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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师尊……”
“说!”
萧正清无奈,只得一件一件照实说了。
说他不在现场,不知真假,但百余名弟子亲眼所见,又是安掌门和林副使点头承认,无人不信。
说不悔月前跟着安若素他们一同去奉川围剿天机教,不料中途倒戈,和武林弟子大打出手。
说不悔杀人如麻,毫不顾念昔日情分,刀剑相向,无数袍泽弟兄血溅当场。
说到最后,萧正清亦是哑了嗓子。
宋离却是神情恍惚,摇摇晃晃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没理由,”宋离低声说:“不悔没理由这么做……我不信……”
宋离推开面前的萧正清,跌跌撞撞往楼下走。
“师尊!”
“我不信,我去找他,我现在就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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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81
宋离觉得自己挺不负责任的,尤其是见着山门前堵着一波又一波上来讨要说法的正道弟子。
这是第一次,天眼宗门口聚了这么多人。
宋离身上谋害武林盟主的嫌疑还未洗清,当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南烛走了,按理说回到中原也该人人喊打。但想来舒乙早已替他解释过,也不知是怎么说的,总之这些人见到宋离反倒客气起来。
宋离顾不上应付他们,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要找到不悔。
不悔是他一手带大,内里什么脾性他摸的门清,至于萧正清说的那些,等他找到人自然能弄得清楚明白。
拂袖挥开挡路的人群,宋离一个纵身便消失于山间,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吵嚷——
“宋真人身份本就不明不白,现在门下又出了个为祸武林的不肖之徒,我看这天眼宗根本就是邪魔外道,保不齐跟奉川商量好了要吞并中原!”
更多的话散在风中,宋离握紧了手心,不愿多想。
一路南下,寒冬已近尾声,眼看就要春来。
铺天盖地的流言犹如破土而出的新芽,成片连天。
宋离有心回避,自欺欺人一般充耳不闻,只当这些人是被鬼迷了心窍。
间或遇上三两个说的实在太难听,忍不住出手教训一番也是有的。
终于到了重州,宋离人生地不熟,逮着村民问路,人家见他仙袂飘飘,便问:“道长来除魔的?”
宋离脸色铁青,并不作答。
村民也未觉有他,自顾自说下去:“重阴教霸占重州几十年,欺压良民百姓、无恶不作,你们这些正道中人压根没想过管我们。现在倒好,一个接一个的来,也不知早干什么去了。”村民指着条蜿蜒石板路,努努嘴:“喏,这条路一直往前,重华洞就是。”
宋离低声道谢,转身欲走,又被村民喊住。
“道长,前些时候把重阴教一锅端那人厉害的很,来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他为非作歹,连带着那些教众都安分许多。我远远见过一次,看他穿着和你这身挺像的,也是正道弟子吧?”
宋离喉头一紧,淡色眸子深邃起来,他侧首,郑重其事道:“正道中人若心术不正也会作乱,邪教中人若一心向善也可谓正。”
语罢,宋离再不逗留。
·
重华洞口怪石嶙峋,交相掩映着巨大的石门。
门前两个黑衣男子,左边那个一手持着七节锏,另只胳膊吊着白布挂在脖子上。右边那个比他好点,但肉眼可见脸上青肿尚未消退。
正道中人,门派更迭,新旧交替,选能择优。邪魔外道便简单很多,成王败寇,谁厉害就听谁的。
这两人身上的伤从何而来不言而喻,只是瞧着那模样仍是不服气,却无可奈何只能憋着。
宋离行至门前,直话直说:“开门。”
两人面面相觑,见来者不善,身上气场颇为凌厉,一看就是高人。心里暗忖,怕不是来寻仇?
