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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喝水,但最后却犹豫了……
众人虽然是联军,但说白了,兵马是自己的,打完之后还要各回各家,因此谁也不想损兵折将,谁也不想耗神耗精力。
所以出主意的时候说,直接打进城池就可以了,但一到付诸行动的时候,大家就开始不愿意了,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想当这个先锋。
要知道,越是排在后面打,那捡瓜捞的可能性越是大。
“这……”
“要不然咱们还是等等?”
“不知陈继在做什么猫腻儿!”
吴邗太守杨樾是特意从郯州赶过来支援的,这次攻打陈继,那是来势汹汹,因此怎么能少了杨樾的好处呢?
杨樾他本身没什么兵马,所以特意向他兄长借了兵马,一借就是三万,也得亏是亲兄长,同父同母,若不然谁会借他?
杨樾这个人,有些义气,但是最爱贪图小便宜,所以这打先锋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上的,再者说了,这些兵马不是他的,是他兄长的,若是损兵折将回去,还不被骂死,退一层皮?
因此杨樾这时候也缩在后面儿,不说话了。
杨樾一回头,正巧便看到了同样赶来支援的岱州刺史虞子源。
虞子源眯了眯眼目,刚要拱手说话,就被杨樾一把按住了,低声说:“你疯了?陈继有多少兵马你都不知道,他的兵马总数肯定在魏满之上,你那岱州小屁点地盘子,你就要请战,你是不是傻?”
虞子源淡淡的看了一眼杨樾,默默将他的手一拨,没搭理杨樾。
杨樾:“……”
说起杨樾与虞子源,这二人也很久没见面了,自从上次郯州一役之后,杨樾留守在郯州,虞子源就回了岱州去。
在虞子源临走之前,其实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当时魏满还没认出林让,但是心底里因着林让吃醋,当时小灵香让林让试探魏满,去找杨樾表白,刺激一下魏满。
魏满偷听到之后,便釜底抽薪的直接找到了杨樾,与杨樾一起喝酒,把杨樾灌得那叫一个酩酊大醉。
杨樾醉酒,糊糊涂涂的就遇见了虞子源,仗着酒胆子,指责虞子源背信弃义,背叛自己这个昔日里的主公,离开自己去做了岱州刺史,升官发财,便不理会自己这个主公了。
虞子源只是淡淡的问了他一句,想不想知道缘故。
杨樾当然想知道缘故,哪知道虞子源根本没说缘故,低下头来就狠狠吻住了杨樾。
杨樾当时吓懵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喝了酒脑子也转不过来,根本不知道虞子源为什么要吻自己,而自己为什么会和虞子源吻得难解难分。
而且当天晚上,自己竟然在虞子源的房舍下了榻,不只是下了榻,还被当成榻。
……给睡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杨樾便醒了,头疼欲裂,不只是头疼,感觉自己差点变成两半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杨樾大惊失色,他饮了酒,有些断片儿,因此发生了什么根本不记得,眼看着尴尬的场景,便大喊了一声,“我昨儿晚上饮醉了”,之后抱起衣裳就跑,抱头鼠窜的走了。
那之后虞子源便离开了郯州,回到岱州去了,杨樾一直留在郯州,再没见过虞子源。
如今众人来到燕州,准备攻打陈继,杨樾是一定要来表忠心的,这种时候一定要表达对小皇帝的忠心,因此特意管兄长借了三万兵马。
没成想遇到了虞子源。
虞子源昔日里乃是陈继“提拔”而上,做到了岱州刺史的位置,不过因着这次陈继犯了众怒与天威,虞子源自然要一同派兵讨伐,否则很可能被讨伐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杨樾见虞子源不理会自己,心中那叫一个气,心想着被睡的那个是自己,自己还没气呢,虞子源倒是好,小家子气。
于是杨樾干脆撇开头去,也不理他。
魏满问完之后,竟没人搭理,大家推三阻四起来。
魏满冷冷一笑,说:“怎么,方才不是说,要速战速决,出兵攻城么?如今说到出兵,没人愿意出兵了么?”
