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言者无心,荣雨眠听着那句“你雨眠哥要做的都是大事”,心头蓦地一沉。
3
荷叶裙裾轻轻摆动,他踩着阶梯来到台下。客人们都朝他望过来,不少男人的眼神他已习以为常。他笑着扫视过去,目光在每位客人身上都有停留,不过事实上,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坐在临窗的位置,此前只漫不经心饮着酒,对台上的杂技表演并无太多兴趣。
他走过去,来到那客人面前。“这位公子,您敢不敢上台一试?”他的语调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却也有恰到好处的示好。
其他客人跟着起哄起来。
那临窗的客人瞥向他的眼中闪过些微的讶异,随即,在瞧清楚他的模样后轻描淡写笑了笑,回道:“有何不敢?”
“既然如此,公子请。”他抬手作出邀请的姿势。
“姑娘请领路。”
他丝毫没有介意对方使用错误的称呼,反而朝对方粲然一笑,当先重新登台。
表演飞刀的艺人已经站在台上。
他忽然伸手牵住跟在他身后那客人的手,将人带到飞刀艺人的对面。“公子您可站好了。”边说,他边笑着将两只苹果塞到对方手中。
苹果是用来当飞刀靶子的,可结果,那客人忽然举起苹果低头轻轻咬了一口。
他知道,对方这是在回应方才他自说自话的牵手举动。事实上,他遇到过真正过分的轻薄举动,但客人那借着故作丑态传递的似有若无的挑逗意味却令他心中一荡。他下意识躲开对方带着玩味笑意的目光。
“公子您在为我们台柱出难题吗?不过苹果再小,我们的台柱也能命中目标。”他若无其事笑着为对方吃苹果的行为进行解围,接着,又将一个苹果放在客人头顶后,然后转身去为台柱取飞刀。
早已备好的飞刀就在戏台的一边,那是台柱练习过无数次的道具,他却悄悄将袖子里藏着的重心不同的飞刀混入这些打造精良的标准飞刀中……
果然,那把重心不同的飞刀被射歪了。
台下的看客们不自觉惊呼出声,台上当靶子的客人却伸手轻而易举地接住。
杂技团的团长慌张着上台向这位一身贵气的客人道歉,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什么达官贵人。那客人仅仅不以为意摆了摆手,神情自若地下台飘然离开。
他看着客人走出酒楼,很快追了出去。
“刚才是我不好,把你拉上台。我请你饮酒赔罪吧?”他笑着对那位客人说道。
客人微微一笑道:“姑娘靠卖艺维生,想必赚钱辛苦,本,公子怎能让姑娘破费?”
他早有准备,此刻飞快接口道:“那不如公子请我喝酒?”
客人嘴角的笑意更盛,抬眼意味深长地直视向他的眼睛。“那在下真是不胜荣幸。”
他最擅长的笑容在这一刻消失在突如其来的晃神中。
荣雨眠从梦中醒来。
即便睁开眼睛,在他眼前依旧浮现着书生打扮赵拓明的模样,从容自如、信手拈来的缱绻笑意,以及那深藏眸底的冷漠与戒备。
忽然觉得,梦中的“他”就是自己。无论他背负怎样的秘密,怀揣怎么的目的,情感方面,在阅人无数的赵拓明面前,他是如此青涩,甚至经不起轻轻撩拨。
……一如此刻的荣雨眠。
他的情不自禁,他的魂牵梦萦,不过换来对方的漫不经心的冷淡与忽视。
这已是全然不见赵拓明身影的第几日?自他们的关系变得真正不一样之后的第二日算起。
“初霁?”荣雨眠转转头寻找每日自己醒来时唯一能见着的人。
“公子,你醒啦?”初霁很快来到床边。
荣雨眠立即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前两日刚过芒种,今日是初九。”
这一回,荣雨眠在提问前顿了顿,他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沉声问:“皇上五十大寿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日,昨日我还看到晟王殿下和江侧妃……”初霁也没多想,脱口便答,直至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些不妥,他才突兀住口。
荣雨眠不自觉陷入沉默。
初霁担忧地瞧了瞧他,绞尽脑汁寻找着措辞安抚道:“当今圣上大寿的宫廷宴非比寻常,晟王殿下自然得带着正式册封的皇子妃赴宴。若不是晟王妃怀有身孕,想必江侧妃也是无法赴宴的。”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荣雨眠在内心反驳初霁的说辞,赵拓明才许诺过……
蓦地,荣雨眠惊觉——
自己竟将赵拓明的承诺看得如此之重!
