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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三元及第,圣上钦取的翰林公,这些顽劣子弟能跟人家说句话都是他家祖坟冒烟,敢有不用心念书,气着状元老师的,他就亲自抡板子往死里打!
别看他一把年纪,老胳膊老腿,说出这话来照样把子弟们吓得不敢抬头,老老实实地应下,一人拎着个老族长让人备下的书箧回家,预备七月初十,宋大人休沐日正式入学。
书院就建在城外数里远的地方,有条水泥浇筑的平坦大道直通到那里。
许多学生提前到学校参观过,只见校园外用一人多高的砖墙柱和竹栅围着,大门口一对石狮,左右堵着两个彪形大汉,将门看得牢牢的。
他们隔着门看见一座极平的操场,后面是两座平顶二层小楼,漆着粉白的墙,装着极大的玻璃窗,窗扇开着,反照出一道道晃眼的阳光,窗里又装了纱屉。
楼下是一群穿着短衫长裤的少年、童子在院子里活动:有的踢球,有的打羽毛球,有的摇着长绳跳,甚是活泼。唯独没见有捧着书读的,倒叫这些前辈书生有些感叹。
这些学生也忒松快了,先生们怎么不拘着他们念书呢?难不成宋大人也不管这些?
这些孩子的先生就是从府、县学里挑出来的,隔着门窥探的几人中也有打听过内情的,带着几分神秘的微笑告诉他们:“这就是宋大人安排的!宋大人说是少年人读书太久,易伤筋骨,读半个时辰就放子弟们出来活动一会儿,再读书时也有精神。”
等他们入了学,也应当能像这些孩子们一般,读一阵歇一阵……比白日里跟着学校教官读书轻省多了。
怨不得人家是状元呢!
怨不得人家是理学大师呢!
怨不得人家能当翰林储相呢!
就这份体贴他们读书人的心意,别的教官哪个能想到?
几个学生虽然被铁栅栏门和左右看守的“保安”拦在铁门外,没能亲自进去见识见识学校的全貌,但管中窥得一角,也足够他们脑补出这所新学校的好处了。
几人回去描述一番,又将心里的猜测当真的讲给亲友,再有人向给宋大人打工的同窗逼问出“技术学院”里小学生们轻松的学习、活动安排,都让这些学生暗松了口气,不再担心宋大人会叫人留太多功课,逼他们日夜不歇地念书。
却也有人暗里憋了口气,又怕这研修班讲的太少太浅,耽搁了他们读书进士。
然而一切猜测都停止在了七月初十,开学的第一天。
他们亲身进了汉中书院,见到了俊美无双、温和慈爱,关心学生身心健康的宋大人。
然后被宋大人当场安排下了入学考试。
第175章
汉中府职业技术专修学院,是大郑第一所现代化教学的民办职业技术专修学院。学校下属蒙学教育、职业技术、实学研修三大二级学院; 专门培养高级技工、管理人员与朝廷命官; 教学水平过硬; 注重学生专业和综合素质培养,立志为大郑培养出适合时代变化的官员、名士和技术人才。
其中技术类专业包教包会; 提供吃住,毕业后由校方分配对口工作,深受广大流民和汉中府慈济院孤儿的好评;而研修班虽然不包分配; 但以校长宋知府的责任心; 是必须将学生培养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的。
德; 先考两条《大郑律》。
智,四书五经题各一道; 限三百到五百字;鸡兔同笼一道; 面积一道。
美; 书法或绘画一篇。实在都不行的可以拓展到文艺类; 诗词曲赋、弦管笙箫自选。
体,可选足球、羽毛球或弓箭、武艺、骑术; 学校提供器材; 自由组队; 棋类项目不计入内。
劳……这项入学之后有的是机会; 不用提前考试。
开学第一天; 全校学子在新建的大礼堂初见宋三元、宋知府的激动、喜悦之情,就被连场考试打击成了灰烬。几名才刚读了经,还没正式备考的小学生坐在下头瑟瑟发抖:“我等尚未读过律条; 若、若考不过可怎么办?”
