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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溪凑在镜前一看,这才发现脸上一片五彩斑斓。刚才也不知有多少姑娘往他脸上贴来,左颊上面竟然还有个鲜红的唇印。他一面擦一面在心中犯嘀咕,青楼里的姑娘,当真热情……
这胭脂水粉实在浓厚,魏溪把脸搓红也未能擦净。最后还是苏晋之去旁边水盆浸湿了一块巾帕,覆到他面上,这才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擦掉。
魏溪见有师兄代劳,索性手也不动了,乖乖仰着脸,双手放在膝盖上,一面享受,一面得寸进尺地道:“我没有胜算,但师兄一定是有的,是不是?”
“你就是知道天塌了都有我顶着,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苏晋之板脸,表情一如从前,每回魏溪闯祸,而他在药庐,举起木板要打他屁股时的样子。
然而十年来,那板子没真落下过一次 。
魏溪见他要怒,便立即祭出杀手锏,双臂箍住对方脖颈,如小动物般在他怀中挨挨蹭蹭,像是恨不得变成个球,滚到他怀里去。
他打小起就是这么个习惯,每逢犯事闯祸,便企图撒娇耍赖,蒙混过关。这一招虽然简单,却屡试不爽。苏晋之纵然再有本事,都对此无计可施。
只见他无奈地笑了笑,阴沉的脸色终于冰融雪消,将魏溪的手拉下来,摆放规矩,才道:“逞英雄需靠真本事,光会撒娇耍赖,管什么用。”
魏溪嘿嘿一笑:“对你有用。”
苏晋之一怔,随即嗔怪:“滑头。”
魏溪见对方已经消气,便说:“先前对付那弓箭阵的时候,师兄教我用的全是没见过的剑招,虽然第一次使,却是威力无穷。只要你把这套招式再多教我两次,一定能把那群家丁打得满地找牙,还怕他们做什么!”
苏晋之想起来,先前在对付假和尚时,魏溪已将剑招使得有模有样,便问:“那套剑法,你记得几成?”
“八成。”
他答得自信,苏晋之晓得不假。
这剑招繁复,魏溪只在师兄带领下耍过一次,便能记得八成,实在是世间难得的奇才。但苏晋之早就知道魏溪天分,故此并不吃惊,又问:“现在还有没有力气?”
“多得很。”
苏晋之向左右一看,摘下一支挑床帐的竹竿,递到魏溪手里,“以此代剑,再舞一遍。别太用力,免得挣开伤口。”
魏溪点头,接过竹竿在手里掂了掂,在屋中踏起步子。
青年身躯挺拔,手脚修长,他舒臂曲腕,动作灵活,把一套剑招舞得好似柳条迎风,轻舟拍浪。虽然空间有限,不得全力施展,但他因地而动,且走且停,每个动作都有说不出的韵味。
这身姿带着午后窗外洒入的万点金光,清爽得如一阵晨风,叫人看了眼前一亮,精神亦为之一震。
一套剑招舞毕,苏晋之给他倒了杯茶,微微笑道:“还算不错。”
魏溪知道他从不会将话说满,只因见到那笑容,便知道他心中是满意的。
于是道:“是师兄教得好。”
“可惜这只是半套,要是学会全套剑招,威力倍增。”
“半套?”
“不错,我所教你的,就只是半套剑法。”苏晋之点头,“从前你所练不过是些剑道基本,算不得什么武功绝学。只有这半套剑法,是外间难寻的精妙剑术,而我现在要教你的,就是剩下的半套。”
魏溪惊讶:“原来我学了十年,只是学了些小打小闹的把式?”
“剑术根源,本就万变不离其宗,要是没有足够根基,怎能一蹴而就?”苏晋之蹙眉,“许多练剑之人误入歧途,就是自恃聪明,不肯打好根基。你天资卓越,只要有足够基础,还怕什么高深的剑招掌握不了?”
魏溪听他说了一通,只抓住个关键词:“哦,师兄你夸我天资高?好像从没听你说过。”
苏晋之脸色一怔,他一时不留神把心中想法脱口而出,这时要收回,却是来不及了。
于是他板了板脸,正色道:“天分再高,也须勤练不辍,别以为有了三分灵气,就可以趁机偷懒。”
魏溪嘻嘻一笑:“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师兄你难得夸我,我听着高兴嘛。”
苏晋之见他笑得殷勤,自己也有些隐忍不住。他微微侧头,掩饰住自己表情,又转回头,正色训他:“知道了,就乖乖地听。”
“是!”
