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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地睡一次。”
青萍见秋屏乐于攀谈,正合心意,便唤来两人同坐在殿前台阶上聊天。“我入宫才不过几天,对皇宫很陌生,两位姐姐可否指点一二?”
这青萍相貌本就十分好看,粉雕玉琢般的年轻公子,此时轻声柔气的,也着实招人喜欢。春闱本细心谨慎温和持重的人此时也不由得放下戒备之心接过话来“姐姐不敢当,不过我们入宫已有五年,对宫里的地形规矩确实相当熟悉。”
听闻如此,下午见到的东王的影子在青萍心中一闪而过“敢问姐姐这东王是何许人也?”
“此事说来话长,现在的东王是沿袭了他父亲的称号”这一次说话的是口齿伶俐的秋屏,“算起来我们的圣上还要尊称他一声‘皇兄’。东王的父亲,也就是先前的东王本是先王的长兄,两人自小关系在众兄妹中最是要好。他本来是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不料在那次对南安国的战争中,为保护先王而身中一箭,致使左腿不全,而丧失了继承皇位的资格。后来先王执政,一直对他十分恩敬,加封东王,并特许世代沿袭。要知道,东王是皇室子弟中唯一被加封为王的,地位仅次于皇帝,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秋屏说着,手中却无意地惗了一枝花在眼前晃来晃去,而她双耳的吊坠也在颈项边荡来荡去,使她显得玲珑可爱。“原来的东王我们也没见过,不过据说东王倒是很像他父亲,一样宅心仁厚、谦和温雅。很多大臣都乐于和他结交,看得出便连圣上对他也十分赏识。”
“此次倒多亏他,皇上才顺利平息了这场风波。”青萍沉默片刻,若有所思。他想到那个声音最清亮的慕容苏,不无疑惑。“在那些大臣中似乎慕容将军最为激愤,不知为何?”
秋屏听此一问,更来了精神,眼睛明亮的闪烁,“这是宫廷秘事,在别人面前不可随便问也不可乱说的,”说至此故意在红嫩的双唇上竖起食指,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声音又压低了一重“因为虞妃。”见青萍不出她所料吃惊得睁大小鹿般的眼睛,更得意地笑道“他们父母是世交,两人早在虞妃进宫之前就认识了。”
“这事皇上知道吗?”
“先前应该不知,后来出了那件事,自然全都知道了。”
青萍还想问那件事是什么,却见春闱拍了一下秋屏“你说的太多了,这些话岂是我们该议论的!”秋屏此时拉着春闱的胳膊半是央求半是撒娇道“好妹妹,我不说就是了!”便不再言。
青萍见此,不好再问,便同两人道别。回去躺下,却并未睡着。慕容苏这个名字着实熟悉的很,只不记得曾见过,倒是经常听师弟提起。青萍的师弟季宽本是他师傅唯一的儿子,只比青萍小一岁。小时候青萍也是淘气的主,两人在学戏之余一起玩筛子斗蛐蛐,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且在戏中青萍小旦,季宽是小生,关系自与别个不同。后来年纪渐长,青萍倒是安分了些,季宽还是那豪爽不拘的性格,且言谈风趣,又因着檀倾园名声在外,而父亲生意好这几年手头也宽裕些,便结交了不少世家子弟。慕容苏也在此列。倒要去会会他。一个想法在青萍心中盘算着。
第二天,青萍向杨显告假,理由是从未曾离开过师父如此长时间,怕他担心,师父把自己养大并传授曲艺,于情于理都该回去看望一次。杨显应允,特派巡安使屈广陪同,午后出宫。青萍回到檀倾园,拜见过师父,便一心寻师弟去了,留季颜招待屈广不提。季宽本正练一出新戏,见青萍回来,如何不开心,丢下戏本随他去了,一时问东问西,显见的对青萍很是关心,当然,更多的是对皇宫分外好奇。青萍略向他讲了几天的见闻,便问“师弟,你跟慕容苏颇熟,对他了解多少?”
季宽见他问的奇怪,并不回答,反而打趣道“师兄认识皇帝一人就够了,飞黄腾达前途无量,其他人何足挂齿!”
青萍也不在意,“跟你说正经的,想见见这个人。”
“这还不容易,我今晚帮你约他出来就是了!”
