看不见。
他就这么翘着阴茎回到商宫,去鹿台找殷乐了。鹿台已经焕然一新,还有宫人跪在三楼擦洗地面的蓝草颜料。殷乐站在墙角,一声不吭,然而瑟瑟发抖,仿佛要昏过去了。费玄十分理解,倘如又有么多陌生人来到自己的狼洞,他也会气昏的。好容易宫女干完活,都撤退了。费玄便问殷乐:“牛肉干呢?”
殷乐脸一下红了,跑到二楼去了。
费玄追到二楼,走进一件蓝色的房间里,只见殷乐躺在床上,满脸涨红,从被子里露出的肩膀和手臂光溜溜的。费玄呆了呆,无师自通地懂得了怎么做。他也脱掉自己身上的兽皮,爬上床把殷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