苏晋之娓娓道来:“我先前所教的半套,是一三五七这等间隔招式,剩下没教的,都是嵌在其中的过度剑式。虽然少了这些招式剑法的威力会大减,但整套剑法意境不失。刚才看你舞剑,招与招之间尚有些滞涩,因为你感觉到这些剑招缺少连贯,就在习剑时自创了些招式填充其中。现在我要教你的招式与这些散招作用相同,但更要高明许多,精妙许多。你只要练上几次,很容易便可以融会贯通。”
魏溪点点头,恍然大悟:“难怪我打那些假和尚时觉得有些地方别扭,原来如此!可是即便这样,他们还是打不过我,要是我学了完整的剑法,是不是就威力无穷了,这剑法这么妙,你怎么不早些教我?”
苏晋之摇摇头:“不教你,正是怕你急公好义,又自以为天下无敌。要知道,江湖之上能人辈出,永远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要是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横扫天下,那总有一天会栽个大跟头,摔到你万念俱灰,想爬也爬不起来。”
“那怎么会?都那么厉害了,爬总是还能爬起来的吧……”魏溪挠挠头,觉得师兄有些危言耸听。
苏晋之不理他,径自说道:“所以学剑法之前,你先答应我,以后不可随意与人动武,凡事以忍为先,不准强出头,不准不顾自己安危就向人贸然许诺,不准……”
“好啦好啦,只要师兄你在我身边,我就是想坏规矩不也坏不了嘛。你就别唠叨了,快说正事吧。”
苏晋之摇摇头,终于没有再继续说教,而是站了起来,负手立到窗边:“那你听仔细了。”
第13章 练功
他将剑法口诀一一背来,又亲自指点魏溪动作,为他纠正姿势。
这一套剑法果然精妙凝练,比之魏溪自创的剑招要高明不知多少倍。他这时学来,如同解开心头困惑,顿时有豁然开朗、醍醐灌顶之感,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知道剑法,现下学得,高兴得手脚发痒,跃跃欲试。
栖芳阁的房间本就极为宽敞,魏溪迫不及待,当下就地演练。他将一杆细细竹棒挥得飒飒有声,时如雷霆,又如春雨,舞到兴处,脸上不禁露出欣然微笑。
这是好武之人才会有的感悟,苏晋之早知道他会如此。他这师弟好像是天生的武痴,一旦知道剑诀,便恨不得日夜练习,废寝忘食。他在旁边看着,也只能稍加提醒,偶尔为他指点目标,让他追打。而房中诸般摆设都成了魏溪游戏的对象,指东打西,叮叮当当,好不热闹。
如此捱到夕落,房中没有点灯,看东西已有些困难。魏溪再击打目标也失了先前的准头,竹竿一拨一扫间,险些将个精致的胭脂红釉梅瓶扫落。
苏晋之急急抢去,终是晚了一步,两人为接那瓶子,身子都倾斜了重心。最后一人苏晋之一手摸在瓶胆上,而魏溪摸在他手上,两人同时回望,四目相交,齐齐摔了下去。
瓶子没事,倒是魏溪哎哟了一声。
苏晋之忙道:“摔疼了?”
魏溪呲牙一笑,拍拍衣服起来:“不疼。我就说,有师兄你在,闯不了祸。”
他说着,把瓶子从地上抱起,不想手上一个打滑,瓶子就毫无征兆地滑下,啪一声砸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两人面面相觑。
呆了一刻,又相视大笑。
魏溪抱着头大叫:“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是这瓶子太滑,自己跌下去的。”
苏晋之好笑地看着他,摇摇头,见他心虚地跳脚,忙道:“别过来!小心脚底。”
他们一起七手八脚地把瓷片残渣收拾了。过了一会儿,魏溪才缓过劲儿来,坐在凳子上,一脸满足,回味着刚学到功夫的喜悦。
苏晋之从没见过他这样开心,也跟着笑了:“真这么高兴?”
魏溪拍着大腿:“真是精妙!实在精妙!这剑法我舞着舞着,就像能听见潮水拍岸,能看见天边云霞,好像那天的尽头还有鸟飞,鸟的脚下还有大浪。”
“这套剑法是是一位前辈高人在许多年前所创,相传这位前辈早年曾搜罗天下剑术,晚年寓居于海岛之上,每天临海独坐,看日出日落,回首一生所历大大小小多场对局,终于从天上流云、海际拂风中悟出了自然生克的道理。所以他提剑迎风,剑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