林让沉思了一番,冷淡的说:“陈继兵马充足,而且粮草丰厚,如果陈继闭门不战,是将消耗降到了最低,反而是我们联军,随时要应对陈继的偷袭,将消耗升到了最高,这样长久以往下来,陈继又在自己的家门口,而联军长途跋涉,战线太长,这都是兵家大忌,唯恐不适合长时间作战,因此我以为……必须速战速决。”
“鲁州刺史。”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反对,阴阳怪气儿的说:“若我猜的不错,鲁州刺史您以前也是陈继的麾下罢?如今咱们这联军里头,鱼目混珠的,一个鲁州刺史,一个岱州刺史,都是陈继的麾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来卧底的细作?”
“你说什么!?”
“嘭!”
魏满还在克制着,那边杨樾登时克制不住了,虞子源方才不理会自己,他火气就已经很大了,如今又听这个太守对林让出言不逊,怎么能不火大?
杨樾绝不承认,那太守捎带虞子源的时候,自己也很火大……
杨樾猛地站起来,脸红脖子粗的说:“谁是细作?!你说什么?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那太守见是杨樾站出来出头,似乎根本不怕,谁不知道杨樾手上没有兵权,全都仰仗他兄长手底下的十二万大军?
太守冷冷的说:“杨公,真不是我叨念什么,若是我记得没错,昔日里您与陈继不是也十分要好么?”
杨樾一听,“呵——”的冷笑了一声,说:“你过来!你过来!我昔日还和你娘要好呢!你过来我不打死你!”
那太守一听,杨樾这是公然羞辱自己,气得大骂说:“诸位看看,看看啊,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杨公竟然口出狂言,大家看看,我要上本,现在就上本,向皇上讨一个说法!”
杨樾说:“你快点上本,赶紧的上本,你不上就是我孙儿!”
一时间幕府之内吵得几乎翻了天,魏满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气压很低,眯着眼睛看到他们大吵大闹。
杨樾气的头皮发麻,在庄严肃杀的幕府里,直接动起了手,两边推推搡搡的。
虞子源赶紧站起来,去阻拦杨樾,说:“杨公,杨公!”
林让一看势头不好,也赶紧上前阻拦,说:“都安静一些,这里是幕府……杨公。”
林让阻拦着两面动手,那太守打不过杨樾,没有杨樾高大有力,也骂不过杨樾,杨樾骂起人来简直是混不吝,便使劲撞了一下林让泄愤。
林让被使劲一撞,没有防备,“嘭!!”一下向后跌去。
魏满眼疾手快,一下拔身而起,猛地将林让接在怀中,冷声说:“够了!”
众人吓了一跳,魏满的嗓音虽然不大,但是低沉有力,掷地有声,众人一听,谁也不敢再大声造次。
这里魏满的官职是碾压性的高,大家不是太守,就是州牧,或者是刺史,都是地方的官员,谁也没有魏满这个金印紫绶要位高权重。
魏满扶起林让,眯着眼睛说:“孤让诸位讨论如何攻打陈继,不是让你们自乱阵脚的。”
那太守还想评理,刚拱起手来说:“将军,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魏满已经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说:“这里所坐的诸位,都是人主亲自批示的忠臣,带兵多少,从何处前来支援联军,一个个都由人主过目首肯,是我武家的栋梁之臣,忠心耿耿,孤不希望联军从内部开始分化,听懂了么?”
太守瞬间被憋了回去,这下子没话说了,脸色铁青一片。
杨樾便得意了,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那太守,十分挑衅。
结果杨樾挑衅得意的笑容还没扩张起来,就对上了魏满森然的目光。
魏满冷冷的说:“吴邗太守。”
杨樾:“……”
杨樾一听,魏满这嗓音和语气不太多,硬着头破说:“卑将在……”
魏满声音低沉,眯着眼睛说:“幕府是什么地方?”
杨樾继续硬着头皮回答,说:“是……是置备顾问、谋划决议……掌控军要的行军府署。”
魏满冷声说:“看来吴邗太守也明白,幕府是什么地方,那孤问你,幕府可是你口出狂言,打人生事的地方?!”
杨樾:“……”
杨樾此时就蔫儿了,不敢再多说一句。
魏满说:“来人,将吴邗太守拖出去,鞭笞十记,今夜的值岗,就由吴邗太守你,亲自完成。