不会怎么办的,放心大胆地答,考不好也不会开除他们,宋校长只要看看他们有没有朴素的道德观念而已。以后补习班上,会有教官给他们补上的《大郑律》课的。
就在这座礼堂考,宋校长亲自在堂上监考,在本校兼职任教的府县两学教官巡场,希望各位同学尽力发挥出最高水平。
不要作弊,作弊者当场请家长,全府通报批评。
不要忘了他们校长是汉中知府,这一通报能直接通报到十一个州县去。
考试内容一场比一场繁难,考场规矩一条比一条苛刻,不是真会读书、胸有成竹的好学生,都要抱着桌子哭了。虽然也还有几个有胆略,看这大礼堂席位排得密,想试试抄领桌的,看见发下来的卷子,心也都凉了。
卷子是宋大人亲自出题、亲手刻版油印的,分为甲乙卷,一列发甲卷、一列发乙卷,往左往右看见的都是与自己不同的考题,想抄也无从下手。
礼堂主席台是一座高台,宋大人坐在当中,将下头学生的小动作一览无余,座席间过道里有教官来回穿梭,见着谁抬抬头也要拿印章印一记。
跟正经科考的规矩一样,凡用印印过的,都减一等评分。
然而这两场可说如岁科两试一般严谨,一般折磨人的判题、经义、算术考试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待他们考罢这两场,吃了顿食不知味的“营养餐”,又分考场献了一回诗画琴书的才艺后……
他们这些考生还要换上学校备的窄袖束腰、前后摆开汽儿的“校服”,到碾得平展展的黄土场上,当着一众课间休息的小学生的面、当着校外隔着栅栏围观的闲汉的面打球跳绳、骑马射箭。
虽说这些也是他们读书人应有的活动,可相熟的朋友结伴玩乐,跟在大庭广众下叫人看着比试胜负,心态自然是不同的。
更何况旁边还有先生盯着,拿笔一条条记着有谁失脚丢了球,有谁打球打偏了,有谁骑马姿势不好,有谁射箭脱靶……
记下来这些还要扣分,也不知最后这考绩会不会合到前头的考评里。
踢球的早顾不得风流体态,浪子精神;打羽毛球的也不敢满心念着寄身白羽、遨游太清;骑马的一身绷紧似弓弦,拉弓的两臂较力到极限……总算都尽了平生力气,考出了自己最高水平。
在旁记录的县儒学教谕叹道:“平日上学常见不着人,宋大人让考校了这些,才看出生员们请假的那些工夫都干什么去了。”
几位教授、教谕、学正、训导大含深意的目光落在考生们脸上,看得他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甚至有些后悔方才考得太尽力了。
好在很快他们就不后悔了,因为宋大人看了考核记录之后点评了一句:“看来我们这些学生身体尚可。”
虽然只说“尚可”,可宋三元一句夸奖是易得的吗?
这几十年的球没白踢,骑射没白练!若是他刚才就在场边看着,夸他们几句,他们还敢玩出更多花样来!
综合成绩最高的一位踢球好手徐秀才大着胆子上前邀夸:“大人若要看,学生还能踢出许多花样,似什么飞鬓、缴脑、双实捻、双虚捻、套玉环、挂玉钩、乌龙摆尾、丹凤摇头、仙人过桥的花巧招式也都能奉承。”
数遍汉中府城,也不惧哪个高手。
宋时露出几分兴致,“哦”了一声:“当真不惧?若有专门踢球的圆社子弟也不惧?军中惯会踢球的军士也不惧?”
自然不惧!
他也是个富家子弟,正是圆社中人,汉中府齐云社中也没几个子弟胜得过他。至于军中……那些老兵会什么,不过军中训练之余偶尔踢球,不及他们圆社子弟精研此道,技艺多端、洒脱风流。
宋时点点头,抬手拍了两下,静了场子,朗声说道:“去将本府向青石关薛指挥借来的亲兵唤上场来,与咱们学校里的子弟们切嗟一二。”
他倒不是要军训,这些学生也没时间军训。
他只是想进行一下开学时的爱国主义教育。让他们见见真正的工农兵,别只沉浸在读书人的小圈子里,看不起广大人民群众。
不一时七名亲兵被带了上来,恰好凑成一支筑球队伍:一个前场正蹴的球头、一个后卫的骁色,左右正挟、副挟,又有左竿网、右竿网守门,最后一个散立救场。
齐云社号称“天下圆”,也是风靡大郑的国家级运动。踢球的不仅限于富贵子弟,往往不起眼的市井老人、十六七岁的云鬟少女都可能是一踢三丈二的高手,只要下场就要一团和气,遵守多年传承下来的圆社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