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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人为,那还能是自个生出?”萧清逸疑问道。
慕白回答道:“有这个可能。早年我还在乾朗山上和师傅学医时,曾听师傅说起过这种人。他们天生身上就有纹印,这是他们族人的标志,可他们常年隐居于玉谷之中,与世隔绝,后来世人也渐渐淡忘了这类人。”
慕白看着卫茗身上的文印,喃喃道:“我师父是天下有名的神医,应该对蛊毒有所了解。看来我得再回炉重造一番了。”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交易
萧清逸走出卫茗房门,不远处的树梢中发出模糊的声响,听起来不过是风吹树叶,但奇怪的是现在并无风吹过。
萧清逸耳力超群,敏捷地察觉出了异常。
把卫茗的房门关好,萧清逸轻松地拍拍衣袖,笑意更深了。
萧清逸慢悠悠地走回书房,房内站着一名黑衣人。
“将军。”
萧清逸坐在主位上,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两口,“查到了?”
那人点头,“据身在南国的探子回报,想要刺杀卫茗的人也是南国的一位将军,不过却是宰相的儿子。”
“区区宰相之子,怎敢刺杀将军?”萧清逸问到。
那人回答:“这不简单,只要他那宰相爹在皇帝跟头添油加醋几把……
卫茗这人,虽然不怎么圆滑,但是却有一片赤胆忠心。
自古往往是越是忠心之人越容易被诬陷。
像卫茗这般既没有背景,又没有依附的,最是容易被那些奸贼们盯上。
“现在南国有何消息?”萧清逸继续问。
“南国皇帝下了圣旨以私藏兵权之罪罢了卫茗的职,现在南国上下都在通缉他。”
萧清逸食指屈起无节奏地扣着桌面,半晌道:“传令下去,让他们想尽办法找到能证明卫茗清白的证据,越快越好。”
那人犹豫了一会,吞吞吐吐地问道:“将军,卫茗可是敌国的人,我们不动声色坐收渔翁之利不是更好吗?”
萧清逸的脸冷了下来,眼睛微眯,冷声道:“流光,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空气瞬间凝结,气温急速下降。
那人匆忙下跪,声线颤抖,“属下知错。”
“滚吧。”
“谢将军不罚之恩。”
……
不知不觉中,卫茗已被萧清逸藏在“金屋”之中半月有余,手臂早已活动自如,身体早也已恢复了七八成,只是期间卫茗未见到过萧清逸。
萧清逸想的是什么,卫茗不知道。
不过俗话说既来之侧安置,卫茗只得每天漫无目的地被如曼伺候着睡了吃吃了睡。
如曼这人虽为女子,可是为人处事十分大大咧咧,不像是有心机之人,卫茗与她相处得还算融洽。
四月早已过去,五月中旬已至。
阒寂深夜,卫茗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索性披衣下了床出门去,暗色如水漫过每一寸空气,寒意入骨,神思却越发地清醒。
卫茗倚着回廊的支柱,眼神无焦距地望着旁边在濛濛细雨中开得正盛的海棠,不知在想些什么。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这大晚上的,卫将军好兴致啊!” 萧清逸从回廊的尽头风度翩翩地走来。
卫茗恍然回神,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此时风渐渐大了起来,回廊两旁的海棠花簇簇摇动,白色的花瓣纷纷飞扬,像下雪般,在淡淡的月光下,美不胜收。
混乱中,两人相视。
萧清逸走近卫茗,看见他只穿了件薄薄地衣衫,便解下自己的披风为卫茗披上,道:“多大个人了,还不知道照顾好自己,这里不如南方温暖,你伤还没好利索,万一又病倒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意外地,卫茗没有躲开。
萧清逸还帮卫茗拿下了落在发鬓上的残花,却发现卫茗一双被月光照耀得波光粼粼的眼眸正望着自己。
“怎么了?”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猜。”萧清逸很欠扁地说。
萧清逸以为卫茗会生气,没想到卫茗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天抱歉,我太心急了,我只是想拿回我的剑。”
萧清逸愣了一会,才知道卫茗的意思,道:“那本就是你的剑,该道歉的是我。”
卫茗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看着卫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同为将军的萧清逸想想也知道卫茗在担心什么,便道:“你若是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大可以来问我,我定如实相告。别忘了我们现在只是在交易,各取所需罢了。”
果不其然,卫茗的目光成功聚集到萧清逸身上,“我的部下现下如何?”