青萍停顿半刻,小声说“他和虞婉樱的事,你可知道?”言毕并不见回答,但见季宽满含深意的笑。青萍素知师弟性情,定是误会自己了“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好奇。”
季宽止住笑“这你可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慕容兄经常邀我陪他饮酒,醉后每每感叹‘红粉满城郭,佳人再难得!’若问佳人是谁,却又不说了。”说至此故意盯着青萍看,青萍有一刹的莫名其妙,马上反应过来“师弟一定口渴了,我去倒茶!”季宽又慢慢地吃了一口茶,方缓缓开口“有一次他醉得很了,我送他回府,把他放到床上,看丫鬟们一通忙乱,我想也没我什么事了,正要离开,突然他抓住了我的手,我的小心脏啊,当时都漏跳了半拍,我心里琢磨着,感情他是个断袖!”季宽边说边演,表情语调无不生动形象,尤其说到慕容苏突然抓住他的手的时候,也顺势抓住了青萍的手。这下青萍笑着打掉他的手,转过身斜睨着他笑“看你挺激动的,感情你也是个断袖!”
季宽一口茶几乎没喷出来。忙正色道“错了错了。当时那一刻我可真是这么想的,但下一刻就打消了这想法。那慕容苏拉着我的手,口中却不停地喊着:“小婉,小婉”,“别走,小婉”……我被他紧拉着挣不开,只得暂时留下,谁知一留就留到第二天早上。”说到这里见青萍欲言,更不等他开口,抢先辩解“我原打算过一会就回来的,只是太累后来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青萍笑个不住,“看你怎么收场!”
季宽也笑。“第二天早上我就问他小婉是谁,他听了脸色瞬间变白。我就纳闷,那人是来杀他的刺客不成,把他吓成那样。后来他才告诉我的。算是青梅竹马,可惜了。难怪终日郁郁寡欢,原是那么风流潇洒的一个人,也变得固执冷峻。”
青萍听完,点头不语。半晌方附到季宽耳边密语。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只见季宽听后晒然而笑“如此我倒迫不及待了!”
观香楼后院里,一扇屏风隔开了里面的酒亭,该亭子依山而建,两侧有翠竹掩映,实在是私密又雅致的好地方。红灯笼悬挂亭檐,诗意朦胧,偶有清风吹过,翠竹悉索,枝叶婆娑。于烟花之地享一席幽静,置繁华景中得一份清宁。亭子里坐的是季宽,还有慕容苏。两人边饮边聊。“慕容兄,有人对你仰慕已久,一定要我约你出来,此处的宴席可是他请的!”
慕容苏饮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依旧面无表情,开口语气也是淡淡的“不知是何人?”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季宽笑笑地看着慕容苏,终是忍不住透露出来“可是佳人有约!慕容兄好福分,让我好生羡慕啊。”语气酸酸的,表情却很愉悦。说完还夹了一口菜,一份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前面观香楼内时有言语声丝竹声欢笑声传来,一片旖旎光景。慕容苏本性乃风流之人,也是烟花酒楼常客,但他有一个奇怪的习惯,就是每饮必醉,每醉必归,不管风雨路阻、美人挽留。慕容苏由季宽陪着饮酒谈笑,辗转已有几分醉意,一阵风吹过,酒意上涌,醉眼迷离,看风过青竹,摇曳生姿,心里惆怅难遣更胜从前。
是时候了,季宽心里暗想,便吩咐丫鬟几句,这丫鬟就自去了。不一时便听得竹丛外有脚步声传来,慕容苏并未留意,正自顾感慨,一抬头却见从竹丛后移进来一个人,生得玲珑水嫩,粉面朱唇。身子亭亭玉立,白色衣裙外轻披一层水绿色烟笼轻纱,衬得容颜如初春嫩柳雨后新芽般清丽脱俗。慕容苏不觉愣了半刻,仿若回到十三岁那年的那一天,那人也是一袭水绿色轻衫,让人眼前一亮,如风过山顶月照清溪,顿觉心内说不出的清凉欢喜。恍惚间见对方盈盈倩笑屈身行礼。旁边坐着的季宽见此情形,便知一切果如青萍所料,也为自己此次的成功安排而得意。“慕容兄是否该敬今日的东道主一杯呢!”季宽不失时机的提醒尚在恍惚中的慕容苏。这一声让他回过神来,忙向那女子让座,并亲自为她斟酒。“小生不知何德何能,竟劳姑娘宴请?”语气中听得出有几分虔敬。却见那女子浅浅一笑,清新中自生出一种娇美之态。然而并未开言,只纤手轻持酒杯,慕容苏会意,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女子也掩袖轻抿了一口,放下酒杯时,丹唇莹润,愈觉可观。
季宽借口他事颇有风度的辞席而去。那女子便为慕容苏斟酒,慕容苏也不怠慢。又几杯酒过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