鼻青脸肿那人横眉竖眼,挤出一面凶狠,壮着胆子问:“你找谁?重阴教正在整顿,不见外客。”
宋离不想多说,心里一股气自醒来便无从发泄,眼下已然快临近爆发边缘。他脸色极沉,绕过两人之间走上乌青石阶。
“哎!你这人,说了不能进……”
宋离头也不回,拂袖往后一挥,登时一片安静非常。
他毫不客气的闯进重华洞,抬起腿对着石门就是狠狠一踢。黑沉的石门落下层层浮灰,待烟灰散去,徒留一道深刻脚印。
进了门,很快又有身负大伤小伤的重阴教徒上前来拦,宋离只冷冷一瞥,嗓音低沉极富压迫性:“想死的,大可以上来试试。”
残兵败将最会审时度势,如今门派被人霸占,又有强敌上来找茬,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干脆利落退到一边,更有机灵点的看出端倪,直接往偏门一指,示意宋离要找的人就在那边。
穿过偏门,是一小院,院中荒草萋萋,一地干枯落叶。
宋离踏在叶上,一路走,一路“咯吱”。
终于行至门前,来时想好的说辞蓦地沉进肚里,泼天的思念乘着石缝中钻出的风喧宾夺主般占领高地。
宋离往前走了一步,手掌抵在门上。
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你到底想干什么”,最后变成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宋离轻轻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直接说“我想你了。”
掌间微微用力,木门动了动,却没推开。
宋离倏然顿住,眼睛死死盯着门框,浑身发凉。
屋内一声女子的娇笑伴着男人暗哑的声线传入耳中,像是一根打着倒钩的刺,轻易穿透耳膜,直达心间。
这不是真的。
宋离半刻也等不了,猛的一推门。
天光洒进屋内,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两个交叠的身影簇在椅上。
女子惊呼一声,往身旁人胸口直钻。薄纱轻丝,欲盖弥彰的覆在身上,隐约可见玲珑曲线。
宋离却对眼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色视若无睹,只看着那被扫了兴致一脸不悦的男人。
青衣,冷面。
他睡了一月有余,最后一次同不悔相见是在奉川,激烈的话语犹在耳边,他还记得那人是怎样一副目眦欲裂的样子对自己说:“我要你活着!”
可现在,不悔穿着他做的衣裳,怀里抱着温香软玉,不耐烦的看着自己,眉目间正气不再,反倒戾气滔天。
浑身血液似乎凝固,连思维都透着铁锈的腥味。
宋离用力攥紧衣角却不自知,从上一次见面时就泛起的心慌连绵而来,终是变成化不开的不安,浓烈又沉重。
不悔看清来人之后脸上的不悦瞬间便散了,转而勾起唇角,笑的轻浮浪荡:“哟,这不是伏伽真人吗?您不在天眼宗上待着,跑到我这儿烂臭之地来做什么?”
宋离身体绷成一面满弦的弓,心头“砰砰”跳的不停,从未有这么快过,他甚至觉得心脏就要跳出胸腔。
宋离咬牙开口,极力保持平静:“我有话问你。”
不悔点头,手落在女子赤 | 裸的肩头上,任意拿捏:“真人开口,不悔定当知无不言。”
心上似是被那动作穿了个洞,不时有凉风从中穿过,反复来回,拉锯撕扯。宋离却不肯挪开眼,自虐般看着不悔轻佻的动作。
“让她出去。”宋离说。
不悔笑了笑,低头往怀里看了一眼:“不打紧,真人但说无妨。”
“我说,”宋离重复:“让她走。”
不悔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边,眼中戾气掩不住的翻涌,眉宇紧皱。
女子似是感觉到这气氛越来越不对头,挣扎着从不悔身上冒头,往地上一跳:“我还是先回去吧。”
不悔跟着站起来,牵住她的手腕,转脸已是满面柔情:“你就在这里。”
再对上宋离,又是先前那般厌烦的表情:“你要说就说,不说就走。”
宋离觉得那风终于把他贯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他从前有多清冷孤高、不可一世,如今就有多低贱卑微、不要皮脸。
“不悔……”
宋离忍不住往前迈了半步,脑海中来来回回响彻着几句话——
“你太自私了。”
“我不想永远做最后一个。”
“宋离,你没有心。”
明明没有心的,可是为什么会感觉到疼。
“你在怪我是不是?”宋离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说起,整个人都是乱的。他从来没有碰上过这样的场面,只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他还有好多话要问不悔,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