“你真想知道?”
“当然!”
萧清逸却在这时禁了声,顿了半晌,豁然开窍的卫茗对着萧清逸咬牙切齿道:“条件!”
果然,萧清逸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给我你一天的时间,我高兴了,自然会如你所愿。”
犹豫了一会,卫茗还是默默地答了声:“……好。”
绾发
翌日天刚亮,刻薄的曦光自天际徐徐倾洒而出,铺陈在广袤的大地上,一时间明明昧昧。
还在睡梦中的卫茗被一阵杂乱的敲门声吵醒,皱着眉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睁开眼望了望外边的天色,一时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这一个多月来好吃好喝养伤,既不用早起操练士兵检查军纪,也不用练武练剑,倒也开始贪图安逸了,再这样子去还真要成为朽木了,卫茗心里默默叹道。
随便披了件外衣下了床开门,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叨扰了卫大将军的好梦。
门外英俊的青年穿着一身不同于往日的紫色长衫衬,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是高贵与优雅的强势。
“早!”萧清逸年轻的声音如同铜钟与翠竹的合鸣,荡漾在清晨独有的清爽的空气中。
亮眼的光线让卫茗不禁眯了眯眼,望清眼前来人,有些惊讶,问道:“不知萧将军大清早有何贵干?”
“卫将军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昨夜口口声声的话只不过一夜就忘干净了?”
卫茗这才明了了萧清逸的来意,又想到了可能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部下,心一横,把门给敞开了。
反正只是一天而已,萧清逸又不会把自己给吃了,卫茗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萧清逸见卫茗犹豫着妥协了,忙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
一进门,萧清逸便扔给卫茗一件绣着精致花纹月牙白色的衣服,颇为得瑟地命令道:“换上给我看看。”
卫茗望了望衣服,款式和风格与自己原来的大相庭径,不禁有些别扭。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卫茗只好认命地走到屏风后开始换衣服。
闻着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看着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萧大将军不住地开始发挥无限的遐想力……
“咳咳咳!”几声轻咳把萧清逸拉回现实,满意地看到了眼前焕然一新的人儿,果然人靠衣装。
“怎么了?不满意?”萧清逸问道。
“没,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卫茗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身上的白衣,平日里穿的不是沉重的甲胄便是练武时穿的粗布麻衣,如今换上了华贵一点的衣服,突然觉得有些怪异。
萧清逸不以为意,安慰道:“多穿几次就习惯了。”而后一把拉过卫茗,把他摁坐在梳妆台前。
卫茗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萧清逸又要搞什么名堂,疑惑道:“又要干什么?”
萧清逸没回答,只是一手拉下卫茗束发的绳带,随后乌黑的长发便一泻而下。
卫茗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图,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萧清逸钳制住,安抚道:“别动,一会就好了。”温热的口气轻吐在耳边,有着说不清的蛊惑。
与人从未有过的亲密,卫茗明显感觉到了心跳加快,谈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紧张。
萧清逸一手拿着木梳,一手轻抚着卫茗的发丝,认真地为卫茗梳理着头发。
也许是征战沙场的缘故,也许是主人的漠不关心,卫茗的发质,说不上柔软芬芳,只能算是乌黑顺滑,但也足够让萧清逸爱不释手了。
简单梳理一番后,萧清逸从梳妆台上拿出了一条白色的带子,在卫茗的发尾部轻轻系上,让卫茗的三千发丝慵懒的披在后背,一改往日为了方便战斗而高高束起的发髻,少了几分刚毅不屈,多了几分儒秀儒雅。
萧清逸与镜中的卫茗对视,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我的手艺还算不错吧?”
“卫茗不知萧将军还有如此技能,恐怕掳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