在接触西洋文化之前,接受国学教育的荣雨眠便对传统的女德女教嗤之以鼻,对于女人只能依靠男人对自己承诺与情意来求取生存与幸福,他认为早就到了应该彻底颠覆这一错误想法的时代。
他认为女人应该更独立,更自主……可结果,自诩大丈夫的他,竟然还不如被社会形态弱化的女子。
他像守在冷清后宫等着被宠幸的妃子那样,每日愁肠百结,患得患失猜想着赵拓明究竟在忙什么,究竟为什么没有出现。他想得太多,却做得太少。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平等的感情,他就不该如此被动。他的骄傲不是让他失去主动追求勇气的累赘,他的骄傲应该让他变得更加勇敢,勇敢到直面自己的一心一意。
“今日晟王是不是休沐?”荣雨眠问道。
因为不好意思,他从来没打听过赵拓明是如何休沐的,但实际,暗地里的留心让他很清楚赵拓明哪天休息在家。这会儿,他不需要等待初霁的回答,从床上起身。
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他要主动出击。
“初霁,更衣。”
4
在初霁的陪同下,荣雨眠来到赵拓明的书房前。
的确,他没有正经理由求见赵拓明,可是,如果他想见对方,为什么他不能那么做?
当在书房门前见到赵拓明的心腹侍从常安,荣雨眠知道自己顺利找到了人。一刹那,他的脚步有下意识的踌躇,但很快,他坚定走向常安。
还未走近,身旁的初霁已经迫不及待替着荣雨眠打听道:“常大哥,晟王殿下正在书房是吧?”
常安看了一眼荣雨眠,他的脸上瞧不出一丝神色,相反,语气呆板地答道:“晟王殿下正忙于公务,荣公子,请您不要打扰殿下。”
并不是没想到过闭门羹的荣雨眠却情难自已,他不自觉冷声反问道:“这是晟王殿下的意思吗?”
常安却不作答,只神情不变重复道:“荣公子,请您不要打扰殿下。”
有那么一会儿,乱了心神的荣雨眠什么都想不清楚,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恐惧的情绪混淆了他的冷静,让他冲动得只想直接推门闯入书房。
然而,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缓缓打开。
荣雨眠下意识转头望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希望看到赵拓明从门后走出来,但不管这个问题的答案如何,于现实都毫无意义。实际,他见到的人不是赵拓明。从书房打开的门后走出来的人是江瑶月。
说是忙于公事不能见荣雨眠的人,就在荣雨眠想要见他的时候,正同江瑶月一起待在书房。
荣雨眠几乎怔仲着望向端着汤盅的江瑶月。后者同样有些意外他的出现,不过,在回过神后,她不自觉露出了一个透漏出优越意味的笑容。
“这么巧,荣公子?”江瑶月用难掩傲慢与自得的态度主动向荣雨眠问好,随即,未再多瞧他一眼,优雅转身离开。
荣雨眠望了一眼重新被常安牢牢关上的书房门,在片刻的静立后同样选择离开。
他努力冷静下来思考:这件事一定另有道理。
赵拓明是个情场高手,也许本质也的确就是逍遥浪子。可无论如何,他的态度怎么可能变得如此之快?
——所以,是不是赵拓明察觉了他的身份有蹊跷?
荣雨眠只能如此猜测。
……可是,这个猜测毫无道理,也完全说不通。
如果赵拓明怀疑他的身份,应该不动声色接近他,套取他的情报才对。相反,若赵拓明已经有确凿证据证明他有问题,那就应该关押他、审问他。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疏远冷淡。
疏远冷淡只可能因为不再感兴趣,只可能因为认为无需关注。
……因为那一夜得到了他的全部吗?
他所有的情感,他所有的自尊……
终于,他全部交付出去,自己一无所有。当然,赵拓明也就再别无他求……
“公子,你在发抖?”初霁担忧的声音将陷入偏执想法的荣雨眠惊醒。
明明,他早就提醒过自己,对于赵拓明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